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小尾巴变野了阮婳谢石霖>第 6 章 小尾巴6
  一场宴会犹如一场生死浩劫。

  阮振宏身心疲软,到了家,径直倒在沙发里躺尸。

  阮婳乖巧地靠过去,给他捶腿捏肩,问:“爸爸,我今天表现怎么样?公司的危机解决了?”

  “婳婳表现很好,之前的危机已经解决。”

  “爸爸真厉害!”阮婳并未留意“之前”两字的深意,双手很有节奏地捶打父亲的胳膊,“那现在,可以给我讲讲其中原委了吗?”

  她声音欢快,透着好奇与渴望。

  阮振宏听罢不禁睁开眼睛,盯着女儿瞧了好一会。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后悔把婳婳养得天真烂漫、乖巧心善。

  但订婚在即,是该教点别的了。

  “好,爸爸给你讲。”

  他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复又闭上眼睛,“这件事的背景,常年合作融洽的黄总,逮住我们资金周转不灵的关键时期,要求联姻,爸爸不答应,他不签合同。”

  阮婳气愤:“常年合作就是老伙伴,怎么也乘人之危!”

  “老伙伴更容易抓住你的弱点,一旦出手,往往致命。所以婳婳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记住了,后来呢?”

  “谈判陷入僵局,公司岌岌可危,爸爸很焦虑,每天都在外面陪酒吃饭找路子,不仅没有用,反而增加了黄总的信心,他越发确定我急了。”

  “爸爸……”阮婳把脸贴向父亲的肩膀,心疼道,“你好辛苦。”

  “辛苦未必是坏事,关键是要把你吃的苦转化为价值,乃至价值最大化。”

  “等一等。”

  阮婳突然直起身,“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爸爸等我一下。”

  阮振宏颔首作答,依然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李婶洗了盘水果端上来,询问晚餐安排,得到的答案是——放假,全体休息一天,都回去。

  阮婳抱着手工笔记本折返,发现不止客厅安安静静的,就连玫瑰花园里也没了花匠的身影。

  “爸爸,李婶他们呢?”

  “都放假了,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我们得靠自己。”

  “好”。阮婳莞尔一笑,矮身坐到地毯上,笔记本放在了父亲躺着的沙发边缘,她轻轻翻开。

  “爸爸,请继续,黄总确定你急了,然后呢?”

  “然后他掌握了主导权,对我爱答不理,爸爸热脸贴了一段时间的冷屁股,紧接着开始钓鱼。”

  阮婳头也不抬,边记录边问:“怎么钓的?”

  回忆当时的想法、计划,阮振宏觉得好笑:“在发现开车溅你一身水的王八羔子是谢家人之后,我开始钓鱼。从每天问候黄总两次,减少到一天一次,两天一次,然后消失不见。他主动问候,我亦不冷不热。”

  “你这是心理战术!”

  “对,我在铺垫,渐渐增加黄总的疑虑,累计到一个高度,带你参加谢家宴,谢老爷子一旦开口夸你,黄总就会急,他会觉得我要攀高枝。”阮振宏露出一丝讥笑,“这时候,他会主动上钩,放弃联姻的要求,立刻签合同。”

  “厉害了,我的爸爸!”阮婳放下手中笔,高兴鼓掌,随后问,“你怎么确定谢老爷子会夸我?”

  阮振宏瞅着她:“因为老爷子早被他那一堆不省事的子孙整得烦躁,而婳婳乖巧、纯真,只要表现如常,他一定会喜欢;又因为谢家人开车溅你一身水,他理亏;还因为……”

  看着女儿的灿烂笑颜,他没再往下说。

  千算万算。

  事先列出了很多理由,但没有一个是女儿会唱那样的歌。

  -

  落日斜照在花园,把一草一木的影子拉长。

  客厅里,工工整整记录了两大页的笔记本依旧搁在沙发边,它保持着摊开的状态,字里行间有几处水痕,来自茶几上的水果盘。

  水果盘中原本丰富多彩的内容,已被洗劫一空。

  ——是女孩说,爸爸,我不会做饭,准备个水果沙拉好了。你要是也不会,那就煎几个鸡蛋。

  此刻,整栋别墅的热闹都在厨房里。

  水果盘的水果已经被阮婳悉数倒入玻璃碗,她找到沙拉酱,往碗里淋上一层,完事!

  看着女儿的操作,阮振宏:“……”

  察觉父亲久不移开,惊讶又好笑的视线,阮婳有些尴尬地问:“是不是太少了,不够吃?”

  “没有。”

  阮振宏轻咳一声,“这样就很好。”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他的女儿,都没有必要会做水果沙拉。

  阮婳垂眸看向玻璃碗,自觉寒碜了些,想了会说:“我还是再洗点枇杷,切一个芒果。”

  她边说边往冰箱走。

  阮振宏立刻阻止:“枇杷表面有毛,当心皮红发痒;芒果太滑,容易切到手。”

  “……”阮婳沉默,爸爸的担心充满经验、道理。但是,她反而更加坚定,“我会小心的。”

  “不是,”意识到情急之下的话可能刺到了女儿的自尊心,阮振宏赶紧补救,“痒和痛都吓不到你?”

  “吓不到。”

  “好吧!”他叹了口气,“那爸爸只能实话实说了,分量已经足够,你再切就是浪费。”

  “够了吗?”阮婳停止脚步。

  阮振宏笑着点头:“很够,爸爸准备煎鸡蛋了,你想吃几分熟的?”

  闻言,阮婳小跑到他身边,语气欣喜:“爸爸还有这手艺,能控制成熟度?”

  “嗯,溏心鸡蛋要不要?”

  “不要,我要熟的。”

  “这么体贴,担心爸爸做不到,脸上挂不住?”

  “那……”阮婳思索一秒,“两个全熟,两个溏心。”

  阮振宏笑着应下。

  他开火、热锅、刷油,进入手艺展示环节。

  阮婳手捧玻璃碗,乖巧地站在一旁观看,时不时叉起一块水果,草莓喂给爸爸,樱桃留给自己。

  父女俩的晚餐,水果沙拉、煎鸡蛋、全麦吐司,虽简简单单,气氛却好极了。

  阮婳脸上的笑容没有停止过。

  尤其是在发现四个鸡蛋都是全熟的那瞬间。

  大笑一声,随后迅速闭嘴,极力憋着。

  阮振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许久不动手,技艺生疏了!婳婳想笑就笑。”

  阮婳没有笑。

  她走到餐桌对面,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

  “爸爸,今天是我十八岁之后最开心的一天。参加了宴会,认识了一帮朋友,公司问题解决了,听爸爸讲述来龙去脉,跟爸爸一起动手做晚餐,一切的一切,都特别美好。”

  阮振宏原本在笑,然后越听,越是心疼感伤。

  因为想到美好之下的残忍。

  他抬手拍女儿的手背,动作特别轻,怕一不小心,就把细皮嫩肉拍红。

  “婳婳开心就好,以后——”下一课的内容已经准备好,他却再一次说不出口。

  “以后什么?”

  “……以后爸爸不在身边,你也要开开心心的。”

  “爸爸怎么可能不在我身边?”考虑到将来情况,她立刻表态,“我又不远嫁。”

  远嫁两个字特别轻盈,如鸟儿迅速飞过天空。

  女儿无意戳中接下来的内容,阮振宏心头的失去感肆意蔓延。

  他压下不忍,预备开课:“好,不远嫁,近嫁。”

  郑重的语气,惹得阮婳害羞起来。

  “哎呀,爸爸讨厌!我刚成年,还算个小孩子,不跟你说这些了。”

  话音落下,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

  阮婳逮住机会,急忙道:“我接个电话。”

  看着女儿迅速跑开的身影,阮振宏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

  电话是一个备注为“唐同学”的人打来的。

  阮婳见了,连忙选择“不方便接电话,短信联系”。

  来电铃声停止,她立刻登陆微信,发现“唐同学”打电话之前发来的多条消息。

  【唐同学】:小元,我们明天准备去南郊孤幼中心,你有时间参加吗?

  【唐同学】:也可以今天下午六点,因为有一批物资得提前送过去。

  【唐同学】:瞬至那边突然拒绝安排车辆,怎么回事呀?

  【唐同学】:小元小元,快上线!

  阮婳迅速看完,不禁疑惑,瞬至是阮氏长期合作的物流公司,怎么会拒绝派车?

  看一眼消息的发出时间,她料想大家这会可能等在路边。

  于是立刻转账两千元。

  【小元】:很抱歉现在才看到消息,什么原因我还得问问。

  【小元】:大唐,你拿着这个钱租一辆车,不要让大家站在路边等。

  【小元】:我这边也会联系车辆,哪个先到坐哪个,保持联系。

  【唐同学】:小元,这不是小钱。

  【唐同学】:遇到问题你要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别一个人担起全部。

  【小元】:我之前既然愿意揽下这件事,就说明能行。

  【小元】:大唐别啰嗦了,赶紧收钱,做正事要紧。

  见“唐同学”收了钱,阮婳立刻锁屏,拿着手机往餐桌走。

  阮振宏瞅一眼女儿,主动问起:“谁找你?一会电话一会短信,有急事?”

  “是几个同学。”

  阮婳坐到父亲对面的位置,“前段时间约果园摘草莓,我当然拒绝啊,可又担心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于是说车子我安排,就当我也去了。”

  阮振宏点头:“婳婳做得很好,他们这会联系你,是做最后的劝说?”

  “不是劝说。”背景铺垫完毕,阮婳切入主题,“而是车子没到位。爸爸,瞬至突然拒绝派车,你知道原因吗?”

  “……”阮振宏蓦地愣住。

  在这之前,或欲言又止,或被打断,他一直没能提起订婚的事。

  不曾想,竟是女儿主动碰到了相关内容。

  像是天意,此刻该谈一谈残酷的事了。

  阮振宏拿过手机,问:“你同学现在具体什么位置,爸爸先叫一辆车过去,然后再跟你解释。”

  阮婳看着“唐同学”发来的最新消息,笑着摇头:“不用了,爸爸,问题已经解决。”琇書蛧

  “好。”阮振宏慢慢放下手机,语速也慢,“那现在爸爸告诉你原因,瞬至拒绝派车是因为,他们终止了与我们的合作。”

  “为什么,说好的长期合作呢?”

  “因为……一首歌。”

  -

  阮婳感觉自己像在听历史故事,因为歌词、诗句得罪了君王,以至于条约破裂,流血漂橹。

  她不禁好奇:“什么歌?”

  阮振宏盯着她,不答反问:“婳婳今天在宴会上唱的什么歌?”

  “《杨花落尽子规啼》。”她答得很快,话落才意识到可能的关联,“爸爸的意思是,就是这首?”

  “你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因为——”阮婳省略妈妈那层缘由,简单道,“丁实欢的舅舅喜欢这首歌,我们唱来给他当生日礼物。”

  末了,又补充一句:“丁实欢是谢老爷子的外孙女。”

  生日礼物?!

  阮振宏恨到磨牙,回想当时的冷汗、颤抖和惊恐,此刻真该大发脾气。

  但这事能怪女儿?

  不能。

  女儿不清楚谢家人物关系,还不是赴宴之前自己没说?不懂人心的险恶,也是他一手养出来的!

  阮振宏重重叹了口气,问:“婳婳,你知道丁实欢口中的舅舅是谁吗?”

  阮婳摇头:“只说长年在外边出差,不能回家,具体是哪个舅舅,她没说。”

  “那谢氏的掌权人呢,是谁?”

  “这个我知道,报纸上有写,是谢老爷子的小儿子——谢之华。”

  “他目前在哪?”

  “报纸上说,上阵父子兵,谢之华在北欧拓展市场,退休的谢老爷子坐镇枫桥。”阮婳将前后串联起来,“所以,丁实欢口中的舅舅是谢之华?”

  “嗯,是他。”

  阮振宏感叹道,“他也的确在北欧拓展市场,但却是被派遣,而且想回不能回。”

  阮婳惊疑:“掌权人不是老大一样的存在吗,为什么还会想回不能回?”

  “因为谢之华是空架子。四年前,他被儿子斗下台,然后被,可以说是流放到北欧,儿子不点头,他不敢踏入中国半步。”

  “这什么儿子……”阮婳气愤道,“垃圾堆捡的吗?!”

  “亲生的。”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想回家都不能够,谢之华好可怜,他这儿子可真够无情无义大逆不道的。”

  阮振华见女儿眼界没有放开,一直纠结于父子人伦。

  他提醒道:“商场如战场,家是小版的国,像谢氏这种大家族,内部斗争就跟个小朝廷一样。婳婳,你觉得新上任的皇帝会怎么对待原来的皇帝?”

  “……”阮婳垂眸,肯定要以绝后患的。

  “你觉得,新帝遇到第一个讽刺他夺权、残暴的人,会怎么样?”

  “肯定大发雷霆,杀一儆百。”

  “嗯,婳婳很清醒。”阮振宏盯着她,“所以,我的女儿,杨花落尽子规啼出自哪?”

  “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创作背景呢?”

  这样的问题,阮婳听罢很自然地笑了:“爸爸,你是在考我学业吗?从题目就可以看出来,这是李白听到王昌龄被贬写给对方的诗。”

  话落,她笑容一滞:“我唱《杨花落尽子规啼》该不会戳中谢之华儿子的逆鳞了吧?”

  阮振华定定地看着她,继续深挖:“王昌龄为什么被贬?他自己对被贬这件事什么态度,写过什么诗?”

  “《新唐书·文艺转》中有记载,王昌龄被贬是因为生活小节不检点,并没有什么大过错,他自己曾经以‘洛阳故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来表示清白无辜。”

  阮婳越说心底越惴惴不安,如果把王昌龄类比谢之华……

  “你功课倒是让人省心。”阮振宏再问,“那首歌,杨花落尽子规啼前面一句是什么?”

  “是看尽繁华愿归故里。”阮婳想了会,声音开始发颤,“华,愿归故里!”

  “明白了吧女儿,唱这首歌简直等于谢之华在说,我没什么大过错,却被流放到北欧;我想回家,却不能够。”

  “爸爸——”

  阮婳迅速地绕过餐桌,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臂,“我给家里惹麻烦了是不是?瞬至突然终止合作,是因为我唱歌得罪了谢家?我去找谢之华的儿子,当面跟他道歉,我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绝对没有讽刺他的意思。”

  她焦急、自责,话到后面已有哭腔。

  阮振宏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说了一句雪上加霜的话:“可是爸爸知道。”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你是你,我是我。”

  “有什么不同?在别人眼中,都姓阮,是一体!”阮振宏更进一步,“而且,你觉得谢石霖那种人会跟你讲道理?他要讲道理、情面,谢之华早就人如其名抵达中华了!”

  “呜,那要怎么办?”

  阮婳慌乱无助又惊恐,哭出了声。

  阮振宏这才心有不忍地抱了抱女儿,他说:“婳婳,其实不止瞬至物流,今天下午已经有大量合作商与阮氏划清了界限,我们家随时会破产。”

  “都是我的错,爸爸,你打我吧!”话落,阮婳立刻跪在了地上,并把长裙捞起至膝盖处,腰背挺直。

  看着女儿熟练的动作,阮振华额头青筋暴起。

  “起来!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要罚你,而是要你长记性,从此以后,记得人心险恶,别再天真。”

  “我记住了!”

  阮婳重重点头,泪水一颗颗往下落。

  她固执得很:“爸爸,请打我一顿,狠狠地。”

  阮振宏摇了摇头,终于说出这句话:“我不会打你,只会求你再配合爸爸一次,答应与谢石霖订婚,救救我们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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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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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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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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