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林月真的快被气笑了。
浙海整个大城一共有十二个知县,其中真正做事情才两个。
还有几个是不作为,根本就是混日子,只要没有出现大事情,他们是能忽视就忽视。
林月要是把这些人都给处置了,那她手中真的没有什么有用的人。
所以把她其中最为恶劣的人挑了出来。
她并没有亲自去处理,她要把这一项任务交给牧呈宣,他训练新兵已经有一段时间,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有功劳才能选拔人才。
林月还是想要亲自去一趟兵营,这次也是到了半路,林月就被拦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林月走出马车,前面跪着知县瑟瑟发抖,“遇匪了?”
林月重复道。
知县点头,“昨夜,昨夜,小河村和大河村满村被屠尽。”
说这话时候,知县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他也是早上得到上山路过村民的报案才知道,他们赶到时候,两个村庄人,五百多口人,老人小孩全部死亡。
连井口的水都是红色的。
这种大事,知县没有办法一力承担下来,所以他马上带着人亲自来跟林月汇报,好在在半路遇到林月。
林月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知县,这人是一名举人,等了整整五年才有一个师爷的职位,他就被调过来。
后来跟着林秉恩做事几次,林秉恩觉得此人有用,也就把他提拔上来,给他知县位置,也是浙海最为偏僻的小县,小县城周围都是农村,是在城外,并未在城内。
浙海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出现土匪了,这些土匪到底是哪里来了。
林月第一反应就是宁王搞的鬼,可是现在京城局势紧张,宁王还有这样的空闲吗?
现在先不管怎么样,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林月刚要启程,想起什么:“范双,你派人快马加鞭去一趟兵营,让牧呈宣尽快带人来找我。”
林月上了马车,又想到杨知县所在的地方道路十分崎岖,林月还是选择骑马。
林月翻身上了马,其实她并不是很熟练,以前有学过,可是这几年都没有用到,她其实也有点害怕。
可是现在她是城主,以后城中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忙,也有很多突发情况。
马匹是现在最为快速的交通工具,她一定要学会。
一行人都有顾虑到林月的速度,速度是放慢不少,可也比坐马车快速,他们能穿过一些小道。
人还未踏入小河村和大河村,血腥味道就传过来,浓郁得让人想吐,再加上夏日高温的季节,有点发臭的迹象。
尸体已经被人都整理到一旁帐篷内,仵作正在查验。
林月转头看着仵作随意包着一张布,就在尸体面前来回做事,她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杨知县小心翼翼带着林月在里面走着,林月看着有不少人在取样,在扩印。
杨知县保护现场还算不错,林月暗暗点头,她侄儿经理官场这么多年,看人还是挺准的。
带头仵作就把他得出的结论给林月道:“县主,这些人死亡都是被不同兵器所伤,而且伤口都不规则,也没有规律可循,看来这一群土匪,并不是一群无身手在里面。”
仵作又道:“我们还发现,他们都明显种了迷药痕迹。井水里有迷药残留。”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有预谋洗劫。
他们派出人在井中下了迷药,趁着一村的人都被迷晕了,他们就来村里面把这些人都杀光了,夺走村民的钱财。
林月用手帕捂着鼻子,忍着胃里的不适,看着这些尸体,检查着周围的一切。
“可有查出来是哪里的土匪,我记得浙海附近早已经没有匪盗了。”
杨知县也很苦恼,确实他也不知道浙海附近什么时候有匪盗。
很快牧呈宣就带着人来了。
牧呈宣一听林月要他带人来,他欢天喜地,用最快的速度挑选了他早已经看好的士兵,领了兵营里的马匹就过来。
等到他问到血腥味,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就知道死的人不少。
这样消息一旦放出来,就会迎来恐慌。
林月转头对着杨知县道:“这里暂时先交给你,收取证据,照顾好你的属下,需要什么直接派人给我送来,不需要申报。”
她看到牧呈宣来了,神色很凝重,走到牧呈宣面前道:“我要这件事情跟公布出来,现在你们能拿得出手的人有多少?”
牧呈宣有点不赞同:“这样会引起不少的恐慌。”
林月点头:“我知道,可是我觉得这是有人再背地里动手脚,争对的人是我。”
其实林月看着这么多人死去,她心里有点不好受。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她没有办法做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情。
她不是这样伟大的人。
牧呈宣:“你这是怕有心人先一步暴露出来,引起浙海群众的恐慌,你就处于被动。”
林月点头:“所以我不但要自己先开口讲,还要做好准备,又要把这些土匪一网打尽,这一切都得快。”
牧呈宣神色也很凝重:“确实要快,在他们觉得无法威胁到你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再屠一村。”
那时候林月就压不住舆论,甚至有可能会引起暴动。
牧呈宣:“能用的人不多。”
“具体多少?”
“四千不到。”
“我们一共收了多少新兵?”
“两万。”
两万却能用的人只有四千。
听得林月都有点绝望。
“我会书信一封,告诉娘娘,她的五千亲兵,恐怕暂时还没有办法还给她。”
牧呈宣脑海中快速安排了下,“有将近一万人,还是能勉强有,不过,要尽快把盗匪的藏身处找到。”
林月:“我会想办法,浙海全城的安危要靠你了。”
“好。”
牧呈宣看着林月略带疲惫的样子,他有点心疼,心疼想要抱抱她。
就在他要上前走一步时候,林月道:“你见过死人比较多,你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牧呈宣:“……”
牧呈宣看着林月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了,她去跟杨知县说话了。
杨知县还未成亲,样貌长得还不错,站在林月身边,还挺登对的。
牧呈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要上前把杨知县给推开。
好在他的理智把他的冲动硬生生克制住了。
牧呈宣用力控制自己的行为,走进尸体的帐篷内,看到仵作正在忙,他走过去询问情况。
仵作把对林月说得话,也对牧呈宣说了一遍。
牧呈宣看着这些人的伤口,然后模拟着自己拿着刀,拿着剑,拿着各种武器开始比划,越比划越不对。
“校尉有什么不对?”仵作问道。
牧呈宣说道:“你说他们都已经种了迷药,那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反抗之力,为何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有这么多道伤口呢?”
仵作一听也觉得蹊跷,他刚才被伤口给迷惑了。
“会不会时间太久了,迷药失去作用了?”
牧呈宣点头:“也有这样可能,不过,你们能检查出来,他们所喝的迷药的分量有多少吗?井水是地下水对吧?”
仵作:“是地下水。”
地下水,那些迷药早已经被冲走了。
可是也不对。
既然是地下水的话,这迷药一般投下去,就的在地下水还未完全冲走之前,把水给村民喝。
也就是说,这投毒的时间,必然是在傍晚时间,百姓煮晚饭的时候。
可是仵作估算出来他们的死亡时间,是二更天,这都过去多少个时辰,什么迷药药力会这般持久?
经过井水的稀释,还能有如此药效?
牧呈宣还在沉思,眼角余光看到林月拍了拍杨知县的肩膀。
他目光一敛。
其实是林月看到有东西落在杨知县的肩膀上,大祁的风气很开放,林月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杨知县低着头称谢。
他这人很忙,忙到没有机会成亲。
以前是穷,他不愿意在没钱的时候娶妻子,怕耽误妻子。
现在有积蓄了,可是事情真的太忙了,他也就耽误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家触碰他,杨知县有点害羞。
这种害羞就是一个内向的人,遇到女孩子的害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牧呈宣看着杨知县脸红,他的牙齿就被他咬响了,醋味都快迷茫整个村庄。
仵作不知道牧呈宣为什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顺着牧呈宣的目光看过去,他乐呵呵道:“我们知县答案人和县主大人站在一起还挺登对的。”
这话一出,仵作得到牧呈宣冷冰冰的眼刀:“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登对,杨知县哪里配得上县主。”
仵作多少听出来一点东西来,连忙找补道:“这倒是,杨知县哪有这样的福分,不过,他可能最近要定下来了。”
牧呈宣的杀意顿时消失不少,:“定下来?”
仵作点头:“可不是吗?老大不小了,还未娶妻,他的老母亲最近接来浙海,正在左右忙活这件事情呢?听说有不少好姑娘都很满意杨知县。要不是杨知县太忙了,恐怕早就成亲了。”
牧呈宣点头:“确实该成亲,都什么年纪,还不成亲做什么。”
仵作:“……”越听越奇怪。
他继续工作,顺口问道:“牧校尉怎么还不成亲,以前你刚来我们浙海时候,那时候就可以成亲了,这么多年过去,也未见你成亲。”
很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仵作当年见过他。
仵作笑道:“你一定不记得了,我当时在欧阳师傅身后提箱的跟班。”
经他这么一提醒,牧呈宣这才有点印象。
确实是这样。
“没有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已经成为仵作头子了。”
他苦笑:“我哪有什么资格,要不是林大人看中我,我也没有机会。”
“林大人?谁啊?”
“县主大人的侄儿,林秉恩,林知府,你不知道,我们都很尊敬林大人,林大人是个好官。”
林月有侄儿,牧呈宣其实是知道,就是有些细节他并不大清楚。
在京城,在浙海听得最多是林月,都没有提起她家里人。
牧呈宣心里又开始不舒坦了。
总觉得自己对林月知道得太少了。
要是这种想法被林月知道,林月一定会很嫌弃,也不看看自己不是什么私人信息都没有说。
林月不问,是她对他的基本尊重。
本来就是露水姻缘,为什么要知道那么清楚啊?
家庭纠缠在一起,那就不是什么露水姻缘了,那就是真正的姻缘了。
林月暂时性也没有这样的打算。
林月先回去了,牧呈宣在现场安排下,然后快速跟着林月身后一起回去,他要给林月去撑场子。
他大体是知道,林月想要做什么。
林月很早已经就看那些知县不爽了,她正好没有借口,也没有机会把这些人给清除掉。
现在就是这个机会。
牧呈宣不知道的事情,原本林月是不打算给这些知县任何机会,直接派人过去,直接定罪。
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林月就不能动他们,一动他们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些知县在浙海好几年,关系错综复杂,要是绝地反击,或者跟那群恶徒私下勾结,林月害怕浙海还要死不少人。
林府,林月一进来,就看到整个浙海的知县都在这里了。
她的县主府还未建好,就显得书房有点小。
知县坐在位置上等着林月到来。
听到林月脚步声,有些人站起来,有些人还是坐着。
坐着的人笑道:“站着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女娃子能做什么事情?你也不看看,她没来浙海,浙海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吗?”
站着的人:“浙海每年都会发生一些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在县主身上,县主来之后,为了浙海整个经济带来多少提升。”
坐着的人又笑道:“你就拍吧,这话就是故意说得吧,刚才你怎么不说,偏要等她来了你就说话你。”
站着的人没有想到坐着的人会这样倒打一耙:“你!”
林月站在门口稍微听了一下,也觉得没有意思,推门进来。
坐着的人依旧坐着,站着的人微微躬身行礼。
林月点了一下头。
林月扫了这些人一眼,“我不知道你们听说过小河村和大河村的事情吗?”
坐着的人道:“知道啊,五百多人都死于非命,这么大的案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站着的人:“可是追查到什么?”
林月又道:“这件事情,事态很严重,我需要你们……”
“县主大人……”这四个字说得格外、阴阳怪气:“县主大人刚刚接手可能不大了解,真是我们负责的地方,我们自己的地方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空去打理其他地方的事情。”
林月冷声道:“这是我的命令!”
坐着的人又道:“命令?县主您也不能强人所难,要是我们的人都去帮忙,我们这边也发生事情,该怎么办?县主大人是姑娘家,可能不大了解这些事情!”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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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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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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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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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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