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染在前面走着,景媛在后面提着裙摆追着,一边喊着“慕公子等等我。”
宫染头也不回,更是没搭理一声,走到慕容柒面前的时候,看眼她旁边的景杉,似笑非笑:“听说容公子和景世子出去逛街了,玩儿得怎么样?”
“还、还行......”慕容柒干笑一声,脸色有些绷紧。
旁人看不出宫染那笑意多瘆人,但她能确切地感受到。
宫染颔首一下:“下次宫公子再出府的时候不妨把我也带上去,我也想看看邑州的风景。”
“慕公子若是想去,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逛逛。”景媛气喘吁吁地跑过跑来就赶紧接话,还不忘警惕地瞪慕容柒一眼。ωωω.χΙυΜЬ.Cǒm
在她来看,慕容柒既然能和她大哥滚一个床单,肯定也是个“断袖。”
万一她再打“慕公子”的主意怎么办。
反正景媛不光要防着宫染身边的女人,还要防着慕容柒和她大哥两个“男人。”
“我还是觉得和容公子一起逛街比较有意思,下次容公子记得叫我,我们一起玩儿。”宫染扫了一眼慕容柒,“玩儿”这个字眼被他咬得很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他说完转身就先离开了,景媛还想跟上去,却被一个嬷嬷喊走了,说是她母妃找她。
慕容柒回清月轩的时候景杉还想跟过去,被她也给打发走了。
宫染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慕容柒就跟上去了。
她直接溜进了宫染的屋子里。
周围都是宫染的人在暗中守着,他的屋子一般人很难靠近,慕容柒也不怕被人看见。
一进屋宫染就抱住她的腰肢,把她放在了案桌上坐着,捏着她的下巴道:“和景杉出去做什么了?”
“当然是有事情。”
慕容柒赶紧把天魁军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她此行来邑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天魁军。
关于钱大承和周翰的事情,慕容柒也给宫染讲述了一遍。
天魁军是萧家的,宫染也有权利知道他们的一切。
慕容柒说了一下那位白公子的事情,总觉得那位白公子身上有什么秘密。
她把扶尘给的那半块玉佩给宫染看了一下,“那位白公子似乎认识这半块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和扶尘有关系。”
宫染看着那半块玉佩,眼里深沉了一下,他从慕容柒手上接过,指腹摩擦着玉佩上的纹路,“这玉佩,我也有一枚。”
慕容柒猛然抬头:“你?”
“嗯,我娘留给我的。”宫染指着玉佩上刻着的纹路给她看,那似乎是一个字,只是玉佩碎成两半了,那个字让人有些认不清。
宫染道:“这个字,是‘萱。’”他从身上拿出自己那枚玉佩:“我娘留给我这枚,上面是刻的是‘凝。’”
慕容柒把两枚玉佩对比了一下,除了上面刻字的纹路不一样,其他都是一模一样。
她惊讶道:“这个‘凝’是你母亲,那这个‘萱’是?”
“我姨母,萧念萱。”
慕容柒怔愣,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宫染看出她的疑惑,道:“我姨母是我娘和舅舅的长姐,很早就出嫁了,夫君是东临镇守在边关的一个将军,姨母嫁给他后就离开了帝京,跟他在边塞生活,很少回帝京,所以旁人对她的印象不深,萧家出事之后,姨夫和姨母也被牵连,被灭门了。”
南宫晟的胸怀里容不下任何和萧家有关系的人,姨母身上流着萧家的血液,南宫晟不会放过她,连着姨夫一家也被满门被斩。
“我姨母的夫家也姓白。”
宫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容柒眼神亮了一下,看着那半块玉佩道:“这么说,扶尘会和你姨母有关系?”
若真是这样的话,似乎也能说的通,因为扶尘和宫染那张脸极为相似。
“那赌坊那位白公子又是谁?”慕容柒疑惑问。
宫染抚了下她的发丝,道:“白家当年被抄斩的时候,姨夫和姨母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的年纪都比我大,最小的儿子比我年长一岁。”
“萧家是在我出生那天被抄斩的,而白家被抄斩也仅隔了一个月时间,那时候白家最小的儿子才一岁,但是后来我母亲得知消息,白家的三个孩子都死在断头台上了。”
这些年他也从未得知姨母家的两个表哥和一个表姐还活着的消息。
“那万一他们还活着呢,这半块玉佩或许就是证明。”慕容柒觉得冥冥之中都是注定,“若是他们都活着,扶尘有可能就是你那两位表哥其中一位,至于那个白公子......”
慕容柒眯着眼神顿声,对于赌坊那个白公子,她不敢妄自下定论。
但他这个“白”姓,总感觉透着蹊跷。
宫染看她的小脸纠结成一团,抚平她皱起的眉梢:“我让人去查一个这个白公子的底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慕容柒点头:“好。”
随即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听景杉说,景宏和这个白公子走得很近,想把二女儿许配给他。”
宫染凝下眼梢:“那就更需要好好查下他了。”
......
聚金阁二楼,白公子急躁地在屋子里踱步。
没一会儿,阿朱推开房门回来了,白公子急不可耐地询问:“怎么样了,关于那个‘小白脸’查到什么没有?”
阿朱道:“查到了一些,听闻那位公子是来邑州投亲的,不是本地人,在路上和景世子认识的,景世子就把她带到府上了,听说......这公子还成了景世子的‘男宠。’”
阿朱说起这个的时候,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龙阳之好”很多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白公子绷紧着脸色,听阿朱说完,他的神经一点都没放松下来,阿朱打听的这些让他有些不大满意,比如说这个“小白脸”是什么底细,“他”手里为何会有那半块玉佩,这些是他更想知道的事情。
而且那“小白脸”是景世子的“男宠,”有景世子护着,他更难接近了。
这时,房门又被人推开,来人虎背熊腰,一双大眼睛锐利有神,一身杀伐之气,带着将者风范。
白公子对阿朱摆下手,让他先退下了,不悦地看着面前中年男子:“钱副将下次进来时记得先敲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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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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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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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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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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