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里头,
你闲不住,
所以时常也帮着处理一些公务。
酆都城外有个山洞,
深不可测,
捉摸不透.
世人都说这里,
直通地府府主的衙府。
它里面的一切刑具,
都是从人间获取。
脚镣和手铐坏了,
就扔在洞口,
县令马上用新的替换,
过一夜就不知踪处。
有关洞内的供应支出,
已经载入官府的报销制度。
但是,
自从你来到地府后,
里面的刑具,
基本上都是你从戒指府里掏出。
一天你正在和陆游喝酒,
有位穿着金甲的下属,
报告语,
说是有个御史行台华公,
要前来探个竟究。
你听说这御史的故曲,
便说既然是个好干部,
就添了他的命寿,
让他走。
金甲下属遵照你的吩咐,
便离去。
原来,
有个御史行台华公,
在巡视到酆都地区的时候,
听到这个山洞的传说,
不相信是真事务,
想进洞去,
破除这个疑虑,
一探竟究。
附近很多人都劝他不要去,
可是华公却一意孤行,
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他手里拿着一支蜡烛,
进入山洞里头,
挑了两个身手比较好的衙役下属,
一同进去。
他们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往里走了大约有一里多路后,
手里的蜡烛,
突然之间熄灭喽。
华公瞅了瞅,
发现这里面竟然灯火通明,
明晃晃的几个台阶,
又大又宽阔,
里面竟然有十几间的大殿建筑,
里面并排坐着一个个判官,
身穿锦袍,
手执笏板,
十分的庄重肃穆,
只有东头的一个座位空着。
那些人看到华公到了,
都走下台阶前来迎接他,
并且笑着问语:
“你来了啊,
分别以后一切过的都还好不?”
华公惊讶的问语:
“你们认识我不?
这里是什么地域?”
其中一个尊官回复:
“这里是阴曹地府!”
听完这话语,
华公十分惊讶,
赶紧向这些人告退欲离去。
尊官指着那个空座位说道:
“这是您的座位,
座位都已经给你找好了,
你怎么回去?”
华公一听十分害怕,
便请求这些人宽容自己。
尊官说道:
“我们也很想宽恕你,
可这是定数,
定数无法逃脱走!”
于是在桌子上翻了一会儿,
翻出一卷簿子拿给他看,
上面记录:
某月某日,
华公以肉身,
归入阴间地府!
华公看完上面的字句,
吓得浑身颤抖,
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头,
想起自己的生母,
已经十分老朽,
而自己的儿子尚且年幼,
不禁眼泪落流。
正难过时候,
有一个穿着金甲的神人,
手里捧着一件黄色帛书,
来到这些人面前,
这些人赶紧跪下来,
阅读了帛书以后,
他们便朝着华公说道:
“祝贺你了,
你有回阳间的机会喽!”
听到这话,
华公十分惊喜,
连忙问原因,
尊官说道:
“刚才接到地府小府主的诏令,
要大赦地府域,
如此,
便可为您赦免罪过,
让您返回阳间为人物!”
说完便为华公指明了道路,
让他回到阳间里头。
华公转身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
眼前一片黑暗,
根本看不出道路。
华公十分为难,
不知该怎么办,
忽然,
一位神将,
器宇轩昂的走了出来,
这位神将红脸长须,
光芒能射出数尺以外区域。
华公赶紧拜迎并哀求神人,
神人跟他话语:
“你只需背诵经书,
便可以出去!”
说完之后,
那神人便不见踪处。
华公心里想道,
经咒他大多不能记忆,
但只有《金刚经》一书,
他还曾稍微学习过,
于是便开始背诵经书,
面前立刻便有了一线光亮处,
映照着眼前的路,
华公赶紧往前走。
背着背着,
忽然有遗忘的语句,
面前立刻就黑暗了,
无法辨认前路。
华公镇定下来,
仔细再回忆一下经咒,
想起经咒,
便说一句,
眼前立刻又重现光明,
就这样,
他停停走走,
过了好一会儿,
才走出洞口。
而跟随他的那两个衙役下属,
却始终没有从洞里走出。
(二)
你决定在地府,
建立考试制度,
以便选拔地府干部。
有一位名叫宋焘的廪生人物。
有一天,
他生病卧床,
见一个小官吏,
拿着帖子,
牵着一匹白顶门的马来找他,
对他语:
“请你去考试应聘官署。”
宋公语:
“考官还没来到此处,
为什么马上就考试选干部?”
来的官吏也不多语,
只是催宋公上路。
宋公没办法,
只好带病骑上马,
跟他走。
走的这一路,
很生疏,
到了一座城郭,
好像是一个国王的国都。
一霎时,
他就跟那人进入了王府,
只见王府内的宫殿,
非常辉煌华秀。
正面大殿内,
坐着十几位官员干部,
都不认得是什么人物,
唯有你这位地府府主,
他认得清楚。
殿外屋檐下,
摆着两张桌子,
两个坐墩物,
已经有一个秀才坐在那里,
宋公便与这人并肩坐下。
桌上分别放着笔和纸物。
不多时候,
就发下试题来,
一看上面有十个字语:
“一人二人物,
有心无心府。”
一会儿,
两人的文章就作完了,
呈交殿上头。
宋公文章里头,
有这样的语句:
“有心为善举,
虽善不赏有;
无心为恶举,
虽恶不罚处。”
诸位神人传着看完,
称赞不休。
便传叫宋公上殿。
一位下属下令说:
“河南缺一个城隍神,
你很称职务。”
宋公听了,
才恍然大悟,
随即叩头,
哭着语:
“大神错爱我,
叫我去当城隍职务,
不敢推辞。
只是我家有老母,
七十多岁数,
无人奉养,
请求大神准我侍候母亲去世后,
再去上任职务。”
正面坐着一位像帝王的年轻人物,
正是你这位连接之主,
叫下属取宋公母亲的寿命簿,
来查瞅。
一个长着胡子的官吏干部,
捧过簿子来翻看一遍,
禀告你语:
“回复小主,
此人还有九年阳寿。”
诸神都犹豫,
一时拿不出主意,
你语:
“不妨先叫张生代理九年度!”
便对宋公语:
“本应叫你马上去上任;
念你有孝心,
给你九年假期,
到时再叫你来此处。”
接着关帝神,
又勉励了秀才几句,
两个考生人物,
便叩头退出殿府。
秀才握着宋公手,
送到郊外,
自己介绍说是长山县人物,
姓张,
还给宋公作送别诗一首。
其中有这样的语句:
“有花有酒春常在,
无烛无灯夜自明。”
宋公便上马作别而回府。
宋公到了家府,
像是做了一个梦醒来,
那时他已死了三天喽。
他母亲听见棺材中有呻吟声语,
打开棺木,
见他醒了过来,
就把他扶出,
呆了半天才会话语。
后来到长山县打听,
果然有个姓张的秀才人物,
在这一天死去。
九年后,
宋公的母亲果然去世,
宋公料理完了丧事,
洗了个澡,
穿上新衣服,
进屋就死去。
他的岳父家住城里西门里头。
一天,
忽然见宋公骑着红缨大马,
带着许多车马,
到他家拜别。
一家人都非常惊疑,
不知道他已成了神人物。
急忙跑到宋公家一问语,
才知道宋公已死去。
(三)
地府里头,
有个棋鬼人物,
因为酷爱下棋,
犯了不少的错误。
有个督同将军梁公,
辞官后,
在乡村中居住。
每天携带着棋酒,
流连于绿林青山之间,
游玩散步。
恰逢九月九日重阳节登高,
梁公和客人们正下棋乐悠。
忽然有一个人来到此处,
在棋局旁边徘徊转悠,
沉迷棋局,
不肯离去。
梁公看他的样模,
很是寒酸简朴,
衣服上挂着许多补丁窟窿。
但是他的仪态,
却温文雅优,
有文人的风度。
粱公向他行礼序,
他才坐下,
又非常谦虚。
梁公指着棋局,
对他说出:
“先生一定很擅长围棋,
为什么不和客人对阵,
下一局?”
他非常有礼貌地推让了一会,
才开始和客人对局。
第一局下完,
他完输,
神情懊丧焦虑,
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样模。
再下再输,
他更加恼怒愧疚。
梁公把酒给他倒入,
但他也不喝,
只是拉客人继续下棋局。
从早晨到太阳偏西下去,
他都没来得及小便歇休。
正当因为一个棋子争路,
双方不停地争吵的时候,
忽然书生离开座位,
很恐惧地站在那头,
神色凄惨丧沮。
不一会,
他屈膝向梁公的座位跪俯,
磕破额头,
请求梁公拯救。
梁公惊讶疑惑,
起来扶他说:
“本来是游戏罢了,
何至于这般样模?”
书生说:
“求托付梁公嘱咐监狱看守,
不要捆绑我的脖颈处。”
梁公更觉他奇怪,
问道:
“监狱看守是何许人物?”
他答道:
“马成。”
原来在此之前的时候,
梁公的监狱差役马成,
被无常带走,
经常十几天,
就进阴曹地府一次,
拿着冥府的文书,
作勾魂捕差役事务。
梁公认为书生的话语,
很奇特不俗,
便派人去看马成,
果然他僵硬地躺在床上已两天之久。
梁公于是叱责马成,
不得对书生无礼序。
一转眼,
书生就地倒下不见喽。
梁公慨叹诧异了好久,
这才明白书生原来是个鬼物。
过了一天,
马成醒过来,
梁公召他来问这件事务。
马成说:
“书生是湖襄人物,
爱好下棋成癖,
家产都弄光喽。
父亲为他的事发愁,
把他关在书房中,
但他总是越墙出去,
偷偷隐藏到无人的地方,
和爱好下棋的人物,
继续来往交流。
父亲听说后,
责骂他不休,
但终究也没能制止住。
父亲为此气愤闷愁,
怀恨而死去。
阎王因书生无德,
减了他的命寿,
罚入了饿鬼狱,
至今已经七年度。
恰逢东岳凤楼落成,
地府之主,
向地府各处,
下达通知,
征召文人撰写碑序。
阎王将书生从牢狱中放出,
让他前去,
应召为自我救赎。
不料想他途中拖延,
违背了期限时候。
地府府主,
派值日的官吏和阎王问罪查处。
阎王大怒,
派我们展开对他的搜捕。
前天接受您的吩咐,
所以没敢用绳索绑缚。”
梁公问语:
“今日他的状况何如?”
马成说:
“仍然被交付狱吏,
永远没有生还期限喽。”
梁公叹息语:
“癖好误人物,
竟到了这样的地步!”
呜呜,
你对这位书生,
很是无语。
看见下棋就忘记自己已经死去;
等他死了以后,
看见下棋,
又忘记了自己还有机遇,
转生阳世为人物。
这不是说,
他所嗜好的比生命还重要不?
然而嗜好像这种程度,
还没有学得一手高棋,
只能让九泉之下,
多个不愿再转生阳世的棋鬼罢喽。
实在是可悲得邪乎。
(四)
你对下属是从严要求,
不得徇私,
乱了地府规矩。
某巡抚的父亲,
早先在南方做总督,
去世已经很久。
一天夜里头,
巡抚梦见父亲来,
脸色哀伤恐惧,
对他语:
“我一生没多少罪恶,
只有一旅边防军伍,
不应当调遣派出,
而错误地调遣派出。
途中遇上海寇,
全军没覆。
现今他们告到判官那里头,
阴司里的刑罚残酷歹毒,
实在叫人害怕畏惧。
阎王不是别人,
明天有个经历官员干部,
押送粮草来,
那人姓魏,
他就是判官人物。
你要替我哀求他,
不要忘了喽!”
巡抚醒来后,
觉得这事很奇趣,
心里不很相信,
感觉不靠谱。
刚又睡下,
又梦见父亲来此处,
让他一定照说的去应付,
还说:
“父亲遭遇灾苦,
还不铭记在心头,
怎么把它当作妖梦,
置之不理处?”
巡抚醒来后,
越加感到这事奇异之处。
第二天,
巡抚留心查看名册,
果然有个姓魏的经历,
转运粮草第一个来到,
巡抚立刻传话叫他进屋。
叫两个衙役人物,
把他按到座上,
随后,
按拜见官长的礼序,
向他叩头。
叩拜完毕,
直挺挺跪在地上,
两眼垂泪直流,
把梦中的事务,
向魏经历说出。
魏经历不承认自己是判官,
巡抚趴在地上不起身躯。
魏经历才语:
“是喽!
有那样一件事务。
但是阴间的法律,
不像人间昏暗不明,
可以上下联手,
串通作弊,
恐怕我无能为力,
没法帮助。”
巡抚苦苦哀求。
魏经历无可奈何,
就应许。
巡抚又请求办理迅速。
魏经历反复筹谋,
考虑没有个安静的地方,
处理这事务。
巡抚请求,
把接待宾客的公馆,
清扫出来让他用途。
魏经历同意后,
巡抚才从地上站起身躯。
又要求审理时跟去看一下,
魏经历不许。
他再三要求,
才答应他去,
嘱咐:
“到了那里不要出声。
阴间刑罚虽然残忍,
可是与人间不同,
一处治就像死喽,
其实没死去。
如果你看见了什么,
千万不要惊怪出语。”
到了夜里头,
巡抚藏在公馆的一旁处,
见公堂台阶下,
受审的犯人,
断头的,
折臂的,
乱纷纷不计其数。
在一块空地上头,
放着油锅一口,
几个人在油锅下,
烧起火喽。
忽然看见魏经历穿着官服,
走出,
坐到大堂上头,
神气威猛,
和白天见的大不一样模。
那些断头折臂的人物,
一齐趴到地上头,
同声叫喊冤枉。
魏经历语:
“你们都是被海寇杀害的人物,
冤有头债有主,
为什么乱告官长干部?”
众鬼大声喊语:
“怎么叫诬告!
按规定我们本不应该调遣!
我们是被错误调动后,
和海盗遭遇,
没有援兵,
没有粮草,
缺乏作战经验,
孤军深入,
最后才遭到杀害死去。
全军无一幸免人物!
这是谁给我们造成的灾苦?
不怪他我们怪谁去?”
魏经历又多方,
为巡抚的父亲解脱罪误。
众鬼大声叫冤曲,
乱成了一锅粥。
于是,
魏经历叫过鬼卒,
语:
“可将那个官放到油锅,
稍微炸一下,
于理也是应当之举。”
看魏经历的意图,
似乎想借此平息一下众鬼的怨怒。
当下立刻就有两个恶鬼,
把巡抚的父亲押出,
用锋利的钢叉刺入他的下腹部,
把他整个人叉了起来,
猛地丢到了油锅里头,xiumb.com
溅起无数颗金黄的油珠。
老父疼得大叫,
在油锅里不停地挣扎,
皮肤很快就起了许多血泡,
然后溃烂,
鲜血直流,
连血肉和骨头都露出!
巡抚见此情景,
心里又惊又痛,
眼前可是生养自己的生父!
儿岂能见父受苦,
而不为所动乎?
他无法忍受,
不觉脱口喊了一声:
“不要,
呜呜!”
刹时,
庭中寂然无声,
眼前的一切,
顿时化作青烟一缕,
都不见踪处。
巡抚惊叹不已,
悄悄地回去。
天明之后,
巡抚去看魏经历,
见他已经死在公馆里头。
原来,
你听说魏经历作为地府判官,
有徇私舞弊之举,
便责令对其进行罚处。
(五)
有个叫聂鹏云的人物,
和妻子感情甚笃。
妻子得病死后,
他整天悲哀,
掉了魂样模。
一天晚上,
他正在屋里闷坐着,
妻子忽然推门进屋。
他吃惊地问语:
“你怎么来喽?”
妻子笑语:
“我已成了鬼物,
被你深切的哀悼感动不休,
哀求地府府主允许,
来跟你暂时相聚。”
聂欢欣鼓舞,
拉着妻子上床歇休,
觉得与她生前并无异处。
从此日夜往来交流,
转眼一年多久,
聂也不提再娶媳妇。
族中弟兄怕他断了后,
私下劝他再娶。
聂听从劝谕,
聘了一个良家妇女。
但他怕鬼妻不高兴,
保着密,
不让贵妻知乎。
不久,
到了迎亲的日头,
鬼妻知道了这事务,
责备他语:
“我因为郎君讲夫妻情趣,
才冒着在阴间受责罚的风险,
来与你相聚。
谁知你不坚守诺言,
情义深厚,
原来就是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
聂说这是族人的意图。
鬼妻总是不高兴,
没跟他亲热就走。
聂觉得可怜,
可是实现了再娶,
也觉宽慰之举。
新婚之夜,
夫妇都睡下后,
鬼妻突然进屋,
从床上用巴掌扇新媳妇,
并大骂不休:
“你怎么敢占我的床铺!”
新媳妇起身和她撕打一处。
聂吓得光着身躯,
蹲在床上,
一个也不敢保护。
一会儿,
鸡叫天亮,
鬼才离去。
新媳妇怀疑聂的妻子,
并没有死去,
责备丈夫骗了自己,
想上吊自尽亡故。
聂对她讲了缘由,
新媳妇才信是鬼物。
天黑鬼就来,
新媳妇吓得躲开去。
鬼也不再与聂同床铺,
只用指甲掐他的肉,
再就是对着蜡烛,
气呼呼地用眼瞪他,
也不说什么话语。
聂甚是发愁。
邻村有人会驱鬼术,
削桃木橛子,
楔在她坟的四角上头,
才不闹鬼喽。
(六)
有个叫李久常的人物,
出生于山东临朐。
有一次他带着酒食野游,
见一股旋风,
呼呼响着旋转过来,
便很恭敬地把酒,
洒在地上祭奠,
尊崇有度。
后来他因为有事务,
到某个地方去,
看到路边有一处很宽广的庭府,
殿阁恢宏壮武。
一个青衣人从里面走出,
邀请他进去。
李生坚决推辞不去。
青衣人拦住他的去路,
很殷切地邀他进屋。
李生语:
“我向来不认识您,
是不是认错了人喽?”
青衣人语:
“没认错人物。”
便说出李生的名呼。
李生问语:
“这是谁家之处?”
青衣人回复:
“进去,
您自己就会知乎。”
李生进去,
过了一层门,
见有个妇女,
手足钉在门板上头。
走近一瞅,
竟是他哥哥的媳妇。
他有个嫂子,
臂上生恶疮,
已经一年多不能起床喽。
李生心想她怎么能到这区域。
转而怀疑青衣人招他进屋,
没怀好意图,
心里畏惧,
便停住了脚步。
青衣人催促,
才又往里走。
到了大殿下,
见上面坐着一个少年人物,
衣冠饰服,
像是帝主,
样子很威严有度。
正是你这位地府府主。
李生跪伏在地上头,
不敢抬头再瞅。
你命令青衣人物,
把李生拉起来,
安慰他语:
“不要畏惧。
我因为过去,
吃过你的酒食,
想跟你见面,
表示感谢之举,
没有别的事务。”
李生这才放了心,
然而终归不知,
是怎么个缘由。
你又语:
“你不记得在田野里头,
酹酒祭奠的时候?”
李生顿时醒悟,
知道你是神主。
便叩头:
“刚才见我嫂子,
受这么严厉的刑处,
骨肉之情触,
心里实在悲苦。
乞求大王能可怜饶恕!”
你语:
“她太悍妒,
应该得到这种惩处。
三年前的时候,
你哥哥的妾生孩子时候,
肠子盘绕而下,
你这个嫂子,
竟暗暗把一根针头,
刺在妾的肠子上头,
使妾至今脏腑常痛,
难以忍受。
这种做法,
哪还有点人性之举!”
李生再三哀求,
你这才语:
“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头,
已对她予以饶恕。
你回去,
应当劝这个悍妇,
痛改以前的恶行之举。”
李生谢过你后,
往外走,
一看门板上钉着的嫂子,
已经不见踪处。
李生回家去看嫂子,
嫂子躺在床上头,
疮口流出的血,
殷透了床铺。
当时正因为妾做事不合她的心图,
她正在对妾诟骂不休。
李生就劝她语:
“嫂子不要再这样了!
今日的痛苦,
都是缘于平日的嫉妒。”
嫂子生气地话语:
“小叔这么个好男主。
屋里的小媳妇,
又贤慧得像孟光,
任郎君东家眠,
西家宿,
而不敢出一声语。
就算是小叔,
有最好的夫纲,
也用不着你来替哥哥,
降伏我这老太婆人物!”
李生微笑着语:
“嫂子不要发怒。
我若说出真情,
恐怕你想哭,
都来不及喽。”
嫂子语:
“我既没去,
偷西王母笸簪中的线,
又没和玉皇大帝的香案吏属,
眉来眼去。
心怀坦荡,
哪个地方用得着哭!”
李生小声语:
“你用针刺在人家的肠子上头,
该当何罪罚处?”
嫂子突然变了脸色,
就问这句话的来由。
李生便把在阎王殿前看到的情形,
和你说过的话语,
告诉了嫂妇。
嫂子听说后,
吓得不住地颤抖,
泪流满面地哀求:
“我不敢喽!”
啼泪还没干,
就觉得疮痛顿时停住,
过了十天就已痊愈。
从此她立改以前的恶举,
于是人们都称赞她贤淑。
后来妾再生孩子的时候,
肠子又垂下来,
针还仍然刺在上面。
把针拔去以后,
妾的腹痛病才好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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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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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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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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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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