“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是黑燕子。”承琪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屋。
果然,不多久,黑燕子就到了客栈,顾加笑见了,开了承琪的房门,两人互瞪一眼,黑燕子举步进了门。
承琪刚洗完脸,面具放在一边,既然已经知道,便不再戴上,刚转头,黑燕子就扑了上来,拳头捶向他胸口,一边哭道:“你个混帐,你个大骗子。”
唬得承琪连忙去抓她的手:“别乱捶,我的伤。”
“干嘛骗我?”黑燕子收回拳头,恶狠狠地瞪他。
“我又没骗你一个,骗的是天下人。”承琪放开她,笑着说。
“你还笑。”她咬住嘴唇,“为什么这样?”
“我不希望到哪里都有杀手跟着。比如你。”承琪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喝。
“我离开我父亲了。”她也坐下,对他说:“我不想再做这事了,但我父亲不愿意,皇后又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他再找人。”
“哦?”承琪目光一闪:“血鹰的成员都是临时招募的吗?还是有固定的人?”
“有一批固定的,做事的时候,他们根据任务需要再去找人。”
“你有名单吗?”
“我知道一部分,不全。”她见到承琪满眼笑意地望着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你想要吗?”
“你给不给?”
“给你,有条件。”黑燕子蓦地涨红脸,咬住嘴唇。
“什么条件?”承琪先是笑着,看着黑燕子的表情,他也突然红了脸,站起身往一旁闪去。
顾加笑站在门口,突然见黑燕子拉开门从屋里冲了出来,满脸通红地从他身边掠过,他的脸上居然飘到了她的一滴泪。
不及多想,他转身进了屋,见到承琪面色苍白,右手下垂,见他进来急呼:“快,脱臼了。”
顾加笑上前抓住他的右手,一手按肩,一手将右手往上一抬,轻微的“咔嚓”声,承琪嘘了口气。
“你俩干啥了?还打起架来了。”
“我现在打不过她了。”他左手捂住右肩,右手抬起来转了个圈。琇書蛧
“你以前打得过她吗?”顾加笑笑着问。
“以后,她再来,你就在我身边。她碰我哪里,我就剁你哪里。”
顾加笑下意识地往下身捂去,看承琪脸色铁青,忍不住说:“其实她也蛮好的呀。”
承琪摇头,轻声说:“人家好好的姑娘,将来要嫁人的。”顿了一下,他又说:“今晚她不会来了,你也不用守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赶路。”
第二天清晨,承琪醒来,一眼看到桌上多了一张纸,拿起一看,上面笨拙的字迹,写着二十多个人名。
他红了眼眶,低声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混帐。”
黑燕子把自己关在屋里,迷迷糊糊地睡,又迷迷糊糊地醒。
深夜,她潜入承琪的房间,把纸条放在桌上,看他蜷缩着睡在床上,她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我黑燕子真的让他这么讨厌吗?
只要她触碰他,他就一脸嫌弃,刚才她用力扭住了他的双臂在身后,他动弹不了,却冷冰冰地说:“你若逼我,我就咬舌自尽。”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贱,死皮赖脸地贴上去,被他看不起。可是,每次他看着她,对她一笑,她又完全挡不住。
此刻见他蜷缩着睡,她的心不由抽紧,又有哭泣的冲动。她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猛地紧紧抓住了她,她一慌,却听他低低地喊了声“清瑶”。
黑燕子心头一震,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死死抓住:“清瑶,别走。”
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爱而不得的痛都是一样的,她无数次梦见过他,醒来枕头都是湿的,而他,心里满满地全是另一个女人。
坐了许久,她擦了眼泪,从他松开的手掌中抽出手,迟疑了一下,她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她轻咬着他的唇瓣,承琪的头微微一仰,她吓得立即缩了回来,看他仍闭着眼熟睡,却再也没有勇气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活着,就很好。你的气息,你的温度,你的唇,我都记住了。
肖老六不知所措地站在黑燕子房前,昨天晚间看到她回来神色不对,问她却不回答,他便留了心。
半夜却见她出了门,他悄悄跟了去,见她到了一家客栈,飞身上了二楼,他没有跟去,等了很久,又见她跳出窗子回了府,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在陇南遇到她,他就很喜欢,但他也感觉到她并未对自己有心。他很想知道客栈里的人是谁,很想知道是谁伤了她的心。
他虽然已经娶妻,但黑燕子的出现,让他的心起了涟漪。她笑,他就开心。她哭,他就难受。
一直到中午时分,黑燕子才开了门,看到门前的肖老六,她愣了一下,他笑道:“你终于醒啦,饿不饿?想吃什么?”
他看到她眼睛红红的,神色憔悴,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黑燕子摇摇头:“我不饿,你带我去逛逛。”
肖老六连连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肖府,在街上随意走着。
走到昨晚的客栈,肖老六望了望黑燕子,她面无表情地走过,他却在客栈前的人群中看到了威远的镖师。
那是几个断后的死侍,承琪已经出发,他们留下来将物品、喂马的饲料整理好,从渝城往贵州,接下来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他们必须做充分的准备。
肖老六一见他们穿的是威远镖局的衣服,立即想到昨天肖豹看的货。许是和我们镖局有关?
他走上前,对其中一人道:“这位兄弟,我是威远陇南分局当家肖罴,请问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这人叫罗军,年仅二十,是高沐安亲选的死侍,虽然年纪不大,但武艺高强,胆子也大。这次随承琪出行,负责后勤和保卫。
东西已经都准备好,正要出发,突然见一个高瘦的男人上来自称为威远镖局的陇南当家,不由吃了一惊。
不回话不行,他拱了拱手:“这位当家,小的是陕西分局的。”
“就是你们昨天往肖四爷那里拿路贴的?”
“是。”罗军点头,看了一眼肖罴,说道:“镖局规矩,小的不便多说。”
“那是,那是。”肖老六点头,见黑燕子已走在前面,便不再理会他们,急急跟了上去。
“你认识他们?”肖罴想了许久,仍是忍不住问。
黑燕子摇摇头:“不认识。”
“你昨夜去了这个客栈。”
她停下了脚步,瞪着他:“你跟踪我?”
“我关心你。”肖老六结巴着,“我就是关心你。”
她不作声,继续往前走,他跟着,见她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捂脸,双肩起伏,低声抽泣起来。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边,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说:“你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去收拾他。”
“没有谁,是我自己。”她伏在他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泣,忘记他吧,从今以后,黑燕子和承琪,就此陌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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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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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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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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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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