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姜大鹏虽说长得没我帅,但讲故事还挺绘声绘色的,搞的一屋子人都心惊胆战。
沈旎抱着抱枕瑟缩在沙发角落里,刘文龙则是紧紧攥着拳头,额头冷汗直冒。
我瞥了一眼这两人,暗自发愁:“要是你们都怕鬼,那普通老百姓该怎么过日子?”
姜大鹏说:“我小表妹啊一声惨叫,脚踝不但冰冷,还越箍越紧,给她吓坏了。”
“我舅公他们都给吵醒了,起来看情况,也没情况啊,家里住的是新买的楼房,160平,宽敞明亮,门窗也关的好好的,压根就没外人进来。”
“我那个舅舅,还把表妹给骂了一顿,说她瞎叫唤。”
“可第二天早上,她就高烧不退,去了县城医院治不好,又来青州住了一个礼拜院,勉强把烧退了,乖乖,这一把花去几千块。”
他竖起胖胖的食指:“这只是个开始……”
之后这个叫张小娟的小姑娘回到学校,开始住宿,也就没发生啥意外。
这家里第二个出事的,是弟弟。
弟弟叫张子航,只有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他倒是没叫唤,就是某天早上,爸妈叫他起床吃饭时,赫然发现孩子没了。
“你们猜猜在哪儿找到的?”
姜大鹏又开始故弄玄虚。
我:“厕所!”
沈旎:“厨房。”
刘文龙:“树上。”
我和沈旎都白他一眼,当人家是你啊,老住树上。
姜大鹏摇头晃脑:“非也、非也,他在地下室!”
青州的房子,尤其是下面县城修建的新电梯楼,普遍会修储藏室,都是在负一层。
张家买房时也买了地下室,但因为平时黑咕隆咚,谁也不爱去,就放了一些杂物,极其偶尔才去收拾一下破烂卖掉。
最终也不是他们找到孩子的,这家人一早上满小区找遍了没找到,还报了警。但最终是一个邻居,经过地下室走廊,听到里边有孩子哭,才发现孩子光溜溜躺在里边呢。
“他们家地下室有挂锁,当时锁是锁住的,娃儿怎么进去的?”
姜大鹏提出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所以,给多少钱?”沈旎直白地问。
姜大鹏嘿嘿地笑了笑:“我舅公家是普通人家,他做了一辈子木工,现在表舅也坐木工,没太多钱,但是两三万还拿得出来。不过啊,旎旎,如果你们真能帮着解决问题,我私人再贴五千。”
“也行,反正你工资高。”沈旎点头,“那就三万五。”
我和刘文龙眼巴巴地看着她。
“别看了,看我做啥?”沈旎白眼我们,“到时候给你抵债500块,还有你,这个月房租就免了。”
我去!这也太黑了吧?资本家都没她那么黑心。
先这么着吧,等钱到手再跟她计较。
等会儿,之前于涛给的,前前后后也有好几万了,她必须得给我分点。
姜大鹏又描述了一番,无非就是一家六口轮流撞鬼。
搞得他们整栋楼都迅速搬走,暂时谁也不敢住那里。
“整栋楼?!!”
我和沈旎俩眼直放光,意识到商机来了。
“嗯嗯,一栋楼,三个单元,好几十户呢。”姜大鹏点头。
沈旎清了清嗓子,战术性后仰:“那这件事就不简单了,也不是你舅公一家人的事儿,钱少了。”
姜大鹏傻眼:“那这怎么弄啊?”
“凑钱呗,一共五万,少一毛不行。”沈旎道。
我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只哈喽kitty。
几十户人家,怎么着都得几十万吧?
那到时候咱多来几笔单子,很快就财务自由了。
我畅想美好的未来,完全没考虑到一个实际问题——其实这么久以来,捉鬼这件事,我都是凭运气吃饭。
管他呢,先接下活儿再说,天塌了个高的盯着。
这次不能轻易放沈旎逃跑,再不济,也有刘文龙嘛。
我们和姜大鹏约好时间,便一起出门搓了一顿。
我看出来姜大鹏对沈旎有意思,就故意撺掇他请客。
这小子倒是不含糊,男子汉气概十足,反正火葬场工资高。
他请我们吃了一顿高规格的火锅大餐,吃饱喝足,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家去。
刚来到五楼转角平台,就见家门打开着,赵绫正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死哪浪去了?”
“额,跟朋友见了个面,吃了顿饭。”
我一脑门黑线,身上火锅味很浓,又喝了点酒,根本瞒不住。
边说边讪讪地往家走,刚要进门,唰,那条大长腿帅气地踢起来,直接拦住我的路。
“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做了吗?”
“……啥作业?”
“当然是背歌诀!!”
“啥、啥歌诀?”
我记忆里,压根就没这回事。
赵绫冷笑:“好你个不孝子!”
“打住!你是我师父,又不是我妈,进去说!”
我不由分说把她推进去。
这楼道里回音极大,在这里嚷嚷,整个楼道都听得见。
关了门,随便你咋吵。
“这个!”
赵绫进门之后,先上楼去拿了一本发黄的册子,无名,上头都是古文,估摸着整篇得有上万字。
“背下来,手势也要学会。”
“这就是你说的歌诀?”我捧着黄册子问。
“废话!”
深吸口气,我再也忍不住了,啪,将黄册子往怀里一揣。
“赵绫你太不对劲了!明明我第一次看到这黄册子,你却说早就叫我背歌诀,我连教科书都没看见,背毛啊!”
赵绫默不作声,双手环胸冷冷地盯着我,看我一个人表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因为出去玩没带你,吃火锅没喊你嘛?有你这么小心眼的师父?!!你们女人都是大猪蹄子!哼!”
我最后傲娇地一转头,冲进屋里。
小布跟着我进门,我使劲关上门,躺床上假装生气。
其实这叫啥?以攻为守。
我要不发这一顿火,今天她没准就能吃了我。
躺了一会儿,我听到外头传来赵绫的声音:“我就是气你没叫我去吃火锅,怎么了?有错吗?!!”m.xiumb.com
连蛮不讲理都能如此理直气壮,我就欣赏她这么坦荡的风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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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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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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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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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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