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臣以为张周是护送太子北上,要去接替马文升当兵部尚书时,张周却转道南下,带着朱厚照去海宁卫参与“江南造船厂”的奠基。
同行的除了唐寅、徐俌两个被定下要参与到“靖海”大业的人物,还有主动前来的新任南京守备勋臣朱辅,除此外还有一些地方官、海宁卫将领等人,还有几个特殊的人员,除了一直如跟屁虫一般的徐经之外,还有朱厚照新收的三个“弟子”,孙澈、公冶平和胡峰。
“先生,好大的船啊,我能上去看看吗?”
朱厚照到了海边,精神头便起来,指着海上停泊的海船兴奋不已。
造船厂还没建起来,但船已经有了。
大明在江南是有海船的,在嘉靖之前,大明市舶司跟东南亚的小国往来也很密切,大明为了靖海也曾修造过一些海船,但每条船都是有四十年船龄以上的旧船,即便重新修缮过,但还是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散的感觉。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用张周提醒,一旁的杨鹏便提醒道:“殿下,您不能上船,危险啊。”
朱厚照一脸不屑道:“就是在海岸上,能有多危险?再说了这么多人,就算我掉进水里,还能淹死我不成?”
张周道:“太子,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命里有水劫?”
“切……”朱厚照闷闷不乐。
徐俌迈着闲庭信步走过来,道:“莱国公,这船你是打算作何的?不会是要以这条船,将海上那么多岛屿,一一收复吧?”
朱厚照道:“我替先生回答了,他要派船远洋的,好像是在东边,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块陆地,上面各种宝贝都有。”
“呵呵。”徐俌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张周道:“这条船是作为造船范本的,但这种船的船舷刚度不够,需要进一步改良,我已奏请过陛下,在海宁卫作为大明在江南造船的中心,以后每年都会在这里造出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船只。”
徐俌听了这话,不由望向一旁的朱辅,大概是让朱辅提出困难。
但朱辅把头别向一边,当没看到他的暗示。
徐俌只能亲自说了:“不是老朽泼冷水,这一条船,少说也要个万八千两银子,那还是一般的船只,我朝已经多年未曾调钱粮修造船只,如果一年造几十条……那……岂不是说,一年少说也要准备个四五十万两银子用在造船上?”
张周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徐俌一怔,被张周如此赞誉,说他有道理,徐俌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我也知朝廷不可能调拨太多的钱粮,所以只能就地取材了……”张周指着面前的海。
徐俌问道:“捕鱼吗?”
朱厚照却也指着不远处白花花的一片区域道:“先生,那是什么东西?亮闪闪的,这里还出产白银吗?”
随着朱厚照的开口,在场的人也都顺着他手所指,望向了远处的一片滩头之地。
却见一片宽阔的海滩上,正有一个个水洼,里面灌注了海水,而水洼是三五个连在一起的,越往后走,水似乎越少,而在阳光照射之下,折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徐经此时抢白道:“这是张师早前就提出的,用滩晒之法晒海盐的地方,就是用一个个海边的梯田,把海水用水车给送到高处,再一步步从高的地方流到低的地方,也不知怎的……越往下流,那水里能析出来的盐就越白,堪比上好的井盐了。”
听到此话,徐俌脸色不知有多尴尬。
大明在浙江有两浙盐场,是以灶户煎盐的方式,也就是用柴火进行煮盐,至于晒盐之法自古也有,但奈何晒出来的盐杂质太多,且一次晒盐周期超过十天,很难保证十多天时间里不出现天气变化,以至于晒盐法并未推广。
而滩晒法,据说是在1522年,由福建人在长芦盐区最先推广并使用。
清初,于汉沽盐区,发明用二人柳斗的方式提海水。
而1844年,由宁河县知县教灶户用水车提水,代替二人柳斗打水,提水能力提高十倍,一次能提水一百亩,从那之后滩晒法才彻底将煎煮法所取代。
杨鹏问道:“在海宁卫有盐场和灶户吗?”
张周笑道:“并没有,我就以军户中人,配合地方招募的百姓,顺带开个小的盐场,自产自销一下,解决船厂用度。因为准备不充分,再加上很多事都需要我亲自坐镇,到今年才落实,这不刚完成修造,我亲自过来督办一下?”
杨鹏道:“就这么一片地方,只怕也晒不出多少盐。刮风下雨的,可就全毁了。”
朱厚照撇撇嘴道:“这天,会下雨吗?”
江南最大的问题,是有梅雨天,但现在已是农历十月,雨水很少了。
而且滩晒法的原理,就是修三到五个池子,先把海水送到最高的池子里,等晒到一定的程度,溶解度低的杂质,诸如泥沙、硫酸钙等,就会先被析出来。
等达到一定的饱和度之后,再挖开边缘让卤水进第二个池子,等再晒几天,再依次往下……最后送到结晶池内。
那时所得的海盐,已不是那种普通日晒或者煎煮所得的海盐,成色一流,而且下雨的时候保下不保上,甚至保个结晶池就行。
以前晒盐法所得的盐不好,是因为晒完了所有的杂质都在一起,那盐能好了就怪了。
经过此法晒出来的盐的苦卤之中,还能留下一些张周所需要的“工业品”,张周也会让人重新晾晒之后,转运到别的地方,以进行化工原料的生产。
“就是一点小工程,赚点钱填补一下亏空,倒是让诸位见笑了。”张周笑道。
徐俌道:“莱国公要主持盐政,大不了跟陛下提,将两浙或是两淮的盐场交给你来打理也无不可,非要这么另辟蹊径吗?这点人手,怕也做不成什么事。”
张周感慨道:“我到底并不主持各盐场的事务,以我去接手盐场没人会信服的,大明的盐产量本就那么多,还有不少的王公贵胄占窝,以至于很多盐商的盐引都兑不出来。大明西北军需调用,也多仰仗于这些盐引所得,我还是踏实一点,先自己去尝试。”
徐经听不下去了,他道:“晒出来的,都是好盐。”
张周笑道:“对了,几位回去的时候,一人送几袋盐,就当是我的馈赠,尝尝鲜。”
在场除了孙澈他们大概稀罕那几袋盐之外,旁的人都是出身官宦的,他们并不缺那几袋盐钱,而且贸然吃晒出来的盐,跟小白鼠一样,吃死了也没处申冤。
而大明因为买不起盐,而吃海水晒盐所得“粗盐”,中毒得病留下后遗症,甚至因此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
……
张周要在海宁卫停留两天。
主要是召集工匠,召开造船动员会,图纸由他来提供,除此之外交由唐寅来监督修造,至于徐经目前只负责晒盐的事。
除此之外,张周还有个任务要完成,就是教会朱厚照游泳。
有备无患。
“先生,我真的能在水里浮起来吗?那可太有意思了。”朱厚照对于游泳之事还是比较热衷的。
但自古以来的君王,会水的人少之又少,而大明的皇帝有两位是因为落水染病而死。
而在张周面前,就活生生站着一个。
张周道:“淹死会水的,如果你学会了游泳,至少可以让你在面对水劫时,获得一些生存的机会,不至于呛水。先在水里闷气二十个数。”
张周就好像严格的游泳教练一样,指导朱厚照潜水。
杨鹏赶紧扯了扯张周的衣服道:“莱国公,太子下水这件事,也太危险了。”
张周道:“这水池的水,都是经过调温的,还没到他的腰,你是担心他得风寒,还是担心他被淹死?”
“咯咯咯……不行了,几个数就不行了。”朱厚照从封闭“游泳池”内重探出头。
张周道:“接着练,我教给你要领,今天就当是给你沐浴了!再给他加两桶热水。”
张周也在感慨给太子教游泳很麻烦,如果是张君要练,他能直接把人丢水里,管你外面什么天气呢,现在居然是一群人围着个熊孩子在转。
朱厚照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从最初很喜欢下水,到后面打死都不想到水里去。
最后还是勉强学会了……狗刨。
张周也想多教这小子一些游泳的姿势,但他也发现这小子的皮肤都有点泡褶了,能学会一样就差不多。
“明天动身回京,安排好车驾。”张周道,“再把带兵的人叫过来,我给画几张地图,以后出海按照什么路线走,一概听我的来!”
……
……
张周手头上目前只有一条稍微大一点的海船。
直接去美洲,显然超出了这条船的使命,那就先去个南洋,运回一些在这时代看起来没多少作用,但实际上却对他很关键的物品。
就在张周准备回京的同时。
朱祐樘又陷入到焦头烂额之中。
皇三子,也就是现如今的“老二”朱厚煊生病了,高烧不退不说,还一顿哭闹,这让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双保险”,突然怕就“四大皆空”。
因为儿子生病,朱祐樘连参加早朝时都没什么精神,一直快到朝议解散时,新任的户部尚书佀钟才提出个他稍微感兴趣的话题:“……蔡国公张周上奏,以海宁卫周边开设新的盐场,用所谓晒盐之法,开盐田数百亩,并逐渐扩大盐田,所晒之盐将用以造船和军需调度。”
朱祐樘本都已经想解散朝议了,闻言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道:“此事朕早就知晓了,是朕准许他这么做的。”
佀钟道:“陛下,晒盐所得之粗盐,需重新提纯,耗费人力物力。若是以粗盐流入市井,与私盐无二致,实在不宜开此先河。”
朱祐樘皱眉道:“有事,等秉宽回京之后再说吧。退朝!”
难得换了个新的户部尚书,没想到一上来还是头铁要反对张周的主张,那就被朱祐樘当成“反面典型”了。
他也懒得听佀钟那些理由。
他还要回去查看儿子的病情,也没工夫搭理这群人。
……
……
朝议解散。
佀钟因为先前的“优良表现”,一上来就在传统文臣那边得了个不错的印象分。
众大臣出宫的路上,很多人过去跟他搭讪,同时也表达了对张周擅自开盐场的不满。
佀钟却不在意张周开盐场是否合适,他只在意,张周用晒盐法晒出来的盐,会不会就是为了赚钱而赚钱,黑心无良商家专坑百姓?
所以佀钟过去求助于内阁三人,但也只有谢迁停下脚步听了听佀钟所说的话。
谢迁笑道:“我倒觉得,张秉宽此举也没什么不好。”
他当了无良商家,如果出了事,犯了众怒,那我们这群人应该为之高兴。
为啥不让他主动往前冲,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难道我们还要阻止他不成?
佀钟道:“以开设盐场,将本该属于府库之银,挪作私用,谢阁老难道认为此举妥当?”
谢迁惊讶问道:“张秉宽有说过,他造出来的盐,不用抽盐税吗?”
佀钟想了想。
好像张周还真没提过,皇帝也没说过这件事。
“呵呵。”谢迁笑道,“只是张秉宽想以海宁卫一处修个盐场,便以此来造船,他也是把晒盐这件事看简单了,待他碰壁之后,我们也有得热闹瞧了。”
正说着,马文升老而弥坚一般快步从他二人身边路过,道:“我看未必吧?”
马文升仍旧是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仍旧出缺。
而吏部的差事目前由程敏政代劳。
谢迁笑道:“负图你何必杞人忧天呢?我就不信,一个人永远不会行将踏错,我们不期望他在北方用兵时出错,难道期冀他在某件他所不擅长之事上栽个跟头,都不可吗?”
马文升本想说,张秉宽敢做,他就一定有如此的底气。
但他料想,谢迁绝对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而谢迁在佀钟面前如此说,明显也就是代表内阁表个态而已,其实谢迁真的觉得张周会失败吗?
马文升也不知道谢迁具体怎么想的,这种时候,他也就不会随便去发表议论。
……
……
乾清宫旁,刚修好的西暖阁内。
朱祐樘跟他的贤妃,还有二皇子朱厚煊,以及太医院的一行人,正在为朱厚煊诊病。
“怎么回事?你们到现在是什么病症,都还没弄清楚吗?难道只有秉宽在的时候,你们才能好好诊病吗?”
朱祐樘对几个太医没什么好脾气。
院使仲兰已经离休了,听说回去之后随即便病故了。
而如今太医院的院使是王玉。
王玉非常喜欢钻营,在弘治五年时,他自行上奏提请升为院判,就被名臣王恕参劾,说他“不安职分,希求升授,于理不可,论法难容”,历史上在弘治十二年七月,他如愿以偿得到了通政使司右通政,兼太医院院判的职位。
但因为有张周在,这两年太医院内近乎是死水一块,王玉到现在也不过是补位仲兰当上了院使。
眼前皇帝对太医院的态度,就很说明问题。
院判刘文泰见上司不说话,主动走出来道:“陛下,二皇子已经对症下药,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刘文泰也是个“狠人”。
是治死宪宗和孝宗两位皇帝的关键人物,宪宗死时论罪不重,只是降为御医,但孝宗时更过分,孝宗不过是因为在弘治十八年亲自出城祈雨,结果真下雨淋了点雨,从发病到死亡一共才九天……大夏天直接给上“大热之药”,吃得朱祐樘当场流鼻血,小病直接举成了国丧。
如果以前刘文泰这么说,朱祐樘或许就信了。
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张周连天花都能治好,愣是让一个在华夏流传了几年前的病就此消失,而你刘文泰还在这里说什么马上就好?信你个鬼!
“朕不管旁的!现在就去研究秉宽的书!”
说着,朱祐樘把张周留下来的照顾婴儿手册拿出来,再让李荣给递过去。
几名太医院的人都很尴尬。
我们给人治病,居然要看别人的药方?陛下还真是不给面子啊。
但碍于皇帝的旨意,他们也只能默认,并拿着小册子回去“研究”去了。
……
……
朱祐樘心情烦躁。
那边周太后叫他过去,大概也是要问重孙子的病情,朱祐樘便耐着性子过去拜见。
周太后屏退了身边所有人,这才郑重其事问孙子道:“皇帝,皇子生病之事,你没有发现什么蹊跷吧?”
朱祐樘一怔。
他似乎明白周太后所指。
“哀家不喜欢恶意揣测他人,但有些事,还是有防备为好,也可能是皇宫的风水不好,你的孩子病得太多了,好像只有太子……”
周太后说到这里,也可能是觉得不太好继续这个话题,轻叹道,“你把秉宽给支出去,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知道他能做到一切。却不知,秉宽他是否也算到了小皇子这场命中劫数呢?”
朱祐樘一想,张周还真没提过这孩子会有什么病这一说。
“皇祖母,秉宽曾说过,这个孩子,是朕命数之外所得,对于他,或者连天命都难测。”朱祐樘道。
“嗯。”周太后点头,“别太担心,总会好些的。你也要努力了!若是你的子嗣多了,何须担心那么多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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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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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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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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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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