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的师父,一把饭勺都没给我,就让我挖树。
不挖还不行,说是鬼缠身,我成为红衣女鬼食物的速度,会大大加深。
说到这些,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就是觉得自己英俊的脸孔有些崩不住,聪明的头脑犯浆糊。
得,挖吧。
好在这荒山野岭,少不了石头木棍。
前阵子下过雨,山上的泥土也比较松软。
我找了一块烧味尖锐点的石头,开始做山顶洞人。
吭哧吭哧挖了两个多小时,树大根深的柏树才嘎嘎倒下。
它倒下的那一瞬,我差点累瘫了。
“我说,这就行了?”
看着倒地的柏树,怎么都不敢相信,一桩好风水就这样破了。
赵绫点点头,走过去拿块石头,在树坑里刨了两下,挖出一个红绸缎包裹。
拳头大小,也不知道里边裹着啥。
“行了,辛苦,走吧。”
她倒是嘎嘣脆,转身朝山下走。
我赶紧爬起来跟上去。
说实话,哪怕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在黎明前的黑暗,独自一人呆在坟堆里我也不干。
给一百万也不干。
一千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来个小目标的话……你就直说吧,要我在这呆多久!
回到能打的到车的路口,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钟。
我问赵绫:“孙家多久会破败?”
突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不对啊,你目的是要他家一半的家产,破败了,家产不也少了么?”
赵绫耸耸肩,故意忽视第二个问题,倒是把第一个问题回答了。
“这两天,注意新闻吧。”
我们打了一辆嘀嗒。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
看着周围灯逐渐变多,楼逐渐变高变密集,心情逐渐安定下来。琇書蛧
总算重回人间了。
悄悄低头看一眼脚踝,手指印变淡,也没那么酸疼了。
我心里就很好奇,那个抓我脚踝的‘好盆友’,到底去哪儿了。
在坟堆里滚了一夜,膈应的慌,身上头发上,就连手指缝、鞋坑里都是泥。
那可不是别的土,是坟土,想想都膈应。
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衣服全扔垃圾桶,不要了。
打第一遍沐浴露前,我把水龙头关了。
挤出沐浴露,艰难地抹在后背。
“唉,啥时候有个女朋友帮我搓澡……”
叩、叩、叩。
三道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遐思。
“谁?”
我喊了一声。
没人应答。
干脆裹着浴巾开门。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两旁房门紧闭。
“没人?难道是听错了?”
其实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又是那个。
关门时,我无意间瞥见门外地毯上,似乎有一双淡淡的湿脚印。
可等我想要仔细观察,大红地毯上,脚印又消失了。
“唉,搞一晚上太累了。”
关门,继续洗澡。
洗完澡我就爬床上睡觉。
睡前还看了一眼黑线。
确实已经漫过肚脐眼。
不过现在再看它,感觉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恐慌了。
爱谁谁,烂命一条,要就拿去。
等老子变了鬼,看咱俩谁凶的过谁!
不得不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还是挺管用的。
我躺床上拿手机刷关于风水、鬼混之类的信息,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回到孙家祖坟。
但周围的环境,又像是之前的工地。
总之云遮雾绕,把我给困在里头。
影影绰绰有个销魂飘渺的声音,在雾里喊我。
“李夭,李夭,我洗好锅了,你准备好了吗?”
吓得我一激灵,满头大汗地醒过来。
外面是艳阳天,我在宾馆里却如坠冰窖。
翻身坐起,郁闷地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我从床头柜上拿起云烟抽出一根点上。
烟雾缭绕,尼古丁蹿进肺里,那种恐慌和冰冷才消散一些。
烟,果然是个好东西。
回头梳理种种,禁不住感慨人生无常。
我怎么就被那个红衣小姐姐盯上的呢?
不由又庆幸,幸亏是个小姐姐,没给咱来个老哥哥,那可真吃不消。
丁零零!
手机在枕头旁毫无征兆地叫起来。
我吓一跳,回头抓起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手指一滑,接通电话。
听筒里旋即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好像是淋浴,又像是下雨,因为我还听到马路上的汽笛声。
“喂,哪位?”
我有点心烦意乱地问。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请问您在哪栋楼?现在雨下得很大……”
我愣住,外卖?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仔细回忆一番。
半夜去挖坟旁边的树,黎明时分回到酒店,洗了澡睡觉,我可没空去点外卖。
难道是赵绫点的?
不对。
按照我对小师父的了解,她就算是点外卖,也只会为自己点。
不遗余力地占徒弟便宜,是她非常鲜明的特点。
“打错了,我没点外卖。”
说完挂了。
看看时间,已经9点40分。
脑袋昏昏沉沉,但也睡不着了,干脆打几把王者。
自从未成年游戏管控之后,王者很少会匹配到小学生,爽歪歪。
打着打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放下手机,跳下床,冲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艳阳高照,根本没下雨!!!
回忆刚才外卖员电话里说的:“现在雨下得很大……”
哪有雨?
我手脚冰冷。
咕咚咽口水。
不会吧,又是那玩意儿?
难不成,祂从山上跟下来了?
不可能,回来的路上,赵绫可是啥都没说。
冷汗涔涔冒出。
我转身僵硬地回到床上躺下,把这件事想了又想。
不对劲,得去找赵绫问究竟。
她就住我隔壁,出门左转,敲门,无人应答。
打电话,很久才接。
她懒洋洋地问我:“怎么了乖徒弟?”
“你去哪了?”
我都快火上房了。
“在外面逛街啊,难得出来一次,这么好的天儿,我今天才知道,青州原来有那么多过街天桥。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七座了……”
崩溃!
你徒弟都快被鬼吃了,你还有心思数过街天桥?
“我又见到那个啦!”
我挺忌讳那个字眼的。
“哪个?”
“就是、就是那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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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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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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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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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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