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这些水牛怎么有这么好的体能,这一路足足走了四个钟,我屁股都要颠散架了,那水牛却丝毫不见疲态。
牛车绕着一座山体的下沿缓缓行过,左侧是笔直而上的巨岩崖壁右侧则是湍流不止的扎纳河,河中浪涛翻涌,不少浪花被冲在岩壁的水流卷起往上攀升。
我们虽离水面还有一定距离,可沿途走来身上的衣服还是被打湿了不少,引得众人一阵牢骚。
山路难行,因为人迹罕至山道上长满了杂草,更有一些矮丛灌木影响牛车通行,好在赶车的老汉经验老道,一路行来倒也没出岔子。
“过了前面的那座矮山老汉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们接着得沿着这河道步行一段才能到达目的地。”
车夫朝着前方一座郁郁葱葱的矮土坡说道:
眼见快要到目的了,我道了一声一路辛苦,接着便将两张大票子塞进他的手里。
我这纯粹是觉得这老头有趣,而且一路上他也给我们讲了不少滇南这边的风土人情,又见他一把年纪赶着牛车送我们出来颠簸了这么久,所以给了两张大票子权当是小费。
老头结果钱有些诧异,然后便不动声色的塞进自家口袋里:“诸位,这里气候潮湿闷热,而且这个时节山中多有雷雨,你们到了目的后得先找个居所。”
未了,他将一个小玻璃瓶交到我手里:“这里面装的是一些土药,冲些水涂抹在手脚上可以避免蚊虫和蚂蟥的叮咬。”
我们本就备了防蚊虫的喷雾,本想谢绝他的好意,又见他言语恳切眼神中一副真诚的模样,于是我道了声谢,双手接过药瓶装进了背包里。
牛车很快便到了矮山后。
原来,矮山后面有一块巨大的异形石山,这山长的有点像象鼻山,不过它的象鼻更粗更长,从扎纳河河边探出有近四十米。
象鼻的终点处有一座石板结构的小桥,桥面宽度仅一米五左右,靠着河中的数个石墩连接到对岸。
我们乘坐的牛车是村民用来拉禾杆杂物的,宽度接近2米,怪不得老头说到了这里就算任务完成了。
我们下了车,老头将牛车调转方向,指着河对面如石笋丛林立的群山说道:“你们要到的地方就在那些山后面,记住咯,能走高地就别进低谷,那里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你们好自为之。”
不等我们回复,他赶着水牛追上了原本跟在后面的那辆牛车,匆匆远去。
胖子盯着那两辆牛车喃喃自语:“怪哉,那两个老头在车上朝着我们磕头呢。”
我扭头去看,果见那驶出近百米的两辆牛车上各有一个老头倒跪在车上磕头,此时牛车已沿着矮山外延行走,那两老头挪动着身子匆匆磕了最后一下,我见他们挪动的角度压低声音说:“他们磕的不是我们,是河对面的那些山,或许准确一点来说是那所谓的‘浮空之城’。”
林岚点头称是,继而有些懊恼:“我们只顾着赶时间,忘了多向村子里的本地人打听了,那浮空之城肯定有些不凡的地方。”
胖子点了点头:“说的在理,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过去,今晚还要找好地方野营,吃的我们倒都有带,可喝的水还得找些干净的。”
说完他带头登上了石山延伸出去的部分,我们紧随其后很快便上了石桥。
那位迷彩人跟在我们后面,有意与最后面的两个团队拉开了距离。
扎纳河只有百米不到的宽度,但河里的水流却极度湍急,我们在石桥上行走,看着下方奔涌的河水不由得生出些许惧意,倘若跌落水中只怕尸骨无存。
短短不过百米的石桥我们走了足足一分钟才到了最后一个石墩处,这里的桥面并不像之前那般使用石板铺就,而是几根圆木用马钉固定组成的,圆木材料很新,显然是近期赶工造的。
如此看来,这地方在往常是断了交通的,若不是这次考核说不定这里也不会架上桥板。
领头的胖子刚要跨上木桥,后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众人赶忙掏出武器戒备。
待我朝着枪声发出的方向看时,就见距离我们约有二十米的石桥上那个黄发蓝眼睛的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女伴,那位染了一头酒红色头发的女人正扑倒在他身侧狂喊着他的名字,我不懂英文,听那音调喊得好像是“文森”。
在二人三米开外,两个卷毛的黑人正一脸嬉笑的朝着那女人靠近,其中一人手上还拿了一把手枪,显然刚才那一枪就是出自这人之手。xǐυmь.℃òm
我们都看的惊呆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会还没进山呢,这些家伙就开始不安分了。
那叫文森的男人挣扎着昂坐起来,原来那一枪打在了他的右胳膊上,子弹在他肱二头肌处打了个对穿,虽然血流了一地,却没有生命危险。
走在我们身后的迷彩人被震慑住了,他从挎包侧面的袋子里取出了一把小型折叠弩“咔嚓”一声,将弩弓给展开了出来,可面对后方那两位牛高马大的黑人,他却又犹豫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抬弩戒备。
那两个黑人对自己的枪法极有信心,知道那一枪已经废了男人的右手,二人并没将迷彩人的弓弩放在眼里,竟同时欢呼一声手舞足蹈,侧着身子卖弄着夸张的步伐足跟蹭地朝着红发女人走了过去。
他们的步伐很奇怪,就像脚下是烧得通红的铁板一样,每走三步又往后挪了一步,一边走还一边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这种动作使我一下子想到在一些视频里见到的萨普形象。
那拿有手枪的黑人跳了几步,探手到嘴边竟朝着我们的方向抛了一个飞吻过来,接着二人指着我们的方向一阵哄笑。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两头畜生是仗着手里有枪想在这里占便宜,刚才那飞吻分明是朝着林岚的方向抛的。
看到那个飞吻的动作我一下子就炸毛了,婶可忍叔不可忍,要说到枪就凭他们那小样能玩得过我们?
想到这我往回一步踏出,胖子早已越众而回,二人从后腰取出微冲对着那两个跳着公鸡步的黑人脚下就是一梭子打了出去。
这两把微冲可是燕墩岗全村的希望,在仿制品中已算得上是精品,加上定制子弹的缘故,除了枪体寿命外威力与正品并无二致。
由于角度倾斜大,子弹喷洒在石桥上立时产生了流弹效果,我们本意是吓唬他们所以并未瞄准人的方位,即便如此子弹还是划破了二人的裤管。
一个弹夹子弹打完,那二人就像是鹌鹑一样软倒了下来,趴卧在地上瑟瑟发抖。
持枪那位见我们同时打光了子弹还以为有机可乘,他刚一抬头就见我们四人一人一把手枪已经瞄准他们慢慢走了回来。
这一下把那二人胆子都吓破了,也不在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二人居然脱了鞋袜帽子朝着我们磕头。
我心中一阵舒坦,虽然浪费了一个弹夹的子弹,不过,这逼我可算是装舒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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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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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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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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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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