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连皇上都喜欢吴州女子呢。
陈兴心想,皇帝的风流韵事大街小巷传着,他自然也听得到。
只是当年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欧慎之在京城,这事他不说,谁也不知道真相。
查丁小刀倒不难,他在吴州城内还是很有名的,为人豪爽,爱交朋友,与人交往极讲义气,所以找了几个人问,大家都对他颇有好感。
只是表象,陈兴心中明白,一个人若要隐藏真实的身份,他做的事越明显越张扬,就越要掩盖什么。
他要掩盖什么?
这丁小刀孤身一人,之前和老母亲住在一起,前两年母亲去世,他便一直独居,也不曾婚配。如果我要找杀手,这样的人最合适。
问题是,找他的人,是卢俊杰,还是另有其人?
陈兴坐在茶馆里,想听听茶客们的闲聊,收集点信息,却不想他们所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如叽叽喳喳的鸟语。这吴中方言与京城相差太大,陈兴一边喝茶一边苦笑。昨日找了几个人问话,费了好大的劲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看来得找个能说官话的人。陈兴四处张望,目光却与进门的几个衙役相碰。
为首一人目光凶狠,盯着陈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打听丁参将的事?”
这人官话讲的不错,陈兴笑了,吴州的官民关系不错嘛,这么快,官府已经知道我在调查丁小刀了。
陈兴未并说话,只默默地喝了口茶。来人坐在他的对面,将腰间的刀鞘取下,放在桌上。
陈兴瞧了一眼,,也将自己的剑取下,放在桌上。
那人一见剑,面色一变。
承琪的剑鞘黑漆描金,绘有五爪金龙,剑柄上镶有五色宝石。
“你到底是何人?”他一拍下桌子:“如何有这剑?”
陈兴一翻眼睛,笑道:“这剑是稀罕物吗?”
“这剑是平王府公子的,你是平王府的?”那人盯着陈兴。
陈兴倒有些奇怪,这吴州府的衙役,如何认得琪三的剑:“既然你知道这是平王府的剑,也该知我是何人。我且问你,你又是谁?在吴州府担任何职?”
来人却不答话,一挥手:“此人来路不明,有公子之剑,非盗即匪,抓了。”其他衙役立即围了上来,作势来抓。
陈兴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大理寺的牌子,举起高声道:“我乃大理寺司直陈兴,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吴州调查太尉之案,尔等当竭力配合。”
众衙役一看,纷纷单腿跪下,为首之人拱手道:“不知是大理寺陈司直,多有得罪。”陈兴指着他道:“这位兄台,请借一步说话。”
为首那人道:“陈司直,在下吴州府参将吴三。”
“好,吴三,我本想暗自调查,但现在身份已露,有些事我就得问你了,你将所知道的事无俱细告知于我。”
吴三点头,两人坐下,重又叫了壶茶,慢慢喝着。
陈子清约了齐王喝酒。他很后悔自己动作慢了,还没有查出端睨,方太医那里已经动了手,又是两条人命。显然方太医也是被灭了口。
约齐王,陈子清没有把握能探出什么,但心中有股气堵着,不吐不快。
齐王承瑀从波波那里得知陈子清在诗会的异常,他常伴皇帝左右,倒不得不防,他还记得陈子清与承琪第一次见面,也是喝他的酒,他俩后来单独去了其他房间,不知谈了什么。
对于承琪笼络人的本事,齐王是佩服的,这似乎是天生的,他学不了,但他已经死了,陈子清或许可以为自己所用。
两人都抱着各自的心思,交杯换盏,几杯下肚,齐王望着窗外的灯火笑道:“陈兄你看,这京城的夜晚灯火灿烂,十分迷人。”
陈子清只瞥了一眼,道:“可惜有人看不到了。”
齐王收起笑容:“陈兄可有所指?”
陈子清道:“每天都有人死,死了的人自然看不到。”
齐王不语,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细细嚼着。
“诗会那天,齐王还留着琪三公子的座位,着实让人感动。”
“少了琪三,这世间就少了几分乐趣。”齐王叹道。
“至今未捉到凶手,即使捉到了,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而已。”陈子清摇摇头,“倒是三司会审卢俊杰,似乎案情复杂,变得有趣。如果琪三公子还在,不知他会如何处理?”
齐王丢下筷子道:“是不是天下所有人都认为琪三是最聪明的?”
“那倒不是。”陈子清笑道:“琪三作诗不如你我,画画也很一般,书法虽然漂亮,但也称不上大家。他只是比我们更懂得欣赏和爱惜。”
“你倒很懂他。”齐王又喝了口酒,面色阴沉。
“死了就死了,死了能掩盖很多事情。没有机会再去了解了。”陈子清将手中酒杯转了个圈,望着杯子上的牡丹花。ωωω.χΙυΜЬ.Cǒm
“今天陈学士似乎有话要和本王讲。”
“我常在皇上左右,看皇上每日操劳国家大事,朝中百官理应尽力辅佐,共同治理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可是,这天下,却是有些人想要夺的。”陈子清用力将酒杯放在桌上,抬眼望向齐王。
“皇上勤政爱民,谁敢有这样的忤逆之心,灭九族的。陈学士说这话,若空口无凭,犯下的诬陷之罪,可是重罪。”
“至少有人不想让皇上有后。”陈子清顿了一下,继续道:“皇上若没有嫡子,那么,皇后娘娘的继子,是不是就是未来皇帝呢?”
齐王的脸色发青:“这天下共知的事情,你何苦来问我?再说,是皇后娘娘喜欢我家宗光,由不得我。”
“谁受益,谁就是最大的嫌疑。”陈子清不看齐王,继续说:“齐王要想撇干净,看来很难了。”
“等辰妃娘娘生了再说吧,本王如何,自有公道。”齐王沉着脸:“以后,这酒看来不能和陈学士喝了,太无趣。”
“这事若不了结,这酒就不会喝得有趣。”陈子清淡淡说道,眼睛望向窗外,外面的吵闹声、嘻笑声、乐曲声依旧,此刻听来,却全是嘈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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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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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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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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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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