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行吧。”
她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和两人说了一声,就和杨梦辰出了包间。
经过外面的公共洗手间时,杨梦辰道:“晚瓷,我肚子突然好痛,我去上个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好。”
每个包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外面公共的这个,没人。
沈晚瓷靠着墙,她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想去盥洗池那边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然而刚走两步就感觉腿一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跌倒在了地上,不过她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浑身一点力气都生不出来,只能半跪半趴的坐在地上。
这症状,不像是醉酒,倒像是被下了药。
“梦辰,杨梦辰……”
她声音太小,别说杨梦辰在厕所里,就是在她身边估计也要凑近了才能听见。
沈晚瓷抖着手去摸包,将防身的电击器紧紧握在掌心,她怕那些高利贷的人再来找她麻烦,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随身带着这东西,另一只手摸到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紧急联系人她设置的是薄荆舟。
是婚内设置的了,那时候刚换手机,弹出来一个设置紧急联系人的窗框,她就顺便设置了,后来离婚后也忘了改,毕竟这东西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谁会记得修改这些。
一直没用过,她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拨通。
做完这些,沈晚瓷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一软,手机就跌落在了地上。
她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更看不见免提键在哪,只能趴在地上尽量将耳朵贴近手机。
沈晚瓷不知道自己拨通了没有,因为她没听到声音。
有人站到了她面前,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头顶的光,那人缓缓的蹲下来,伸手将地上的手机拿走了,这期间,手指触碰到沈晚瓷贴在手机上的耳朵。m.xiumb.com
沈晚瓷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他(她)在干什么,她想阻止,但完全没力气,别说抢,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要给他打电话?”
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像是隔了一层水,哗啦啦的,分不清男女,连内容都需要反复在心里重复几遍,连猜带蒙才能勉强领会意思。
但她从里面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了,手机也被关了机,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一同被扔进去的还有被她‘紧紧攥着’的电击器。
沈晚瓷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的人的长相:“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她,下一秒她就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她。
沈晚瓷不知道那人要带她去哪,但根据感知,应该是上了楼。
夜阑的楼上是酒店。
沈晚瓷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她生不出力气来反抗,只从对方的力道、身高和身体肌肉的紧实程度来判断,扶着自己的是两个男人,“你们帮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价钱随你们开。”
“呵——”
她听到一声嘲讽的冷笑。
迷迷糊糊间,沈晚瓷被扔在了床上,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但过了许久,她也没听到关门的声音。
那些人是准备把她扔在这里,随便被人欺负?
沈晚瓷咬住唇,浑身滚烫得厉害,脑袋也被热气熏得成了一团浆糊,而更让她不安的是从腹部窜上来的那一股酥酥麻麻的难受劲正在侵蚀她的理智,身体无意识的在柔软的床上扭来扭去,纵然她极力忍耐,但也有一两声羞耻的声音克制不住的从她紧闭着的唇间溢出。
混乱间,似乎有人进来了,她听到门‘咔嚓’合上的声音。
沈晚瓷努力想要将自己缩进被子里,不让人发现,但进来的那人直奔她而来,将她已经埋进去大半的脸从被褥中扒拉了出来,“晚瓷?”
被药效影响的意识混沌不堪,致使她眼前一片模糊,唯一能分辨的是,来人在喊她的名字。
认识的?
对方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舒适的温度让沈晚瓷立刻贴了上去,她的手无意识的缠上了来人的脖颈,但内心翻涌出的恐惧和反感却是那样的明显,她的身体在发抖,身体和心理在极端的拉扯,“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人,亦或者只是走错了房间,但你只要敢碰我,我明天一定杀了你。”
她的声音掺杂着被情欲侵蚀后的暗哑,却又冷若冰霜。
但沈晚瓷不知道,这样极致的反差,才更容易勾起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晚瓷,我是煜城。”
在大厅,聂煜城拒绝了简唯宁的提议,直接走了,那颗药也被他带走了。
他自认称不上君子,但也绝对不是对女人下药趁人之危的小人。
不过走出去没多久后他又折回来了,简唯宁没能蛊惑到他,保不准她会从其他人身上下手,让晚瓷留在夜阑,他不放心。
没想到就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居然就出事了。
聂煜城将她扶起来,沈晚瓷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终于放心的软倒在了他怀里,恐惧如连绵的海水一般席卷而来,她软软的揪着他的衣服:“煜城,我被人下药了,送我去医院。”
“……”聂煜城扶着她,怀里的女人面若桃李,肤若凝脂,眼睛和脸上都透着异样的潮红,最重要的,这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做到坐怀不乱,“晚瓷,如果你难受,我可以帮你,我会负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恩?”
沈晚瓷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原本信任的攥着他衣服的手改为了抗拒的推攘:“别碰我。”
“那荆舟呢?你想要他吗?”
沈晚瓷还是摇头,她似乎对这种事很抗拒,哪怕身体已经软得没力气了,但还是一个劲的往后缩。
聂煜城起身,弯腰将沈晚瓷抱了起来:“有点难受,你忍一忍。”
他不顾沈晚瓷的抗拒,将人抱去了浴室,放进了浴缸里。
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沈晚瓷瞬间被冻得打了个激灵,神智都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面前白衣黑裤的男人:“煜城?“
加了水的浴缸很滑,正常人都不太坐得住,更何况是沈晚瓷这种神志不清、浑身虚软的人,聂煜城在捞了她两次过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也跟着坐进了装满冷水的浴缸里,他将人抱在怀里,全程都是绅士手:“忍一会儿药效就过了。”
沈晚瓷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无力的点了下头:“恩。”
“砰。”
浴室的玻璃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合页被推到极致,连带着周边的玻璃都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咔咔声,满脸冰霜的薄荆舟站在门口,看着浴缸里姿势亲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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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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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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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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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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