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上午,张之深留在信州城的一名心腹仆人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仆人回来的目的是告知张之深,岿然山那伙匪贼已经全军覆没,连两个贼首也被擒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之深瞬间就傻眼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白毛和彭东那么多人,居然会被徐漠的那群乡野村夫灭了。
仆人见张之深呆愣了好久,连忙问道:“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张之深这才回过神来,但表情和神色已经十分慌张:“怎么办,怎么办?那两个贼首见过我,他们要是把我供出来,那我岂不是糟了!”
说着,张之深就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面色无比焦急。
仆人连忙安慰道:“公子,你别慌!那两个贼首虽然见过咱们,但并不知道您的名字,也不知道咱们是谁,这天底下姓张的人多了去了,官府总不能凭这个抓人吧!”
张之深一听,顿时心中稍定。
但紧接着,张之深又担忧起来:“不不不,那两个贼首知道我是合阳人,还知道我姓张,被抓住之后他们肯定会招供,徐漠又不傻,他一听就能猜到是我!”琇書網
仆人又道:“公子,就算他猜到了又能怎么样,无凭无据,他拿咱们是没法子的!只要咱们一口咬定不知情,绝对不会有事。”
张之深立刻就道:“绝对不会有事?那我问你,如果官府的人找上门来,让那两个贼首当面指认我,我该怎么办?”
“这.......”仆人忽然接不上话了。
下一刻,仆人才道:“公子,应该不至于吧,以您的身份,官府怎么会相信匪贼的话呢?”
“万一呢?万一他们听了呢?”张之深反问。
仆人不说话了,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时,张之深因为烦躁又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的埋怨道:“都怪你!早就说过这事我不能露面,不能露面!你偏不听,非让我去见那两个蠢贼,现在好了吧,事情搞大了,麻烦了吧?”
仆人这时也是有苦难言,心说那些匪贼要是愿意见我,我用找你去吗?
突然,张之深停下了脚步,对仆人道:“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那两个贼首必须死!”
张之深想得是,只要贼首死了,此事便死无对证,自己也就安全了。
仆人为难道:“可是公子,人都已经被关在县牢里了,怎么去弄死他们呀?”
张之深道:“蠢货,你不会买通狱卒,毒死他们两个吗?”
仆人当时就无语了,心想你说的倒是轻巧,但这事真办起来有多难你知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难归难,法子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仆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公子,此事小的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办成!”
张之深说着便凶狠了起来,指着仆人道:“他们两个要是不死,到时候事发,我就把所有责任推给你,让你替我去蹲大狱!”
此话一出,仆人的脸瞬间就白了。
因为仆人非常清楚,张之深说得出就做得到。
而且凭借张家的财力物力,为了保住公子让自己成为替罪羊,绝对不是难事。
“公子放心,此事小的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办成!”
仆人无奈,赶紧表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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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灭了白毛和彭东一伙匪贼之后,古山村通往信州城的路总算是太平了。
大家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可过了没几天,村子附近居然又出现难民了。
不过这些难民跟白毛和彭东那群不一样,他们大多都是拖家带口,妇孺孩童将近占了一半,看着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一问才知道,北边边境有些地方闹起了蝗灾,这些人也是迫于无奈才往南边来的。
一开始村民们也没太在意,可后来大家发现,村里开始丢东西了。
而且丢的基本上都是吃的,什么鸡鸭鱼肉,什么剩菜剩饭,就连晒干的野菜也有人偷。
后来有一天夜里,终于有村民捉到了贼。
果不其然,正是附近的难民干的。
被抓的难民也知道自己不对,于是便拼命的磕头求饶,哭诉自己几天没吃饭了,老婆和孩子几天没吃饭了,如何如何迫不得已。
村民们都是淳朴善良的性格,而且大家苦日子都过惯了,一看对方这么可怜,本想狠狠揍一顿教训教训,当时也都下不去手了。
于是,徐漠、村长、牛大等人商量后决定,重新组建联防队,日夜保护村子的安全。
并且村子的哨塔也增加了几个,还在某些地方建了高围栏,尽量避免难民们溜进来偷东西。
这一日早上,陈妙依做好早饭便想叫徐漠吃饭。
但找了一圈屋里却没人,最后喊了几声居然听见茅房那边有人应答。
陈妙依过去一看,惊讶的发现徐漠正蹲在茅房后边挖土。
徐漠的身旁还有一个木桶,桶里此时已经有小半桶土了。
“夫君,你在干嘛呀?”陈妙依疑惑的问道。
徐漠抬头看了一眼陈妙依,随即笑着道:“没看见吗?我在挖呀挖......”
“挖什么呀?”陈妙依满脸好奇,不明白臭烘烘的茅房后面有什么好挖的。
徐漠突然之间玩心大起,接着便笑眯眯的卖萌唱道:“在臭臭的茅房后面,挖呀挖呀挖!挖带点白的泥土,做.....做做......”
刚唱了两句,徐漠就因为找不到押韵的词卡住了:“妙依,你等我一下,我想个押韵的词哈......”
陈妙依这会儿已经被徐漠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夫君,你好好说话,这一大早的,你到底在做什么呀?”陈妙依笑着问。
徐漠这才正经起来,回道:“妙依,我在收集这些发白的泥土,你不知道,这些可都是宝贝呀!”
陈妙依当时就愣住了,心说夫君果然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把茅房后面的土当宝贝了?
想到这,陈妙依就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徐漠的额头,同时问道:“夫君,你没有哪不舒服吧?”
徐漠马上躲开了她的手,认真道:“没有!我是在制硝......喏,桶里这些白色的土就是制硝的原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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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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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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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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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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