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姐姐,我们都在电视上看见你啦,重播我们都看了好几遍呢!”
“沈梨姐姐,我们可喜欢你啦!”
沈梨和姜老爷子笑着摸摸孩子们毛茸茸的小脑袋。m.χIùmЬ.CǒM
邻居们恭喜之声不停,一个劲地举着大拇指夸。
“小梨的新闻直播我们都看了,现在社会各界,军队里,包括我们这些退休的老家伙全都知道小沈院士的大名啦!”
旁边的邻居连忙纠正:“岂止是我们啊,现在小沈院士的能力和成就,全世界都知道了,都在佩服我们呢!”
沈梨谦虚地笑笑,刚要说其实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就见外公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那当然,我外孙女就是很棒!”
“又努力又聪明,我早就觉得我外孙女会有大成就,你们看,果不其然吧!”
姜老爷子边说,边自豪地笑起来。
沈梨好笑又无奈,想提醒外公收敛些,围在一旁的叔叔伯伯们已经等不及凑上前来,激动地询问。
“小梨,你今年在研究上有什么计划?”
“小梨,能不能问问你高中的时候是怎么学习的?我家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想向你讨教讨教。”
“小梨……”
大家实在太热情,沈梨只好一边给她们解答,一边往自家方向走。
终于,她看见了想念多日的自家房子。
出门在外这么多天,又是新年,她当真无比想念妈妈,战爷爷,还有——
沈梨一愣,突然意识到,妈妈已经和沈叔叔结婚了。
如今新年,沈叔叔肯定正陪在妈妈身边。
那她这次回去,岂不是——
沈梨默默吞了吞口水。
她莫名紧张。
紧张之下,沈梨本能地转过头,目光急切地寻找战景淮的身影。
战景淮仿佛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立刻靠过来,牵住她的手。
他弯腰,在她耳边低声:“别担心,我在。”
和前几次一样,被战景淮温热有力的大手握着,沈梨果然安心不少。
“嗯。”
沈梨做了个深呼吸,点点头。
石雅琴远远地望着沈梨被簇拥环绕,热闹风光的样子,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家儿子。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当时我家逸轩做生意成功,衣锦还乡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哪个不眼热,哪个没盯着我儿子讨论?”
“不就是风光吗,谁还没风光过!”
可别人的风光是进行时,她的风光已经成了永远不可能再回来的过去式。
这话说得像是在赌气,可说着说着,石雅琴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凭什么就我家老公和儿子没了,风光也没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挎着装着贡品的破竹篮子,背过身,把热闹甩在身后。
迎着冰冷的北风,她一步一步,费力地往人少荒凉的墓地方向去。
热闹声逐渐远去,石雅琴忍不住越哭越大声。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嫁了个死鬼老公早早就丢下我死了。”
“儿子好不容易有点出息,年纪轻轻也走了……”
“还有那个战景淮,到底哪里比我儿子强了?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吗,凭什么运气就比我儿子好那么多?”
“沈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移情别恋,我儿子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再等等?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至于下场这么惨吗?”
她一边怨天尤人,一边踏进墓地,走到儿子和丈夫的墓碑前。
蹲下来,将早已被冻得冰冷坚硬的剩馒头和剩饭拿出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把东西摆过去,对着墓碑说话。
“你们也别嫌我给你们的贡品不好,你们两个都丢下我不管了,这已经是家里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饭菜了。”
石雅琴望着儿子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双眼里,仿佛写满了不甘心。
石雅琴刚擦掉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你不是喜欢沈梨吗,人家沈梨现在跟着战景淮一起越过越风光了,你不生气吗?你起来去把她抢回来啊!”
她嘴唇剧烈哆嗦着,埋怨的话刚说完就忍不住抱住儿子的墓碑放声大哭。
“儿子,你回来吧,没有你妈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天实在太冷,眼泪砸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冻成了冰。
石雅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难受至极。
一摸身上没带手帕,她正要转身找些树叶。
没想到一扭头,看见不远处的石碑上,挂着一张她憎恶至极的脸。
“沈安柔?你有什么资格也埋在这里,你死了也想在下面继续折磨我儿子不成!”
石雅琴疯了一般扑过去,弯腰薅起一把枯草污泥就往沈安柔的墓碑上甩。
“我让你折磨我们家,我让你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你在下面也别想好过!”
“去死吧,下地狱去吧!”
石雅琴边砸边喊,笑声狰狞痛快。
转瞬间,墓碑上便被糊得全是泥土,脏污不堪。
恰巧有一只野狗经过,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旁翘起后腿。
刚要撒尿,恰好被石雅琴看见。
她立刻上前赶狗:“去去,有尿别在这里撒,去沈安柔墓碑旁边!”
小狗一脸茫然地被她驱赶向前走了一段,终于看她不赶自己了。
这才放心大胆地凑到石碑旁,一抬腿,舒服放水。
石雅琴痛快大笑:“对,就是这样,全撒在沈安柔这个贱女人墓碑上,让她死都不得安宁!”
小狗被她吓得不轻,撒完尿赶紧撒腿跑远。
石雅琴犹嫌不够,又跑过去,一边扔泥巴,一边朝沈安柔的照片上吐痰。
一口痰正中照片中央,石雅琴痛快地拍手。
“哈哈哈,活该,贱女人就不该有好下场,以后我见你一次扔你一次,在下面你也别想好过!”
好巧不巧,潘洁恰在这时拄着拐棍,抱着一捧好不容易采来的鲜花赶到。
见女儿的墓碑被糟蹋成了这样,潘洁瞬间暴怒。
她扯着因咳嗽而嘶哑至极的嗓子愤怒大吼:“石雅琴,你再动我女儿墓碑一下试试!”
原本虚弱的潘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先是将手中的木棍猛地砸了过去,而后疯了一般扑过去。
“石雅琴,我跟你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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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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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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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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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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