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笑的跟孙子似的:“我们这些小年轻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啊,哎,老爷子,你说你以前还进过这些山打猎,要不您再给我们说说这山里的情况?”
老头卷好烟用火柴给自己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伴随着烟雾弥漫,淡然说道:“好些年的事咯,那时候这些山道每天都有不少人走呢,许多到各村收购山货的客商组一队人马便穿林过山,我们村子还算在这群山的外延,许多客商还会雇我们跑腿一起上路呢。”
我们面上一喜,李九言心急,赶忙追问:“这么说,你们村子里肯定有人去过那个所谓的‘浮空之城’咯?”
老头又吸了口烟,眼里有一丝忌讳之色:“去那鬼地方做甚?穷山恶水的,三面还被湖水隔开,听往上好几代的长辈说,那地方除了骨头渣子压根就没什么好东西。”
胖子有些不信:“你们应该经常出村打猎啊,那地方既然这么僻静,肯定是打猎的好去处。”
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又微微点了点头:“去倒是去过,还真是啥玩意没有,静的让人寒毛打颤……哦……对了,应该是有猿猴,我那时还听到了猿猴叫唤,不过这大山里打猎的去处哪里没有,那地方又远又偏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了。”
我见他偶尔有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是刻意隐瞒了什么,于是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林岚,小声将这发现告诉了她。
林岚不以为意,低声回复道:“既然是考核,作为接待的嘎纳村人肯定提前被交代过哪些东西能说,哪些不能说。”琇書蛧
我们细声交谈,突然,我发现坐在对面李九言左边的那位身穿迷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正歪着脑袋将耳朵微微转向我们这边。
显然,这家伙在偷听。
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好端端的非要跟我们挤在一辆牛车上。
而且最让人郁闷的是这人从见到他开始便没冒过半句话,就连他刚上牛车那会李九言跟他打招呼问好也被他给无视了。
上了牛车后,这人就枕着他的背包将双手抱在怀里,摆出一副要休息的架势。
我们见他的做派有些傲慢也就懒得理他了,嬉笑打闹间也没将他放在心上,权当车上多了一块压车石。
这会见他居然偷听我们的谈话,我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停止了话头。
李九言会错了我的意,以为要拿那家伙开刷,于是挪动身体到了那人近前用手肘顶了一下那人的胳膊:“哥们,怎么称呼啊?”
那人将头埋在双手臂弯处不予理会,李九言再次吃瘪,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就要伸手去扯那人的手臂,旁边的胖子不想搞出当众仗势欺人的场面,一把薅住了李九言的后衣领竟将他给提回了原来的位置。
李九言虽说是一位高中生,可以他的体型体重起码也在一百二十斤往上,这一下就被胖子提起丢开顿时吸引了后面那辆牛车上的人的注意,就听得后方一阵窃窃私语,那对皮肤黝黑的兄弟偷偷朝着胖子指指点点。
坐在车头赶牛的老汉扭头间见到了胖子的举动,连连称赞胖子的神武。
胖子脸上微红心里却受用的很:“都是家里务农练出来的一点蛮力,算不得什么。”
老汉却颇为神秘的一笑:“几位,你们是来倒斗的吧?”
他这话题过于敏感,我们都被吸引了过去,也就暂时没去管那位身穿迷彩服的人。
我打了个哈哈:“哪有的事,你们村不是负责接待吗?具体怎么回事按理说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啊。”
笑话,倒斗这种敏感的事怎能随便在外人面前承认,况且我们这一趟严格来说还真算不上是倒斗。
林岚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小本子随手展示了一下:“这是我们的证件,我是在省博物馆工作的,在地理考察上与这些同事都有横向的工作交接。”
老头咧嘴笑笑:“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几位别往心里去,说实话我能问出这样的话,那也是之前有不少倒斗的来过我们村子。”
胖子随口打听:“不少倒斗的,那得有多少人啊?”
老头略一思索:“太多了,记不得了,不过光是这两年就有不下五个队伍进山,他们一个个穿着登山服设备也弄的很有模样,不过到了村子里都一个劲的打听哪里有大墓啦,村子里有没有故老相传的典故啦,老汉我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来倒斗的。”
李九言沉不住气,赶忙追问:“既然这么多人进山,那他们有带出什么来吗?”
老头将烟头在车杆子上压灭:“他们大多都不走回头路,离开的时候在别的村子里坐了船顺流而下,不过也有一些回到我们村子里的,那些家伙狼狈的很,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有好些还少了同伴,多事的人打听其他人去了哪里,他们大多都是说山路复杂给走散了。”
李九言对老头所说嗤之以鼻:“这些下三滥的摸金贼要么是同伴在墓室里被机关陷阱害死,要么就是分赃不均被同行之人谋杀。”
他自以为分析的在理,却不曾想自家就是靠摸金倒斗营生的,这一下把自个也给骂上了。
胖子追问道:“难道他们就没点收获吗?”
老汉笑道:“收获想来是有的。”说着他一指旁边胖子所背的登山包:“他们的背包可比你们的要大的多,好几个进山的时候包还没那么大,出来时候要鼓起不少呢。”
听他说到这里,大伙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我们后面的那辆牛车上却发生了一些摩擦,隐约间还传来几句f开头的英文问候语。
我们好奇的扭头去看,穿迷彩服那人顿时警觉起来,手不由自主的往裤兜里摸去,我一看,他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有一支形状类似手枪的玩意。
看他动作稍显笨拙,我不由得动摇了最初给他的定义,这人貌似还是个新手,他打扮成这样无非是利用迷彩服作为自己的保护色。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英语不好,也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
突然,那辆牛车的主人一声怒喝:“吵吵吵,吵个劳什子呦?再瞎哔叨老子将你们一个个全给丢山里去呵。”这人的口音更重,要不是我将注意力放在后面压根就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那两个小队的人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不过见车主发怒,双方也就偃旗息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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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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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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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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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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