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中午太阳这么毒辣,怎么不晚些时候再出来拍打黄豆啊?”
正在用连盖拍打黄豆的林山听到招呼声,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回道:
“是陈老师啊!中午太阳正热,温度高得很,黄豆把子晒得脆干,能快速从豆夹子中蹦出来。”
随即好奇的看着陈夜歌的装束:“陈老师这大中午是去哪里啊?还带着遮阳伞。”
陈夜歌回道:“要去浅水村走访一下。”
林山听了这回答,露出心知肚明的神色:“是担心张家的川子下学期辍学吧!”
随即了然说道:“他家也确实很困难,两夫妻卧病在床,全靠大的那个男娃子出去挣钱回来。
里里外外的照顾,离不开川子,唉!人这命啊!一言难尽。”
陈夜歌确实是去张家,不过没有将学生家事宣扬谈论出去的道理,所以他笑而不答。
“那你快去吧!这大中午的,太阳晒,日头毒,注意别中暑了。”
“那林伯就先忙着,我就不留脚了。”
林山和陈夜歌告别后,继续用連盖拍打着黄豆。
连盖用竹子和木头做成。
两米左右长的竹竿子是用来支撑力道的,在竹竿子顶端有半米长,用十多个小木棍编织在一起的盖子。
一用力就能灵活的上下翻动。
此时林山的妻子从前门出来,问他:
“刚才听到有讲话声,是谁这么大太阳,大中午的还在外面逛啊?”
林山将头顶的草帽拿下来,用袖子擦了把汗水,用草帽扇了几下风,回道:
“你也认识,以前来家访的陈老师。”
林山的妻子听了,恍然大悟:“是他啊!”
然后随口念叨道:“这陈老师来这里支教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一晃晗晗都上初中了。”
林山听了妻子的话,也随口回应:
“谁说不是呢!当初晗晗不愿意去读书,我们大家伙也将就着他。
想着读书出来,也是打工的命,认识几个大字就行了,没必要花费冤枉钱去上学。
是陈老师不厌其烦的上门家访,给我们做思想工作,才有晗晗以优异的成绩考取县重点中学的事情。”
说完还感叹一句:“陈老师是个好老师啊!”
林山的妻子目露感激的赞扬道:“这陈老师确实不错,做事尽责。”
随即又好奇问道:“这都放暑假了,陈老师不回老家吗?”
林山回道:“他可能在忙前面浅水村张家的事情。
本来还想请他进来用个茶饭,但想着是忙张家之事,就不好耽搁陈老师的时间了。
我前面几天碰到张家川子,听他说,这陈老师正在准备相关证明材料。
要帮他家申请贫困低保户和川子自己的贫困教育补贴。”
说到这里,林山有些停顿,妻子见林山停下话头,露出疑惑:
“怎么啦?以张家两个劳动力卧病在床的情况,想申请贫困户,并不困难啊!”
林山听了妻子的回答,摇头回道:“这低保补贴也只是杯水车薪,解不了根本问题。
那张家夫妻卧病在床,一旦川子上学,就没得人照顾了。
我听川子的意思,也是想辍学在家照顾父母。”
林山的妻子回道:“那这件事就让陈老师为难了。”
也确实不出林山妻子所料,陈夜歌走访张家后,张川流露出不想继续上学的意愿。
陈夜歌苦口婆心的劝说张川,张川回复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陈老师,再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我继续上学这事,会和哥哥商量的。”
耗费半下午时间,只得了这么个结果,陈夜歌也陷入为难中。
所幸,离下学期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还有足够的时间让陈夜歌来想办法。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自己居住的住宿走去。
陈夜歌居住的宿舍在学校东侧,还没到校门口,就遇到住在学校旁边的人和他打招呼。
“陈老师,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找你,那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陈夜歌听到这带着猜测的询问,温和回道:“我喜欢的人还没答应呢!哪来的女朋友。”
他虽然这样回答心里却在疑惑,自己在这里支教几年,并没有异性朋友,哪里来的年轻女孩找自己。xǐυmь.℃òm
陈夜歌带着满腹疑惑,踏进校门,前往自己在东侧的宿舍。
当看到倚靠在宿舍门外,卷着大波浪,容貌甜美秀气的女子时,温和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冰。
他走上前去,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女子回道:“老爸需要有人帮他处理集团事务,号召你这个继承人回去,你不愿意,他就让我回来接你的班了。
多年未见,就不能给我个笑脸吗?”
“在你的心思没有收拾干净前,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我已经努力了,但还是放不下你。”
“今天太晚了,没得车子到县汽车站,明天一早,你尽快离开。
我宿舍没有容纳你的地方,你自己去找学校附近居住的人家借宿。
只要给少许钱财,他们绝对会欣于接受你前往。”
“你都不关心我回国几天了吗?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吗?”
“在你心思没清干净前,我不会关心你任何事情。”
陈沐心咬紧牙关,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斯文俊秀的男人。
看着毫不妥协的陈夜歌,陈沐心败下阵来。
狼狈又刁钻的回了句:“我没钱去住宿。”
陈夜歌听了这话,干脆利落的从钱包翻出剩下的几百块钱递给陈沐心。
陈沐心接过钱,任性的将钱全部撕成碎片。
目光充满倔强的望着陈夜歌说道:“现在没钱了。”
陈夜歌一把将陈沐心推到门外:“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今晚的住处,那也不要待在我宿舍里,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挥金如土的人。”
说完,“哐”一声,将门关上。
陈沐心被关到门外,目光犹如喷火龙一般愤怒。
陈夜歌的态度让她难受,但更多的是势在必得。
“陈夜歌,你注定是我的,不管如何躲避,你都逃不了,当初,是你自己开启了潘多拉魔盒,现在想置身事外,天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即使你将我关在门外,你也否认不了,我们剪不断的关系。”
陈沐心停顿片刻,声音不再咄咄逼人,但说出的话却让陈夜歌心绪不得安宁。
“我回国时,在机场遇到蔺苏白了。
他越发吸引人了,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比模特还出色。
面若冠玉,气质冷峻稳健,犹如最诱人的蜜桃,散发着成熟的果香。
陈夜歌,若不是我为你悸动,也会掉入蔺苏白的魅力漩涡中,不可自拔。”
陈沐心嗓音柔和的慢慢描述着自己见到蔺苏白的观感,眼睛中却迸发出嫉妒之色。
“陈夜歌,你知道我听到一个什么消息吗?你心心恋恋的爱人,他结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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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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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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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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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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