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没招惹他吧,这是干嘛呢!
吃药的事早就过去了好吗。
盛又夏有点被赶到了死胡同的感觉,她余光不经意瞥过扇门板,梁念薇躲在里面,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吗?琇書網
“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盛又夏下巴朝着不远处点了点,“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还不出来。”
傅时律像是陡然间想起,还有个梁念薇在。
她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应该要好了。
他转身就朝着洗手间走去,到了门口,用力地拍了拍门,“你好了吗?”
里面无人应答。
傅时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进来了。”
依旧是静悄悄的。
傅时律拧了下门把,是被反锁掉的。
他往后退了步,一脚狠狠地踹在门上,这个动作重复了数十次,才听到门砰得被踢开。
季星堂也过去了,刚踏进去一步,就吓得言语错乱。
“小薇薇,你这是干什么啊!”
盛又夏提醒傅时律的那句话,只不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没想到梁念薇真的出事了。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合起的马桶盖上,一只手腕被割破,整个人半靠向洗手台,血流了很多,半个洗手池的壁沿上都是。
长发铺满她整张脸,傅时律走过去,声音低沉,“梁念薇!”
他从旁边抽了条毛巾,按在梁念薇的手腕处。
她手臂和脸都是苍白色,就好像身体里的血都流光了一样。
没过多久,盛又夏看到傅时律抱着她从里面,脚步匆匆地出来。
梁念薇身形瘦弱,缩成一团,一条手臂垂在身侧。
两人经过盛又夏的身边时,傅时律顿了下脚步。
她看到梁念薇垂着的那只手里,紧紧地攥着块碎玻璃。
看样子,是盛又夏摔掉的那个杯子。
季星堂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早知道就不通知盛又夏了,“你啊你,都是你逼的!”
这话倒是稀奇,她才是原配,傅时律带着梁念薇出双入对的时候,那盛又夏是不是早就该去自杀了?
“别废话了,去开车。”
傅时律看着梁念薇手腕上的血,将毛巾都浸湿了。
他手臂力量很强,也拦腰抱过盛又夏,她知道靠在他身上是什么感觉。
对傅时律来说,这是一条人命,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看眼站着的盛又夏,“我送她去医院。”
跟她说干什么呢?
盛又夏不可能像那天一样,吊住他的手臂跟他说,别去,留下来吧。
自取其辱的事,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她目光里露出些嫌恶,“有这个说话的时间,你还不如多走几步路,要不然她的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
梁念薇下手挺重的,傅时律看到的时候,就是皮开肉绽。
他看向盛又夏的眼神,藏不住的复杂。
他可能是觉得面对人命时,她怎么能这样冷血?
盛又夏淡淡地别开了视线,也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傅时律抱着梁念薇快步出去,季星堂也紧跟在后面。
只不过他没说要怎么处置唐茴,那两个大汉还按着她。
盛又夏走到唐茴的身边,让他们松手。
“少奶奶,您别为难我们。”
“你们家傅先生抱着未来的少奶奶去医院了,没看到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吗?你们还不跟上?”
两人对望眼,盛又夏呵呵冷笑了声。
“保镖就是要保主人家平安的,你们不用盯着我,我又不给你们开工资。”
那两人一听,也是,就把手松开了。
唐茴手臂依旧折在后面,酸了、麻了、痛了。
她坐到盛又夏的车里,一边还在问候傅时律全家。
唐茴等了许久,不见盛又夏发动车子。
她转过头去看了眼,“夏夏,我们不走吗?”
盛又夏两手圈住方向盘,十根手指头因为用力而死死地圈紧,但唐茴看她的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静地几乎是不正常了,犹如一潭死水。
“夏夏?”
外面冷风四蹿,在挡风玻璃上横冲直撞,车子里面只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唐茴不放心地凑了过去。
盛又夏的脸细腻如脂,她松了手,身体陷进椅背内。
“唐茴,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
唐茴叹口气,就知道她还是放不下,“你别难过,梁念薇喜欢装可怜,那就让她装去,割的是她自己的肉,咱又没损失什么。”
盛又夏声线里带出一丝疲惫。
还有一丝自嘲。
“他说,让我跟他回家。”
“还说,我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甚至不顾包厢里面还有别的男人,满口骚话,他觉得逗逗我挺好玩的。”
“可只要梁念薇一出事,他就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那他把我当成什么呢?”
“不过是和外面那些可以消遣的女人,一个样。”
唐茴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看到梁念薇那满手的血,她觉得好爽。
可这会听了盛又夏的话,她好心疼。
“夏夏,别这样说,你要想哭的话就哭吧。”
盛又夏发动了车子,利索地将安全带系好。
外面风很大,吹进了盛又夏的心里,她心头也跟漏了风一样,疼疼的。
“哭屁,我这双眼睛,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只不过有时候心里会难受,会痛,但总要有个过程。
盛又夏没法强求,就跟肉里面长了刺一样,只能一点点挖出去。
傅时律将人送到医院,急诊室里一通忙活。
失血过多,伤口很深,要止血。
傅时律靠在门口,若有所思,季星堂生怕他会追究到自己身上,毕竟他是那个通知了盛又夏的叛徒。
他不敢吱声,按理来说,梁念薇应该死不了吧?
半夜,傅时律让季星堂先回去了。
梁念薇醒来的时候,听到耳朵边有点吵。
傅时律坐在床边,正拿着手机,拍她的伤口。
第一张没拍好,又调整了下角度。
相机带着声音,咔嚓一下落入梁念薇的耳朵里。
傅时律没发现她已经醒了,他点进微信里面,将这张狰狞的伤口照发给了盛又夏。
此时,盛又夏正准备睡了。
她总觉得谈离婚时还需要跟傅时律联系,所以还没把他拉黑。
盛又夏看到照片时,不明白这是几个意思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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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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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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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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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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