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李行驭吩咐:“去看看。”
十三挤进人群,片刻又退了回来:“主子,又来了一队人马,喝令咱们的人让路,跟咱们的人争执起来了。”
“谁的人马?”李行驭询问。
“都挤在那,属下挤不过去。”十三赔笑,这些家伙都没轻没重的,他身上伤还没痊愈,可不敢往前挤。
“去看看。”李行驭顺手牵过赵连娍。
“让一让!”
十三喊了一声。
武德司众人看到李行驭来了,自然让开了一条道。
李行驭抬眸向那一众人看去,为首之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盔甲,自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大哥!”赵连娍一眼便认出马上的赵玉樟,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亮了,她一下挣脱了李行驭的手,朝赵玉樟奔去:“大哥,真的是你!”
李行驭手里一空,看着赵连娍瞬间生出光彩的小脸,心里也空了一下,眉目沉了下来。
“小妹!”赵玉樟认出自家妹妹,也是又惊又喜,跳下马来:“你,你怎么到边关来了?这太危险了!”
赵连娍亲昵的牵住赵玉樟的衣袖:“大哥,好巧啊!”
太好了,她没有来晚,在这里就遇到了大哥,这辈子,朱曜仪休想再得逞!
“大哥。”李行驭走了过去,唤了一声,与赵连娍并肩而立。
“妹夫。”赵玉樟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之前,李行驭去东北边关,为了保护小妹宁可自己受伤,那些事他都还记得。所以,他对李行驭的印象还不错。
“我们正要寻个地方用饭。”李行驭说着话,顺带着拉过赵连娍牵着赵玉樟衣袖的手:“大哥不妨一起去吧?”
“是啊,大哥,吃完我们再一起动身。”赵连娍双眸亮晶晶的,只盯着赵玉樟。
李行驭能看出,见到赵玉樟,赵连娍发自心底的开怀,一张笑脸明艳生辉,整个人看着活泼了不少。和他在一起时,赵连娍似乎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他心里莫名的不痛快。
赵连娍只顾着开怀,压根儿没有留意到李行驭的情绪不太好,拉着赵玉樟边走边问:“大哥,我大嫂和孩子们呢?”
“此番来南疆,是有战事。”赵玉樟解释道:“我怕他们有危险,便派了一队人马,先送他们回帝京去了。”
赵连娍点点头:“回去也好,小葫芦也在母亲那里呢,正好有哥哥们带她玩了。”
“你怎么跑边关来了?”赵玉樟不放心,看了李行驭一眼:“是陪妹夫来的?”
“不是。”赵连娍摇头:“此事一言难尽,晚些时候见了父亲,我再和你们细说。”
“你还要往前走?”赵玉樟一脸不赞同:“你还是别去,前方打起来,只怕没人能顾及到你。有什么话你和大哥说,大哥帮你给父亲带话。”
“不用。”赵连娍摇头:“大哥别担心我,我有数的……”
三人找了个小酒馆,坐下吃饭。
赵玉樟自来疼爱赵连娍,赵连娍与他也亲近,兄妹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李行驭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闷闷不乐。
赵玉樟还好些,顾忌着他是自己的妹夫,时不时的和他说上一两句。
赵连娍是完全将他抛诸脑后了,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李行驭险些将手里的给酒盅捏碎了。
三人才放下筷子,李行驭便起身:“走吧。”
赵连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之前李行驭不是不着急吗?还说要睡一觉再走,这会儿怎么又急着走了?
不过,她也想早些见到父亲,便起身跟了上去:“我自己骑马。”
李行驭回头,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赵连娍心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她下意识放慢步伐,便要退到赵玉樟身后去。
大哥来了之后,大概是觉得有人保护她了,她对李行驭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你来,我的马给你。”李行驭回头说了一句。
“大哥,我去取马。”赵连娍眉目里见了笑,和赵玉樟说了一声,追了上去。
赵玉樟不放心的远远跟了上去。
李行驭在马厩边,解他那匹雪白的宝马。
“我不用这么好的马。”赵连娍跟到他身侧:“我去让十三给我牵一匹普通的马就行。”m.χIùmЬ.CǒM
她说着便要去找十三。
“谁许你自己骑马了?”李行驭捉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方才不是说……”赵连娍仰头看他,开口辩驳。
“赵连娍。”李行驭打断她是话,嗓音低沉凛冽:“是不是赵玉樟来了,你就觉得你有靠山了?”
赵连娍鸦青长睫扑闪了两下,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为什么这么生气?
“信不信我现在将你送回去?”李行驭咬牙威胁她。
赵连娍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怕多说多错,反而被送回去。
李行驭不再言语,将她抱上了马儿。
赵玉樟走了过来,眼看着李行驭上马,他笑问:“小妹不是自己骑吗?”
“她许久不骑马,赶路又急,怕不安全。”李行驭上了马儿,搂着赵连娍,挽着缰绳招呼了一句:“走吧,大哥。”
“不应该啊。”赵玉樟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小妹骑马是我亲自教的,小妹聪慧,小时候就骑得很好了。
难道多年不骑,这骑马还能忘了?”
他解了缰绳,也翻身上了马儿,朝着赵连娍他们追去。
“赵连娍。”李行驭贴在赵连娍耳畔,低声告诫:“我警告你,离赵玉樟原点,不许和他亲近,更不许碰他。”
赵连娍闻言,一时气得小脸都红了:“那是我大哥,同父异母的大哥……”
李行驭什么意思?他大脑是不是有病?她和大哥亲近一点都不行?她和大哥可是正经的血亲!
“那也不许。”李行驭语气霸道。
管他是不同父同母还是同父异母,他看着不痛快,就是不许。
赵连娍知道跟他说不通,气得干脆不说话了,只在心里骂他蛮不讲理。
“你记住没有?”李行驭追问她。
赵连娍撇过脸不理他,李行驭有癔症,是真的有癔症!
此时,赵玉樟策马追了上来。
李行驭靠在赵连娍耳边,语带笑意:“赵连娍,你再不说话,我就当着你大哥的面亲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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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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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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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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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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