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胥瞧了眼怀里的沈枝鸢,见她死死的揪着他胸口的那片衣襟,眼中不禁带上了点笑意。
他声音沉沉的,像是在哄她:“害怕了?”
女子小幅度的摇了摇脑袋,并未说话。
身后那位人又说道:“斗胆问一下……庄主此次来是有何事?”
墨梓胥颠了颠手上的女人,意思在不过明显。
他是寻了个寂静地方……
思绪到此处停止,那身后的人还有些微微怀疑,想探头瞧瞧那男子怀中所抱之人。
下一秒,便见面前的少年转过身,大步的往外走,竟是毫不吝啬的将女子给予他看。
不过这女子全身上下都被遮掩了去,看了与不看其实差不多。
那黑衣人瞧着二人逐步走远,心中的疑虑丝毫没有解除半分。
沈枝鸢瞧不见那人的长相,但心中也有了略微的猜想。
想到这,沈枝鸢便拍了拍墨梓胥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少年的感情表露的毫不明显,说:“我抱着你,我还记得路。”
“不是……”沈枝鸢觉得这样不好。
刚说完这句话,便见墨梓胥又将她搂紧了一点,嘴上说道:“我把你放下,他万一跟过来怎么办。”
他眉眼往下瞥了瞥,见她还要说出拒绝的话,忽的就叹了口气。
“这么久没见我了,你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把我往外推。”
空气又寂静起来,沈枝鸢张了张口也不知说什么。
索性乖乖的闭嘴,轻拍了拍他的手,有些无奈。
等他们二人入院子之时,院内的中央已经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此时的他身着一席白衣,月光照在他的后端,将他的脊背触上满地的月光。
他本是欣喜,可却又在将目光流转之时暗暗的冷了眼。
身上的低气压一下便被激起,墨梓胥当然也瞧见了。
仅仅只是一眼,他便知道了夜斯年的心思,墨梓胥清楚的记得,他当时也如他这般,此等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回来了。”少年淡淡的说了句,随后他从原地站起,步步朝她走来,顺其自然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察觉到沈枝鸢下意识的挣脱,他又说了句:“别动,我把脉。”
不是……
脉是这么把的?
沈枝鸢不信,墨梓胥当然也不信。
“身上是什么味道。”夜斯年闻着,忽的皱了皱眉。
这味道让他闻着有些脑袋疼,闻着还有些略微的熟悉。
沈枝鸢顺势坐在了石桌旁的椅子上,答道:“去了南宫府,他们家后花园,便是这个味道,应当是我不小心沾了一点。”
说完这句话,见夜斯年眉头皱起深思,沈枝鸢也有些隐隐觉得不对。
“这香味……莫不是有什么独特之处?”
此话刚说完,那庭院门口便传来一道微微有些沙哑的少年音。
众人抬头看去,便见银钏站在了那处。
此少年满身银辉,唯有在看见沈枝鸢时才有着一丝笑意,下一刻,便听见他说道:“这香味,应当是用血养的。”
“我以前小时候见过此类花,当时闻到的……跟你今天身上的味道极其的相似。”
沈枝鸢愣了愣,随后点了点脑袋。
*
墨梓胥并未留下过夜,将她送到院子,确保她真的睡了之后便起身离开下了山。
第二日早上,沈枝鸢打开门便见到墨梓胥和夜斯年在对弈。
身后还站了个抱着刀剑的小弟子,唇红齿白,样貌有些憨。
今日一早,墨梓胥便是借着拜访神医之命上山,以至于夜斯年在看见他时,直接让天冬将大门关闭。
表现得非常不欢迎。
墨梓胥在这只能呆几日,被关在门外当然是不乐意极了。
于是夜斯年便见墨梓胥直接一个轻功飞到了院内,对他打了个招呼。
在瞧见墨梓胥往沈枝鸢院子走时,他只好丢下手中的医书,缓步跟上。xǐυmь.℃òm
所以,面前就变成了如此的场景——二人对弈,一人悠然自得的浅酌一口茶,一人面目淡漠,瞧不出神色。
随着门“吱嘎”一声的响起,二人的目光全部默契的往那儿看。
“醒了?要出去玩吗?”墨梓胥笑了笑,扔下手中的棋就大步走了上去。
留夜斯年一人在身后冷哼了一声。
“她身体不适,不能出去玩。”夜斯年在身后补充道。
那小弟子瞧着一向冷漠的庄主在看见女子之时忽的漾出的笑意,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原来……一开始就不是来拜访神医的,是来看女人的啊……
剑庄上上下下都知道庄主心里有一个女孩,在某次出任务之时,因为敌手不小心将那佛珠砍断,从而那几个敌人倒是死的不能再死……
总之,还没活着押回山庄,那几个人已经被他们庄主刺了好几刀了。
然后在当天晚上,听说庄主房间内的烛火足足的烧了一夜,好像就是为了将那佛珠给串起……
没想到,今个儿倒是让他见到了真人。
沈枝鸢有些迟疑,但还是婉转的将二人拒绝:“我要下山。”
“我正好也要下山。”墨梓胥随口便说道。
怕沈枝鸢拒绝,他又立马说了句:“只是顺路。”
沈枝鸢点了点头,瞧了一眼一旁某人的脸色,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我也……”
还没等夜斯年说完话,沈枝鸢便连忙跑出了的院子内。
夜斯年的眸子一暗,那“去”这个字也是终究没有再说出口。
院子内只留下他一人,属实……太过于凄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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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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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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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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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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