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师父!疼!”五爷被陈老用拐杖抽的一边认错一边逃窜。
纪云月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还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算了,她都不该来找五爷商量!
真是的……
从五爷的房间离开,纪云月径直去了白心予的房间。
她记得白心予跟马教授说过。
所谓尊重,就是不参合。
她不应该替白心予做决定,白心予有选择是否要知道的一切的权利。
这样想着,纪云月敲响了白心予的房门。
“进来。”白心予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门没锁。”
白心予将视线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了纪云月:“云月?怎么了?有事吗?”
“是这样的。”纪云月深呼吸一下,这才将自己的顾虑讲给了白心予听:“白老板,我怀疑……您的外公就是那位不能提起的人。”
“不能提起的人……”白心予悬在键盘上面的手指僵了僵:“坐下来慢慢说。”
“虽然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挺沉重的。”纪云月坐在了白心予对面的位置上:“我不知道查下去的结果是什么,所以还是想请你三思一下。”
“谢谢你的提醒,也多谢你的关心,最重要的是……谢谢你尊重我的决定。”白心予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纪云月后来看起来会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起初白心予还以为是因为武家主或者是因为武思衡。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知道的时候,而是我必须知道的时候。”白心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马教授为什么会是我妈妈的老师,我为什么会在童年出事之后被送到那个小山村里,瞎子爷爷,陈爷爷,桂花奶奶,六子哥……为什么他们也会出现在那个村子里。
我不觉得这些事是什么巧合。
如果这些事都跟三爷有关,那……为什么呢?
现在摆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的母亲去世多年,我现在唯一的头绪和线索就是武家主今天提到的外公。
不管过去的事情多么沉重,我都要面对。
逃避只会让我更加被动,而我,不喜欢被动。”
白心予耐心为纪云月解释了自己的处境,又再次感激了纪云月对自己的关心和尊重。
纪云月听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我会联系叶甲,动用七爷的势力,将多年前的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
“谢谢。”白心予浅笑着点了一下头:“辛苦了。”
“不,我并不辛苦,倒是你……”纪云月将视线落在白心予的腹部,眼神中浮现一抹心疼。
明明白心予才是最该休息的人,身上却被迫压着无形的巨石,让她步步为营,得不到半点喘息的机会。
“对了,刚刚开始外面就有吵闹的声音,是陈爷爷吧?”白心予将话题转移:“发生什么事了?”
“五爷藏酒,陈爷爷很生气。”纪云月绕过了不能说的部分,简要直白地讲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哎……”白心予这才摇了摇头,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在纪云月的陪伴下,白心予去了五爷的房间门口,将门推开就瞧见了累得气喘吁吁的陈老,和被拐杖抽得龇牙咧嘴的五爷。
“陈爷爷。”白心予站在门口劝了一句:“打一会儿得了。”
听见白心予来劝架,陈老才哼了一声,瞪了五爷一眼:“再敢在我的药神居藏酒,你就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凶完这一句,陈老才由白心予搀扶着离开了五爷的房间。
“嘶……真疼……”五爷揉着被抽疼的胳膊,没好气地横了纪云月一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您确实该戒酒的。”纪云月当着五爷的面,把另外两个扁酒壶的酒也都倒进了花盆里。
“诶?你!”五爷只感觉肉疼,刚要阻止就听见纪云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陈爷爷还没走远。”
五爷也只能闭了嘴,气呼呼地就近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屁股刚挨到椅子,就疼的他跳了起来:“嘶!”
刚才他屁股和大腿也被抽了好几下,这会儿正疼着呢!
纪云月把酒都倒了之后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枪在三个扁酒壶上各开了一个洞,之后才转头看向了五爷:“戒酒吧。”
“你!我!行!戒!戒!戒!我戒酒!行了吧!”五爷拿纪云月是一点招都没有,没好气地嘀咕着:“我真是给自己养了个爹!”
听见五爷保证要戒酒了,纪云月的表情才缓和了许多,她拿了一个软垫放在了椅子上,扶着五爷缓缓坐下:“武家的药膏很好用,白心予那里有,我一会儿帮您拿一瓶过来。”
“算你有良心。”五爷也是个没脾气的,见纪云月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倒也不生气了:“对了,你之前说要找我商量什么事来着?”
“不用商量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纪云月这会儿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什么决定?出柜?为爱当三?”五爷看着纪云月一脸紧张。
“???”纪云月皱起眉头,瞪着五爷。
刚刚她就该让白心予别这么快过来,让陈老多抽他几拐杖,看看能不能给他的脑回路给抽正常了!
真是!
离谱!
另一边,白心予把陈老扶回房间之后,又给陈老倒了一杯茶水:“陈爷爷,您消消气。”
“哎……”陈老喝了白心予端给他的茶水,感觉好多了:“那个不争气的!”
“五爷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个屁!”陈老没好气道:“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一身的病,那时候他寒症厉害,他自己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靠烈酒才能压下去,可酒精这玩意儿弊大于利,我费了多大得劲儿才给他救回来,他可倒好!还上瘾了!”
白心予轻轻将手搭在陈老的背上,一下一下的给他顺顺气,听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抱怨。
等陈老彻底抱怨完消了气之后,白心予才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陈爷爷,喝茶。”
陈老喝了茶水,又用掌根揉按了一阵自己的合谷穴,末了才长长叹出一口气,算是将这口郁结的气排出来了。
“小鱼啊,还是你让我省心。”陈老拉过白心予的手,很是感慨:“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陈爷爷,小鱼不苦。”白心予浅笑着顺势坐在了陈老的身边,反握住了陈老的手:“陈爷爷,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
“什么事啊?”
“陈爷爷,您认识我外公吗?”琇書蛧
听见白心予的问题,陈老微微一愣,过了几秒之后才眉头一皱反问她:“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是老三吗?”
“不是光头爷爷,是武家主。”
“他啊……”听见这个人,陈老哼笑了一声:“他当年是你外公的手下败将,不服气了一辈子,想也知道没说什么好话,你不必搭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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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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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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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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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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