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竺詈见周凛的样子心烦,直接从《千字文》中选了一段,“曦晖朗曜,璇玑悬斡。”“就这个吧,不要再纠结了,后面的,让小辈去想往上添。”陆竺詈提笔写下八个大字,然后拍到周凛面前说道,只是前面还挺霸气,后面就有些坑了。陆竺詈可不管会不会坑小一辈,且这也不算是坑,可以说是给小辈表现的机会。琇書蛧
看着纸上的八个字,周凛沉默了,没有反驳陆竺詈的话,开始想之前他挑出来的字哪个适合未出生的孩子。“周曦锦,周曦柳,如何。”
陆竺詈迟疑,他对古人起名的学问不是很了解,“现在定下,是不是早了些?”
“也是,若是女孩子倒有些不合适了。”周凛点头。
“我能生出女孩?”陆竺詈表示奇怪,就算他是能生孩子,但他也是男人吧!两男人的染色体能生出女人的?陆竺詈觉得他有必要重回中学阶段学习生物,有必要认真学习。
“为什么不能?”周凛奇怪的看向陆竺詈,随即想到陆竺詈对哥儿身份都只是浅显的了解,陆先生也不容易,“虽说哥儿生女孩难了些,却也是有先例的。”周凛说了几位陆竺詈能见到的哥儿,他们都生过女孩。
陆竺詈被周凛说得晕沉沉的,周凛说的那些哥儿,他好像都见过,就是对不上谁是谁,不过,很神奇。陆竺詈再一次感叹着,“我们的……祈祷别是女孩,不是不喜欢,而是院子全是男人,照顾女孩子,恐怕容易带歪。”陆竺詈忧心。
周凛被陆竺詈说得一愣,随即笑道,“你想太多了,那么多人家都能养,为什么我们不能?”
低头看看肚子,陆竺詈心道我也喜欢女孩子,可以给女娃穿漂亮的衣服,打扮的可可爱爱的出去炫耀,可,他还是忧心,算了,若当真是女孩也没什么,大不了买几个丫头陪着。陆竺詈用脚踢了踢周凛,“还没找奶娘,到时候现找会不会来不及?”
“之前寻掌柜时,在牙行里问过,待过两天我再问问。”周凛把此事记下,这事必须抓紧时间了。
陆竺詈看了看肚子,便开始了每天例行的小故事启蒙。周凛认真的听着,心思飞到了之前同窗的提议,那帮人想要到家中小聚为了庆祝都过了院试。周凛迟迟没有答应,不想陆竺詈跟着受累,还是再等等,待乡试后再庆祝也不迟。
陆竺詈给肚子里的两娃讲故事,却先把自己讲睡着了,周凛听到小呼噜的声音,转头看过去,便见陆竺詈睡的香,小心的起身拿毯子给要陆竺詈盖上,看着陆竺詈的睡容,再看向高高隆起的肚子,每每早上醒时,看着陆竺詈的肚子,他都会担忧两孩子会不会把肚子撑破。他无法想象陆竺詈每天是如何坚持在院子里走几圈,腿脚肿的吓人,因为肚子太大,整个上身要向后仰才能保持平衡。
因为肚子太大,陆竺詈的腰每天都不舒服,他每天帮他按,也无法缓解。周凛心疼的看着陆竺詈因为睡得不舒服而皱起眉,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减轻陆竺詈的难忍,轻轻的抚开,陆竺詈眉间的紧皱,手放到陆竺詈肚子上,是面的两个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另一位亲爹,欢快的打着招呼。
“嗯?”陆竺詈难受的轻哼,眉头又皱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见周凛的手搭在他的肚子上,陆竺詈不满的抬手拍开。“坏蛋,明知道他们会折腾,还把手放上面。”
“我想让他们安静一会儿,让你多睡一下。”周凛无措。
陆竺詈没好气的又打了一下周凛,才算是解了怒气。“扶我起来。”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他现在躺着,坐着,站着都不舒服,之前有几天连脾气都控制不住,好在大家都能对他容忍。
周凛倒也直接,将陆竺詈整个人抱起,也不让他靠其他地方,而是把人圈在怀,坐在他的腿上。陆竺詈却是嫌弃的撇了撇嘴,“腿硬。”周凛无奈,捏了下陆竺詈的鼻子,陆竺詈并没有挣开周凛的怀抱,心道这人越来越不守礼数了,居然还抱上了,不担心其他人进来了?两人没说话,就这么腻腻乎乎的坐着。
怀孕在最后阶段时,各种的难忍,陆竺詈也不例外,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头发一把接一把的掉。每天晚上揉到消肿的腿脚,第二天刚起就又开始肿。更不用提直不起的腰,还有迈不开的腿,便是陆竺詈硬逼着自己忍痛出去走,一圈下来眼里都含着泪。天又渐渐热了起来,脾气随着天气越发的控制不住,随时都有可以火大的提高音调,明知很不好,却无法,只能在过后眼泪巴巴的望着周凛。
“下个月是我爹的周年。”陆竺詈还记着日子,“若是正赶上我生娃,或是坐月子。周年能推迟办吗?”
“不用推迟,儿婿是半子。”墓里无尸骨,不能明摆着说出来,但陆竺詈刚生子,或是坐月子。岳父大人的学生也都能理解。
陆竺詈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等能去时,我再磕头告罪便是。”陆竺詈没有强求,若是陆先生夫妇的尸骨埋在那里,他……也未必会一定要去,更何况里面是空的。
进了五月,周凛看陆竺詈更是紧了,片刻不让陆竺詈离开他的视线,哥儿的生产会比女子提前发动,从现在到下个月随时都有可能生产,来福和挑云轮流在院子里转,冬霜每天都准备了热水,就怕突然喊要生了,慌了手脚。冬霜每天都会看看陆竺詈的肚子,虽都是哥儿,仍是让陆竺詈觉得怪怪的。
过了五月初五,陆竺詈明显感觉到冬霜松了口气的样子。难得肚子里两个安份,没有翻滚,陆竺詈便问起冬霜。
“五月初五的日子不大好,这天生下的孩子难养。”冬霜如实的说着。
陆竺詈在五月初五前被周凛科普来历后,觉得穿越前那些年的端午节白过了,明明就是个驱邪的狂欢节。在隼朝,陆竺詈也深刻感受到了人们在这天的狂欢,各种仪式全上,颇有些比过年还要热闹的架式。
“冬霜。”陆竺詈手抓向冬霜的手臂,“肚子下坠感特别大,是不是要生了。”不只有下坠感,他觉得肠蠕动的特别快,好像有什么在往外流。周凛那家伙早不出去晚不出去,非得今天去书铺。
“来福!”冬霜的声音很快,喊完之后来福便冲了进来,冬霜还不等来福开口,便继续道,“公子要生了,帮我把人扶到床上。”冬霜很冷静,指挥着来福。来福立刻上前,只是还不等两人做什么,大步迈进屋的周凛便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冬霜跟在后面,不停的说着,“小心,小心,小心。”
“快去找接生的稳婆,再寻大夫过来。”冬霜拍着有些发傻的来福,来福立刻回神往外跑。半路拉上挑云,一人寻稳婆一个寻大夫,更快一些。
稳婆是被来福背回来的,进了院子,稳婆还没好气的拍了下来福的背,倒是没说什么,生孩子是大事,主家急也正常。稳了稳心神,稳婆进了屋,开始和冬霜把屋子整出来,冬霜一盆接着一盆的热水的往屋里送。稳婆看着坐在床边不动的周凛,“公子,快些出去吧!”稳婆已经催了两次,周凛像是没听到一样,稳婆无奈看向冬霜。床上隐忍不叫的哥儿,这会儿怕是说不出话来了。
陆竺詈现在只觉得肚子下面涨得难受,下面巨痛,好像有什么要撕裂身体,几次痛的想要叫出声,硬生生的咬着嘴唇忍住了。
冬霜见周凛不动,“主家夫夫感情深,又是第一胎。”
稳婆摇了摇头,“那也得请出去,总不能在这看着生孩子吧!”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来,让他先坐着。”冬霜也很无奈,家里现在没有能把周凛拖出去的人,挑云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挑云和来福两人能不能把少爷架出去。
“出,出去!”疼得不行,陆竺詈仍是说了一句,他可不想让自己更狼狈的一面让周凛见着,不,不对,应该让周凛看到,不然他不知道生孩子有多难。“啊!”又一阵忍痛袭来,陆竺詈没忍住叫了出声,稳婆看向冬霜,冬霜立刻会意,送上木条。
“一定要咬着这个?”周凛见着际竺詈下唇已经渗出血,不知道要怎么办,“什么时候能生?”刚刚他依稀听到不能马上生,那还要疼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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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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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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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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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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