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烟对他们的话却是充耳不闻,开口嘲讽道:“方才不是说姚姨娘还在昏迷中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绿意见状,立即哭了起来:“大小姐,姨娘刚才明明还在昏迷中,谁能经得住您这么拉扯啊!”

  姚姨娘也跟着反应过来,颤抖着唇瓣,伤心欲绝地看着沈康元哭道:

  “老爷,您就这样看着她羞辱妾身吗?咱们的孩子已经被害死了,难道还要逼死妾身他们才开心吗?”

  沈康元心里本就窝火,现在听了她这泣血般的哭诉,心里的那团火焰就烧得更旺了。

  他抬起手,狠狠朝着沈姒烟的脸扇去。

  “啪!”

  响亮的巴掌声传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原来他这一巴掌,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扇到沈姒烟脸上。

  而是被提过来挡枪的姚姨娘接了个正着。

  姚姨娘被打懵了。

  沈煜反应过来,立即咬牙切齿道:“沈姒烟!你快放开我姨娘!”

  沈康元也满目阴沉道:“放开姚姨娘,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姒烟冷笑:“父亲从未对我客气过,谈何不客气?”

  说完,她不理这些人,目光锐利地盯着姚姨娘。

  嗤笑道:“姨娘这妆容化得真不错,卖惨比谁都装得像!”

  姚姨娘脸色一僵,颤声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姒烟冷哼一声,抓起一旁矮几上的抹布,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暴力揉搓。

  那脏抹布上面,立马多了一层厚厚的白粉。

  姚姨娘等人看得懵逼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沈姒烟就笑了:“没想到姚姨娘痛失爱子,竟然还有时间在这儿涂脂抹粉?”

  姚姨娘表情一僵,随后就对上了沈康元愤怒的眼眸。

  “老爷,你、你听我说……”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康元怒声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姚氏设计好的,那自己刚才,岂不是冤枉了渊哥儿?

  那等温氏回来,岂能饶他?

  他越想越恼火,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

  “贱人!你马上给我说清楚!”

  姚姨娘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可她顾不上疼痛,急忙爬起来抱着沈康元的腿哭道:“老爷,妾身脸上的粉是之前涂的,大小姐是在冤枉我啊……”

  “那这脂粉可真好,遇水都不溶啊……”沈姒烟凉凉嘲讽道。

  谁都知道小产的疼痛不亚于生产。

  姚姨娘出了这么多汗,脂粉还能维持不掉,说出去都没人信!

  果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沈康元更加火冒三丈,一脚蹬开她,就愤怒咆哮道:“姚氏!你真当我傻子不成!”xǐυmь.℃òm

  姚姨娘呜呜哭了起来:“老爷,你不能仅凭她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啊,方才大夫过来的时候,您可是听见的……”

  沈康元愣了一下,想起方才大夫说的话,眼里多了几分迟疑之色。

  沈姒烟冷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去多请几名大夫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庸医!”

  “奴婢现在就去请!”初一闻言,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姚姨娘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眼里满是惊怒愤恨之色。

  都怪沈姒烟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这件事情本该圆满落幕的!

  自己又怎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很快,几名大夫被请了进来。

  沈康元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严肃看着这些大夫一一为姚姨娘把脉。

  沈清梧站在一旁,忽然出声道:“我姨娘今儿个才小产,身子可有何不妥?”

  这些大夫都是从外边请来的,并不想卷入这深宅大院的内斗之中。

  听了她这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正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就听一个清冷女声传来。

  “你们可看仔细了,要是敢敷衍了事,我这就带人砸了你们这些庸医的店铺!”

  几人心头一凛,打算敷衍了事的心思立马收了起来。

  开玩笑,要是莫名其妙被人砸了店铺,他们哭都找不着地儿去!

  沈清梧脸色难看,一抬头,就对上了沈姒烟满含嘲讽的眼眸。

  仿佛她的那些小心思,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一般。

  过了一会儿之后,几名大夫来到沈康元面前。

  拱了拱手道:“启禀侯爷,根据脉象判断,这位夫人应是昨日小产的。”

  沈康元双目猛地一沉,憋着怒气道:“你们确定没看错?”

  几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可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敢担保,绝不会错!”

  “小人等也敢担保!”几名大夫齐声道。

  沈康元强忍住怒气,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带他们出去。

  沈姒烟留住了其中一名大夫,让他为沈禾渊查看背后伤口。

  姚姨娘瘫软在地,扯着嗓子哭喊道:“侯爷……我冤枉啊……”

  沈康元顿时怒不可遏:“你还敢说自己冤枉?你简直在把我当猴耍!”

  “妾身冤枉……老爷……”姚姨娘在不停地喊冤。

  沈煜上前道:“父亲,姨娘也是一时糊涂,您……”

  “不用再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禁足在秋意院里吧!”

  沈康元愤怒说完,起身就想走。

  “慢着!”

  沈姒烟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康元面皮发紫,有些不敢面对她的眼神。

  不过思及自己才是老子,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逆女,还不快给我让开!”

  沈姒烟盯着他冷笑:“父亲以为随便禁个足,就能让她免受责罚了?”

  被戳中心思,沈康元脸色涨红。

  恼羞成怒道:“那你还要如何?总不能打杀了她吧?”

  沈煜也跟着道:“父亲说得极是,大妹妹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沈姒烟忍不住为他们鼓掌。

  “说得真好,那照你们这么说,渊哥儿刚才的鞭子,就白挨了?”

  沈康元对这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女儿好感全无。

  愤怒道:“那你要如何?她才小产,如何能禁得住折腾?”

  “父亲倒是知道心疼姚姨娘,刚才怎么就不知心疼渊哥儿呢?说到底,你还是没把阿娘放在心上啊!”

  沈姒烟冷嗤道:“既然这样,那等阿娘回来,我就同阿娘说,让她收拾东西带我们离开侯府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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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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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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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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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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