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面前小姑娘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与他和她初见时一般,但……她长得好像更漂亮了。
她本就生的美,这副病弱的样子,倒是让他瞧出几分病美人的模样。
不知不觉,气便也散了。
“没怎么,就是知道了一件事。”他笑意满满的瞥向她,那浑身上下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意味。
一件事?
沈枝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好奇,但她的口中已经先行一步比脑子更快的问了出来。
“什么事?”
说完的下一秒,沈枝鸢便在心里面暗暗后悔,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她不应该听。
那方的少年大步的走着,虽姿态懒散,可浑身上下却有着说不出的一股惬意,他轻飘飘的瞥了沈枝鸢一眼,但却没有作声。
他怕……他说出口,她会害怕。
但即便如此,他的唇边却依然漾起了一抹笑意。
沈枝鸢,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
回到房间以后,沈枝鸢就把一脸不爽的姜肆关在了门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这次与以往不同,即使是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的眼内依旧一片清明。
太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墨梓胥和月季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哎……快要过年了啊。
沈枝鸢再次默默叹息,她看了看作死进度条,那明晃晃的1%依然刺痛了她的双眼。
内心无奈,她翻身下床走到桌案边开始写起了信。
她写了三封,一封给父亲,一封给月季,还有一封便是给墨梓胥的。
思及许久,做完这一切后,沈枝鸢终是推开了门,门外的少年还坐在那里,此刻,他正靠在一棵枯树旁小憩。
外面的天纵然太阳高照,阳光大好,可微风拂过,却依旧有着一丝冷意。
为了不惊动那方的少年,沈枝鸢轻手轻脚的将身上的外套给姜肆盖上,随后便再次出了门。
只是这门刚要关上,那方的少年便悠悠的将目光移来,说出口的声音带着一股笑意。
“枝枝,你这是要去哪?”
他似乎是刚睡醒,那声音还带着一丝少年独有的轻哑,即使那目光懒洋洋的落在你身上,可却莫名让沈枝鸢感受到一丝威压。
“我想下山……找信客送个信。”沈枝鸢对着姜肆笑了笑,刚想关门,便被上前的姜肆用手抵住。
他眉间带着一丝倦意,可声音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漫不经心:“正好,我最近也无聊透了,我陪你一起下山。”
于是乎,沈枝鸢就看着姜肆先她一步走在前方,边走还边让她抓紧跟上。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得意。
不是,这狗男人都没有自己的私生活的吗?!
为什么她走哪,他都要跟到哪啊!!
半个时辰后————
沈枝鸢面容呆滞,眼内无光的走在街上,身后还跟着一位面容俊逸,姿态肆意的少年。
她走的很快,明明是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却莫名其妙的给她空出了位置。
见她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姜肆,你能不能把你眼里面的杀意收一收。”琇書蛧
是的,避她跟洪水猛兽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姜肆在她身后用他那满是杀意的眼神看人群。
这特么不避着走难道还冲上来跟姜肆打一架?
打一架说不定脑袋都得掉了。
姜肆笑意满满的开口说道:“哪有什么杀意啊,你不要污蔑我。”
沈枝鸢:“……?”呵呵,一种植物。
他又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去送信,你就在那旁的酒肆等我,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沈枝鸢当下便点了点头,将这三封信珍重的放在了姜肆的手心,随即开口:“那你记得再买三个竹筒,把信分开放进去。”
“知道了。”
姜肆懒懒散散的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应道。
直到走出了沈枝鸢的视线,姜肆才冷着脸从那三封信中拿出一封信。
那信上写着小姑娘漂亮的字样,赫然是几个大字——墨梓胥收。
他脸色微暗,随后不屑的扯出一抹笑意,就坐在池边的栏杆上将信直接拆了开来。
入目的,是小姑娘漂亮的字体,以及那仿佛充斥着欢快情绪的语句。
而这其中有一句,更是直接让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墨梓胥,你可要好好照顾本小姐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照顾什么?都同住一个院子?
姜肆的笑意越来越大,只不过不同于以往的散漫,身上的低气压像是将四周的空气也给压低了些许。
行人纷纷都快步走过,生怕被这阎王给瞧上,用来宣泄他的不爽。
下一秒,他们就见这小阎王笑着将手上的信撕碎,随后将那信扬到了河里。
他最后低眸看了一眼那河里的碎屑,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随后步伐肆意的向着远处走去。
“看什么看,眼睛不要了?”他嘴角恶劣的勾出一抹笑,随即将那腰间的刀子拿出,握在手上把玩。
路人:“……”默。
冷风微拂,那湖上被吹起了涟漪,紧接着,那树的背后出现了一位身穿玄衣头带的少年。
他单手抱剑,那毫无波澜的眼眸看了眼远处嚣张至极的某人,眉微皱,随后,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少年的脸上有着一道划痕,背影孤寂。
两个方向,像是两种极端那般。
酒肆内。
沈枝鸢已经坐着有好一会了,她小腿晃悠,与桌上的酒壶大眼瞪小眼。
这酒肆一进来,那酒香味便是在她的鼻尖萦绕不去。
香气扑鼻,于是,她便忍不住要了一壶酒。
“这酒醉人吗?”沈枝鸢顺手拦下店小二,朝他问道。
小二说道:“姑娘,我们这儿啊是果酒,是喝不醉的。”
听见此话,沈枝鸢逐渐放下心来,随后,她美滋滋的小酌了一口,等她再抬头时,面色已然有些微红。
而这时,酒肆门口,却忽的走进来一位身穿玄衣的少年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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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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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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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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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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