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下,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差点把我给吓尿了。
“啊!”
我扯开喉咙拼命叫。
“别叫了!烦不烦!”
身后传来赵绫不可一世的声音。
哎?!
是小师父,不是鬼!
我这颗快悬起到大气层的心,嗖地自由落体,重新回到地球。
战战兢兢转身看向她,她的脸色很古怪。
“师、师父,刚才……”
“嘘!”
她让我别说话,继而紧张地看着四周。
这会儿我才察觉,赵绫的动作居然是如此敏捷,跟只猴儿似的。m.χIùmЬ.CǒM
只不过,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猴儿。
突然,她对准一个方向,从兜里掏出个东西。
不等我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便强光一闪。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用力砸在三合板上。
伴随强光闪灭,周围的雾瞬间消散。
我眨巴眨巴眼,这么神奇?
“这是啥玩意儿?”
我凑上去想看看‘神器’。
毕竟作为新时代的工地狗,咱见过挖掘机推土机塔吊,可是没见过抓鬼的神器。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不要看。”
赵绫摆出冷硬的姿态。
得,不看就不看。
“那刚才是咋回事?”
这可得问清楚,毕竟把我吓惨了。
“你刚才干嘛了?”
赵绫不耐烦地问。
“我?”
我一愣,抓抓脑壳,仔细回忆。
“我啥也没干啊!”
赵绫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看我脚踝一眼。
“裤子提起来我看看。”
我使劲抓着裤腰带往上提。
赵绫一脑门黑线:“叫你提裤脚,你提裤腰干嘛?”
“早说嘛!”
我把裤腿提高。
赵绫拿手机手电筒一打光,脚踝上的几个青色手印吓我一跳。
“卧槽,这是什么鬼?”
“你扭扭看,脚踝疼吗?”
赵绫不问我还没察觉。
刚才被抓住的那只脚,冰凉酸痛。
之前是肾上腺激素支撑我站着,而现在,脚一杵地就钻心地疼。
赵绫弯腰,细白的手指戳了戳我脚踝。
脚踝就跟海绵似的陷下去,好久才恢复。
她嫌弃地在我身上蹭了蹭手指头。
“鬼抓脚,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她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吃了没。
“鬼、鬼抓脚?干嘛抓我脚,我三天没洗了。”
“切!”赵绫道,“这就得问你刚才干了什么。”
我一脑门雾水。
我干了啥?还能干啥?
规规矩矩给你做徒弟,陪你在这大半夜到荒山野岭来找人家祖坟,我还能干啥?
我这人呐,就是太帅太老实了。
“我就在这里撒了泡尿,撒尿不会犯法吧?”
“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肯定有朋友不乐意了。你去看看……”
刚那一片湿漉漉的,我实在不愿过去。
“不过去是吧?那好,看看你身上的黑线。”
我掀开衣服瞄一眼,妈呀,黑线已经爬过肚脐眼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恐地看着赵绫。
“你别看我,看我也没用。还不是那个红衣小姐姐的缘故?不过你也别怪人家,人家下套,你就上钩?”
我一脑门黑线,给训的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你呀,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还是码过味的。所以,现在是特别招风的体质,以后言行举止格外小心,尤其是在野外。你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我咕咚咽口唾沫,忍着尿骚味走过去,打着手电筒看了一眼。
草窠子里有几块横七竖八的烂木头,我刚好尿到上面。
腐朽的烂木头,被尿液浸泡,味儿更冲了。
“这是什么?”
“扒开,没什么意外的话,下面应该有个盒子。”
“盒子?”
好奇心害死猫。
矛盾加恐惧的纠结体。
我还是忍不住照做。
踢开木头,下面果然有个黑匣子。
“妈呀,骨灰盒?!”
我毛骨悚然。
“可不是么?你冲撞到人家,自然会被纠缠。还好为师道行高深,哼哼,算你欠我的,这一次就收你五千块吧,记得回去给我打个欠条。”
“什么就五千啊,我可是你亲徒弟。”
“亲徒弟也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还好那好朋友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警告一下你。但后果对你却是严重的,每当有一个‘好朋友’接近你,你身上的黑线都会长一分。等长满全身,就该‘下锅’咯。”
那幸灾乐祸的口气,简直了。
“等会儿,你刚才收鬼用的是什么?”
“保密!别啰嗦,继续办正事。”
赵绫边说边往山上赶。
“哎,等会儿,还没说清楚呢,路边怎么会有棺材?”
“从山脚下开始,就有坟墓。这块面临拆迁,山脚下的坟地也是。有子孙后代的,后代赶着把先人迁坟。没有的,可不就被丢到路边了么?”
“哦……”
我不由叹口气,心里对刚才那老兄说声抱歉。
呜呜!
山野里,不时传来空旷的叫声,在黑夜里回荡,格外瘆人。
越往山上走,四周的坟越多。
再配上惨白的月光,看得我头皮乌麻。
大多数的坟墓都很普通,唯有一座超豪华。
我琢磨,那应该就是孙耀强家的祖坟了吧?
果不其然,过去一看,正是孙耀强父亲的坟茔。
孙家庄三面环山,风景优美。
如今城区开发到这里,也是准备打造一个旅游区域。
赵绫指着旁边的群山对我说:“看见没?”
我瞄了一眼,黑夜里起起伏伏的一片山包,懵懂点头:“看到了,怎么了。”
“阴宅讲究风水,藏风聚气,这座山之所以当初拿来做坟地,就是因为三面环山,有依靠,利子孙。再看那里……”
她指着坟地旁边的一棵柏树。
“柏树聚水聚气,是旺家宅的布局,也是我爷爷二十年前给布下的。孙耀强能有今天,全是靠这个风水局。”
“厉害……可惜老爷子英年早逝。”
虽说早就见识过以前压根不信的东西,可我对风水之说,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赵绫白我一眼:“瞎说什么呢?我爷爷活的好好的。”
我一愣:“不是你说的么,他去世了,你才来讨债。”
“哼……”赵绫摆出一副懒得跟我解释的样子,“今天我说的这些,你都要记住。现在去把那棵树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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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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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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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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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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