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柒察觉到对面男子的眼神,她一抬眸,便看到男子一直看着她手里的那半块玉佩,脸色很是微妙。
慕容柒不动声色的把玉佩收好,客气笑道:“不好意思,我身上来的时候没带够钱,一会儿我妹妹来了让她去取。”
男子回神后脸色有些僵硬,看着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再嚷嚷着让慕容柒拿钱。
过会儿杨鱼儿就回来了,对慕容柒摇了摇头。
从她的意思来看,钱大承这边的天魁军还是不想见她们。
慕容柒现在也不能打草惊蛇,得需从长计议这件事。
她本想让杨鱼儿把输的银子拿出来,谁知她身上也没多少钱。
在慕容柒准备让杨鱼儿回去取的时候,景杉刚好来了。
他摸着发昏的脑袋来到慕容柒跟前,谄媚的跟个哈巴狗似的:“容弟弟,都怪哥哥刚才睡着了,没好好陪你来玩儿。”
他刚才醒来的时候发现在马车里躺着,身边也不见“容弟弟”的身影了,所以赶紧找了过来。
景杉对自己昏迷一事也没什么印象,以为是自己太疲惫就突然睡着了。
杨鱼儿仰头看着他,天真无邪眨巴下大眼睛:“慕容哥哥刚才输钱了,但是身上没带够银子,景世子身上有没有银子呀?”
“有有有,我有。”
景杉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放在赌桌上,豪气云干的拍拍胸脯:“容弟弟随便玩,哥哥有的是钱。”
慕容柒对赌博没什么兴趣,方才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随便玩儿了几把。
她抽出一张银票还给了对面男子:“这是方才欠公子的银子。”
景杉看过去,这才发现对面的男子,一眼便认出:“原来白公子也在这里。”
那位白公子拱手干笑两声:“景世子。”
慕容柒朝两人看过去,看来景杉和这位白公子认识。
慕容柒没有其他事情了,就离开了赌坊。
白公子看着她离开后,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眼里覆上了几分慌乱,他没有接着再赌,而是匆匆去了二楼的一间厢房。
他进屋后慌乱的关好门,从身上翻出了半块玉佩,脸上惊慌的呢喃着:“怎么会在这人手上.....”
他收好那半块玉佩,开门唤来一个随从:“阿朱,你去打听一下方才景世子身边的那个‘小白脸’是谁,什么来历。”
“是,少爷。”
这厢,慕容柒从赌坊出来后就上了马车,景杉跟在身边道:“容弟弟要不要去凤仙楼尝尝他们家的饭菜,他们家的饭菜可是邑州最好的。”
“不用了,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慕容柒恹恹无神的应了一声就上马车了。
她出府本来就是解决天魁军的事情,也不是真心想出来逛的。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还是这两晚被宫染给折腾的了,她白天的时候总感觉精疲力尽,提不上一点力气。
景杉看“容弟弟”脸色确实有些疲倦,便也不想累着她了。
慕容柒上了马车后,景杉都在寸步不离的跟着。
慕容柒靠着车壁,她身上披着狐裘,随着她的动作衣领处敞开了几分,露出了白嫩的脖子,上面还有艳红的痕迹。
景杉看得直咽口水,疼惜道:“昨晚都是哥哥不知轻重了,下次一定会好好疼爱容弟弟的。”
对于慕容柒脖子里的那些痕迹,景杉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印上去的。
杨鱼儿端着一杯热茶撇了撇小嘴,驾车的青辞也听到景杉的话,手上扯了下缰绳,马车猛得的颠簸一下,马车里的景杉刚好没坐稳,直接从座位上甩了出去。
杨鱼儿手里的热茶也“正好”洒了出去,泼到了景杉身上。
“啊!”景杉被烫的大叫一声。
杨鱼儿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对不起啊,我一时没拿稳茶杯。”
景杉恼羞成怒,被烫的更是想破口大骂,但碍于慕容柒的面子,他也只能忍着不发作。
青辞和杨鱼儿都是慕容柒的人,景杉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惹得“容弟弟”不高兴。
等景杉重新坐好后,慕容柒故作随口问:“方才在聚金阁,那位白公子是何人,看着景世子跟他很熟悉。”
那位白公子看她手上那半块玉佩时,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半块玉佩不是他的,是扶尘的,不知道那白公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景杉道:“那白公子是我父王的一个门客,来我们王府做客过几次,自然也就认识了,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姓‘白,’和父王关系不错。”
慕容柒凝思一下,转而继续套话:“镇北王的身份和地位在邑州都是赫赫有名的,那位白公子看起来是个赌徒,镇北王怎会和这种下九流的人来往?”
“谁知道我父王怎么想的,反正他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用不着我多管。”景杉无所谓道。
他不似景宏那般有野心,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景宏在暗中密谋的事情他也没插手过,所以对白公子不了解,两人也只是在府上见过几面。
“不过听闻我父王想要把二妹许配给他。”景杉补充一句。
慕容柒蹙眉,眼里几分沉凝。
听闻景杉这个二妹是邑州有名美人儿,还有着邑州“第一倾城”的美称,比景媛还颇负盛名,这么一个惊艳才绝的女儿,景宏却要把她许配给一个赌徒。琇書網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位白公子被景宏很看重。
一个赌徒身上会有什么被景宏看重的东西呢......
慕容柒正思索着,景杉好奇问:“容弟弟怎么突然问起白公子了?”
“没什么,方才在赌坊跟他玩儿了几把骰子,发现白公子赌技高超,看景世子跟他打招呼,并随口问了一下。”慕容柒不动声色道。
从白公子赌钱的手法来看,是个经常混迹赌坊的老赌徒了。
听慕容柒这么一说,景杉便放心了,他还以为“容弟弟”对白公子感兴趣了呢。
他鄙夷不屑道:“他这人就喜欢赌钱,赌技肯定练的很高超。”
回想方才“容弟弟”说的话,他也好奇父王看上这白公子什么了,还想着把二妹许配给他。
简直是他们府上的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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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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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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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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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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