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他牛家祖上虽然也辉煌过,但终究还是式微了许多,如今,牛家人丁凋零,要是牛茂真回不来了,他也没法给自己交代。
等听完牛茂将事情经过介绍一番后,牛进达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被气吐血了?
堂堂五弩失毕的大俟斤,被这么点儿事儿就气吐血了?
他有些不信。
一个敢兴兵作乱的家伙,会如此?
“密切关注西厢号各部情况。”牛进达说完便将众人打发了。
他需要重新审视一番当下的局势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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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弩失毕部,大俟斤已经收到了各部传来会谈的消息。
此番五部会谈定的地方倒是让大俟斤有些意外,一开始他还以为定在某一部之中,毕竟五部之中,就他弩失毕部最为势大,众人防着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谁曾想,此番会谈居然定在了野外。
这让大俟斤有些无语的同时也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了。
他明白,众人现在谁都不信任。
是的,他们之间的隔阂在得知彼此送走了牛进达的使者之后便又加深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
当然,大俟斤倒也没闲着,当即就做出了另外的部署,跟自己的麾下又交代几句后,便带着自己的一千亲兵赴会。
约莫一个多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西厢号五部都聚在了提前约定好的会盟地点。
此刻,大俟斤又露出了那一脸虚弱的模样,整個人都有些萎靡。
看到他这副模样,其余几部的俟斤倒是有些意外,当即,心中也是暗喜。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俟斤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倒是可以长松一口气。
群龙无首的弩失毕部,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可以的话,趁机联合其余几部吞并了弩失毕部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看到大俟斤身后的千余亲兵,众人也是皱了皱眉,但也仅此而已。
作为西厢号的大俟斤,是有资格配备千人亲兵的,当然,他们这些人,只能配备五百的亲兵,多了那便是逾矩。
在这一点儿上,众人倒是挑不出什么理来。
“看来大俟斤身体抱恙啊。”迎面,伊吾部的俟斤讥笑道,“早知如此,我等就应该将会谈的地点定在弩失毕部好了,也省得大俟斤拖着疲惫的身子舟车劳顿。”
他对大俟斤是充满了怨念的,若不是这家伙放任赵岩麾下的怨军屠戮他伊吾部,伊吾部怎么可能在大战伊始损失如此惨重?
大俟斤闻言,故作艰难地抬起头,语气冰寒地说道:“你敢么?若是你敢,不妨这会儿挪步,随本俟斤回我弩失毕部商议会谈如何?我弩失毕部定当好酒好菜招待尔等!”
虽然声音有些低沉,但配着他那冷若寒霜的笑意,倒是颇有几分恨意。
“大俟斤说笑了。”就在这时,处月部的俟斤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道,“大家来都来了,就别再折腾了,早点儿谈完也是一场事儿,毕竟大明的军队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真要让他们捡了便宜,还不得气死。”
他才不愿意去弩失毕部,那是别人的主场。
别说弩失毕部,在得知其余各部都送走了大明的使者后,他甚至连伊吾部都不愿意去。
谁知道这些家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而且,这还不是他一个人的心思,在场的几人几乎都是这个心思。
信任这个东西,在事关自身利益的时候,最他妈不值钱!
“哼!”大俟斤闻言冷笑道,“大明军队虎视眈眈?难道不是诸位与大明狼狈为奸么?
怎么,和大明那边的条件还没谈好?还是少一个如同本俟斤这样的投名状?
本俟斤就在这里,想要本俟斤的命,那就凭本事来……咳咳……来取!”
说着,大俟斤又是一阵咳嗽,活脱脱一个病秧子。
“大俟斤说笑了。”就在这时,咄陆部的俟斤却是笑道,“我等可没大俟斤的魄力,更没弩失毕部的底气,面对大明使者可不敢像大俟斤一样,一怒之下说杀就杀了。
之所以放他们回去,不过是实力不济,虚与委蛇罢了,说到底,我们才是自己人不是?”
他是出来打圆场的,不过这话有几分可信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大俟斤是怎么知道他们与大明使者会谈内容的,呵呵,都不是傻子,大家从彼此的反应中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哼……”大俟斤闻言,一声冷哼,“真以为本俟斤跟你们一样,当时你们都将使者送了回去,本俟斤若是不将其送回去,岂不成了异类?
要是本俟斤不这么做的话,这会儿的会谈怕真是诸位对我弩失毕部的围攻了吧?”
说起来,他当时的选择,还真就是被这些人逼迫的。
如果当时有一个人留下牛进达的使者,他必然不会如此。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罢了。
“大俟斤,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另一边,伊吾部俟斤冷笑道,“说到底,你不也做出选择了?
到了这时候,又何必装模作样?大家不都一样,你又比谁高贵一些不成?”
他对这位是极尽嘲讽之能!
如果不是当初他放任赵岩所率的怨军在他们伊吾部大肆屠戮,他真未必会做出如今的决定。
当然,这话其实也将他的态度表明了,这使得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了种别样的感觉。
有些事儿能做,但不能说的。
看到众人的眼神,伊吾部的俟斤也不慌,他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那又如何?
他相信,在场的人抱着这个心思的人一定不止他一个!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大俟斤,他也不至于说漏嘴,是以这会儿他看向大俟斤的眼神冷冽了起来。
对于这位,他是真的恨!
大俟斤见状,突然笑了,半晌才说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诸位,伊吾部这是摆明要投敌了,伱们呢?
是不是该做出选择了?”
一听他这话,众人瞬间迟疑了。
甚至有人不声不响的就跟伊吾部拉开了一段距离。
如此一来,现场的局势就明朗了许多。
倒是颇有点儿泾渭分明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大俟斤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不过刚刚刻意远离了伊吾部的咄陆部这会儿却是坐蜡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在场这么多人中,就他一个人挪了位置,其余几人动都没动。
大俟斤就不说了,他本来就在另一边,但处月两部没动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意味着这些家伙可能都是一个心思。
如此一来他就尴尬了。
弩失毕部本身就强势一些,而伊吾、处月三部要是联合到一起,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换句话说,现场一瞬间就分成了三股势力,而他恰恰就是最弱小的那个。
“咄陆部,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怎么选择吗?”伊吾部的俟斤也是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咄陆部还真就是虚与委蛇!
都到这节骨眼儿了,居然还真有人顶着所谓的民族大义,这得有多蠢。
他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过这么快就靠向大明,但大俟斤的做法让他彻底愤怒了。
他知道大俟斤的意思,但他不能接受!
如果牺牲的是别人的利益,那无所谓,但牺牲他伊吾部的利益,凭什么?
单就这点儿,他就接受不了。
处月两部的俟斤倒是没有开口,他们知道自己被伊吾部坑了,但有什么办法?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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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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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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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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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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