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鉴识结果,死于溺水,原因是脑袋撞到了方向盘上,受伤没办法逃脱。
至于是不是他杀,也就是旁边人突然出手,把他脑袋砸在方向盘上,造成车祸,这就不好说了。
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没可能找到证据。
……
木田今朝打电话黑泽阵,一五一十的说明状况,然后问道:“黑泽,我看那小子哭得那么伤心,不像是在说谎。”
黑泽阵摇头,“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现在阿部丰已死,没人知道他和根岸正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田今朝问道:“可是,那小子也可能是凶手啊,他代替阿部丰,从九州到群马,去杀死根岸正树。”
“不会是他。”
“为什么这么肯定?”
黑泽阵学着系统男神叹了口气,“因为他在九州,只要一入警方的眼,立刻会把他查个通透。
“而阿部丰处心积虑,不会忽略这一点。”
“否则可以把旅行目的地设立在别的地方,用不着摆在九州,把他这个已经改姓的儿子牵扯进来。”
木田今朝问道:“那现在还不是扯进来了吗?”
黑泽阵说道:“现在大局已定,随着阿部丰的死去,警方已经没办法再查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但这个局并不是阿部丰一个人,根岸正树也是一个。”
木田今朝诧异,“你的意思难道是,他们两个都要致对方于死地,好拿到五亿日元?”
黑泽阵说道:“是不是,现在还不好说,得彻底调查过两人的财务状况才能定论。”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人都萌生了死志,否则谁脑子进水了,买那种高额的生命保险,还把受益人写成对方?”
木田今朝挠头道:“确实,正常人不可能买那种保险,就算买了,收益人也会是至亲之人。”
黑泽阵感慨道:“这或许是两个生无可恋之人的赌局,赌的不是活多久,赌的是怎么死,敢不敢死。”
“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阿部丰说的是真的,根岸正树是有心要轻生的,那么,他的死,也同样顺利成章。”
“你看,根岸正树死得多么轰轰烈烈,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的选择呢?”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在那里。
“凶手通常不会把事情搞那么大,但要死的人自己选择,有时候就是能搞多大就搞多大。”
“他周四就失踪了,有充足的时间去死。”xǐυmь.℃òm
木田今朝皱眉,“如果是那样,阿部丰为什么还要找毛利小五郎,给自个儿制造嫌疑?”
黑泽阵说道:“自裁是拿不到保险金的,必须做成是他杀的假象,所以阿部丰就给警方一个嫌疑人。”
“而配合他的人,就是根岸正树本人。”
“所以阿部丰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警方永远不可能找到,他从九州到群马的线索。”
木田今朝挠头,“倒是能说的通,那么按你所说,今天晚上就是阿部丰的选择了?”
黑泽阵点头,“只是设想,而从这个设想来反推。”
“阿部丰到九州,就是为了跟儿子做最后的相处,顺便劝说他儿子过来,好送他最后一程。”
木田今朝疑惑,“但他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的去死呢?多待几天不行吗?”
黑泽阵说道:“那就得看他的财务状况了,也许他今天要是不死,他刚到手的五亿日元,连明天都捂不过去。”
木田今朝诧异,“虽然这样也能说的通,但钱怎么给他儿子?如果是债主上门,他儿子一样倒霉。”
黑泽阵说道:“那个简单,比如设立信托,买入国债,然后分批支付给他儿子。”
“十亿日元吃利息,每年就算两个点,也有二千万日元,足够他儿子每年生活了。”
木田今朝点头,也叹了口气,“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黑泽阵转述系统男神的话,“真相只有一个,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客观证据。”
“而就算客观证据,也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真相到底如何,最后就是每个人愿意看到的那个。”
“你愿意相信什么就是什么,不用管其他的人怎么说。”
“毛利愿意相信这是场大阴谋,大悲剧。”
“是阿部丰与他儿子合谋杀死了根岸正树,然后他儿子残忍的杀了他老子。”
“他们这么认为,是他们的事情。”
“我们可以相信这是一场爱的悲剧,是父亲把希望留给了儿子。”
“无论是哪个,现在都已经不可能有足够的客观证据去支持。”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木田今朝点头,“你说的对,而且我更喜欢你这个答案。”
“好了,你慢慢折腾吧,我去休息了,别再来电话了。”
“是。”
……
木田今朝扣去最后的部分,斟酌着把黑泽阵的意见,转述给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沉思,毛利小五郎却不满,坚持认为是阿部丰和他儿子串通,然后是他儿子残忍的杀了他父亲。
只是,毛利小五郎拿不出任何客观证据,一切都只停留在推测猜想。
木田今朝心中感觉很好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看法差异。
目暮警部本着不放走一个坏人的理念,最终听取了毛利小五郎的意见,请阿部丰的儿子去警视厅协助调查。
他儿子也不傻,感觉不对,要求见律师,结果折腾了一晚上,也没获得什么突破。
……
周二。
目暮警部拿着公文去保险公司,这才看到阿部丰的新合同。
木田今朝在旁边看了,阿部丰果然是把之前保险单上的受益人,改成了他儿子。
而刚刚到手的五亿日元,也一起买了新的保险,全部留给了他儿子。
保险公司听说阿部丰已经死了,气得表示会控告他骗保。
只是听说事情以后,也头痛的不说话了。
因为客观事实是,阿部丰拿到了五亿日元,高兴的带着儿子去吃大餐庆祝。
结果酒喝多了,开车的时候,带着儿子一起坠入海中。
如果那人不是他儿子,倒是可以说他故意轻生,好给他儿子留钱。
但同车的人,恰恰是他儿子。
理论上依然可以说是故意坠海的,但客观上,这就是意外。
并且有警察可以证明,是阿部丰开车,这就很难定论是他儿子杀他。
这官司打起来,花费搞不好比赔钱还要多得多。
毕竟现在不是一次全赔,而是分批慢慢支付。
公司管理这笔钱,还有持久的,客观的收入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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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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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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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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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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