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门众人不自觉上前一步,都为臧文公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刚开局就在沙不扬的攻势下居于劣势,就算之后能胜,也会被人所诟病。
当然,这是眼光有所不及之人的想法,玉奇林、柳洛英、申不害等辈,想的已不是臧文公会不会被人诟病,而是已经看出,沙不扬功力出乎意料,轮回掌法更是精纯无比,进退运使极有章法,别说他们,便是臧文公,似乎也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若无意外,败的概率很大。
他们不知道当局者迷的臧文公是否已经有所察觉,但又不敢出言提醒,一是怕被陈家、宗家判作弊认输,二也是担心出言影响到面对沙不扬攻势的臧文公露出破绽,从而加速败退。
看着咄咄逼人、气势力压臧文公的沙不扬,陈祖道既惊且慰,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喝!”就算没有空闲扫视四周众人的惊讶与议论,臧文公也可以想到,已被人低看了两分。避退中,一滑一腾,旋身抬脚连踢紧逼不舍的沙不扬,饱提功力,翻身一掌直撞。
嘭的一声,掌力爆开,裂地千尺,山门牌坊轰然碎倒,土石乱飞,击碎花草树木,附近建筑千疮百孔,如重机扫射过后一般。
臧文公只觉一股浩瀚之力自掌间传来,浑身功力鼓荡欲出,气血直冲筋脉,身子一仰,不自觉后退一步。
沙不扬轻嗤一声,右掌变爪,运劲一引,二人爆散开的功力旋合一撞,借机身退腾空,看起来就似被臧文公震飞一般。
臧文公刚稳住后退的身子,来不及惊异沙不扬到底是如何被自己震飞,只见他已夜空翻纵,轰然一掌遥击而来。臧文公双掌旋舞,猛运轮回绝式,接下轰然一掌威劲,转眼又是拳脚临身,过招拆招。
转眼数十招,不时臧文公落在下风,不时又见沙不扬处于劣势,围观众人一时竟无法判断,会是谁胜谁败。
只有与沙不扬过招的臧文公慢慢有所察觉,沙不扬进退自如,欲进则进,想退就退,他根本无法在功力与轮回掌法上占到任何便宜。
轮回掌法!兵解剑法!
百转千思,灵机一动,臧文公终于想了起来,沙不扬自入解门,好似一心皆在轮回掌法上,全心修炼,几乎不碰兵刃,自然没有好好修炼兵解剑法。也就是说,别看他轮回掌法运使的炉火纯青,可能对兵解剑法却并不了解。
一念及此,内心大定,臧文公卖了一个破绽,抽身一退,在众人讶异中,剑指一引,柳洛英佩剑锵一声出鞘,握在手中,剑指沙不扬。
从始至终,沙不扬并没有干涉臧文公取剑,甚至负手而立,眼睁睁望着他握剑在手,藐视之意,让刚得意起来的臧文公,感觉侮辱到了骨子里。之前灵机一动带来的欣喜,转眼化为滔天怒火,兵解剑法运使,当先杀向沙不扬,再也不论前辈后辈,不再假装客气相让。
表面上看起来,沙不扬确实对兵解剑法了解不足,攻击性已没有刚才那般强,而是以守为主,腾挪闪避,甚至有些束手束脚,不与剑势硬碰。不过数招,已被臧文公逼退十数丈,与刚开始对决的形势刚好相反,变成了被臧文公力压一头。Χiυmъ.cοΜ
“哈哈……”越战越勇,越战信心越强,臧文公剑式更见圆润,展示着他百年修行之功,剑气不离沙不扬要害,看起来并不只是分个胜负那么简单。
看着大展神威的门主,解门的玉奇林、空侯等人终于松了口气,也可见臧文公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绝非孤傲的沙不扬可比。
鏖战多时,黑衣宰相从洛郡赶回解门,看着被臧文公力压一头的沙不扬,走到空侯身旁,小声问道:“比试多久了?”
“回师尊,已近半个小时。”空侯恭敬回应,“门主虽略居上风,但沙不扬功力浑厚,掌法精妙,若要败他,绝不容易。二人都有不能败的理由,一旦强拼,最大的可能,最后双双重创,谁也不是赢家。”
“再过二十招,我会出言叫停,争取以和局收场。”黑衣宰相扫了观战的陈祖道、宗则等人一眼,闹到这个份上,他已经舍弃了表面上的客套,招呼也不打一个,“沙不扬虽桀骜不驯,毕竟有同门之谊,这么多年,也没有对解门有不利的举动,今夜跟着陈家、宗家回山,怕是逼不得已多过报复,只要彼此解开心结,取得一定程度的谅解,让他做副门主又何妨。”
羽扇轻摇,空侯点了点头,没有出言,如无意外,这是目前唯一破局之法。
师尊没有看到之前的比试,其实并不知道,沙不扬的修为不在臧文公之下,如果真能放下过往恩怨,站在师门一边,甚至有希望逼陈家、宗家让步。
黑衣宰相回山,如果沙不扬再倒戈,至少以今夜上山的阵容,陈家、宗家也得掂量掂量,一旦开战,胜也必是惨胜,对目前的陈家、宗家而言,是否值得。
但是,师尊或许有把握说服门主放下成见,重新接纳沙不扬,可放眼现场之人,又有谁能在短短时间,还有陈家、宗家在场的情况下,说服沙不扬放下这么多年被圈禁狼居胥山的怨气呢?他甚至没有想到该如何开口,这是天大的难题。
如果不是沙不扬一直圈禁在狼居胥山,陈家也不可能害尉剑廷来剑指解门,他一定会认为,车广华、尉剑廷等人之死,乃是沙不扬一手所致,目的就是报复解门。
暗夜不明,空侯自然没注意到,黑衣宰相面色严肃,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安神。
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沙不扬当年虽没有认真修炼兵解剑法,却做过深入了解。以沙不扬在理论上对兵解剑法的了解,绝不可能在臧文公攻势下没有还手之力,众人都被场上的假想蒙蔽了。
也就是说,臧文公被表象所欺,自信过头,沙不扬在等机会,在等破绽,一击决胜的机会与破绽,接下来他若反击,或许就是胜负分晓之刻,所以他才有二十招之说,只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现意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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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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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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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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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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