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么,大约是年轻版的老板娘。
她一进门,老板娘就喜滋滋地说:“宝贝儿,放学啦?快回家吃饭吧,对了,回去之前,帮我去买一份酸辣粉,老杨家的。”
说着,老板娘拿起手机,给孩子转了点钱。
我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景,忍不住想起自己老娘来。
她要是还活着多好啊,我可以好好孝顺她。
女孩和老板娘讲了几句悄悄话,便开开心心走出去。
这本来没啥,可她刚走出门,那个戴渔夫帽的高个男子也起身,跟着一起走出去。
女孩撑着伞,男子就这么淋着雨,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想跟老板娘提个醒,可她不知去哪了。
有股莫名的冲动,让我想要跟着一起看看,便不假思索地追出去。
雨淅淅沥沥下着,街灯都变模糊。
路上车辆飞驰,人们行色匆匆,在雨中奔跑向各自的目的地,也有的就近找个地方躲雨。
我没处躲啊,只能追。
可恨那男子速度很快,我压根就追不上。
不知不觉,通达路就过了一半。
原本已经快消失在我眼皮子下的瘦高个男子,忽然出现了。
他站在路边,和一个女孩说着什么。
女孩就是老板娘的女儿,看起来情绪有点激动,两人的交流并不愉快。
男子要拉她胳膊,想要进旁边的一条巷子,女孩使劲甩脱,冲他比个中指,然后飞奔而去,估计是帮她妈妈买粉去了。
男子顿了顿,又跟上去。
“卧槽!这没安好心啊!”
我看的真切。
虽说找梦里人挺要紧的,可眼前的事我也不想放着不管,否则没准又是个悲剧。
再给刘文龙发条消息,告诉他去那个麻将馆等我,然后我就追上去。
天不知不觉黑了,我在雨中追了她们一整条街。
前方就是一个大十字路口,车流穿梭,滴滴个不停。
四栋大楼,把着路口四角,可我再也找不到男子和女孩的身影。
习惯性地想要抽烟,一摸口袋全湿了,抽屁吧。
我懊恼地把湿了的烟盒往路边垃圾桶一丢,忽然看到垃圾桶里,有一份完整的餐盒。
为啥说是完整?
人家店老板打的结都没开,隔着雨水和垃圾桶皮,我都能闻到粉面的香味。
这该不会是那个女孩的吧?饭菜应该是给她妈妈送去的,现在却仍在垃圾桶,太不正常。
我赶紧往四下里看,这条马路到路口这里,都是高楼大厦,很多小巷子,该走哪条?
嗖!
一股冷冽的风从脑后扑来,抚过我耳垂,惹得我浑身一哆嗦,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不舒服。
我赶紧回头看,就见巷子口,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女孩年纪不大,约莫15、6岁。
她垂着手,头发湿漉漉披在肩膀上。
这绝对不是人。
人不会脚尖着地,脚跟提起。
人不会手脚乌青,腿裆流血。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女孩,她冷幽幽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鼓起勇气与她对视,然后她转过身,向巷子里飘去。
我愣了愣,这是给我带路?
带的是生路,还是死路?
不管了,跟上去看看,谁让哥们儿艺高人胆大兼好奇心强呢?
女孩飘的很慢,仿佛故意等着我,没多久我就追上她,与她并行。
只要靠近她,大概两米范围,空气就变得很冷,说话都带哈白气的。
我其实很想问她叫什么,家住哪,发生过什么事,可看她薄唇紧抿的样子,估计沟通意愿不是特别强。
这条巷子很多都是商家后门、员工出入口。
但是这几年商家倒闭的不少,出入口都已经很久没开过了,有的甚至干脆堆满垃圾。
再往深处走,是一些冷库。
我竟然不知道,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还有这样几十年的老仓库存在。
说实话,看到冷库的刹那,我感觉就不好了。
几乎是立马想起夏晓菲和我说的事。
这可是绝佳的杀人毁尸的场所。
再看看这女孩。
虽说眼下正下雨,可我觉得她身上的湿漉漉,和雨水没关系。
我从她的发丝看到一丝端倪。
她蓬乱湿漉漉的头发之间,隐隐有碎冰碴儿。
她嘴角、眼角都有血丝,灰白的皮肤下,是根根青筋。
往下看,小腿肚子竟然少了一块肉。
我更难受了,这才多大的人啊,正处于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这么被霍霍了。
“妈了逼,让老子逮到,弄死狗日的!”
我狠狠捏紧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条巷很深,飘到中间地段,在一个库房门口,女孩停下来,僵硬地转身,面朝着我,死盯着我。
我愣了愣,现在怜悯和难过已经完全掩盖住恐惧。
我不怕了,问她:“怎么了?”
她慢慢地低下头,头发完全把脸盖住。
正当我好奇之际,她光速抬头,咧开大嘴,冲我啊的来了一记海豚音尖叫。
那嘴裂的太凶,上嘴唇挨着额头,下嘴唇都快垂到胸口,正张嘴血淋淋,牙齿尖锐森白。
不停的狂嚎,刺激着我的脑袋,疼的更剧烈了。
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蹲下来,也不知多久之后,声音消失。
雨一直下。
我站起来,前后左右看了看,最后决定进那扇门。m.χIùmЬ.CǒM
不过久在我下决心的时候,门内忽然传来响声。
我慌忙躲起来。
还好这条巷子很多垃圾堆、废纸箱等物品,堆积成山,躲藏简单。
我躲在门旁的纸箱后,看见那扇门咔咔咔被缓慢推开。
那是一扇很典型的铁板门,下方几个轱辘。
我也曾经见过冷库,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只是个办公间,真正的冷库门在办公间里。
吱呀、吱呀!
车鼓锣摩擦轮毂的声音传来,透过纸箱缝隙,我看到一辆手推车。
就是物流中心常见的那种,带扶手,一个铁板,下方是四个万向轮。
只是这台车很老了,生锈,车轱辘不断发出烦人的摩擦声。
接着,我看到一双鞋。
这双鞋,瞬间激活了我的记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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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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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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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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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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