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啊,你看我汗毛。”
刘文龙趁黑摸了一把:“尧哥儿,你猪刚烈投胎转世啊?这么多鬃毛。”
“楼上有东西。”
我指了指上边。
“嘘!”
刘文龙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我还以为他要抹牛眼泪呢,毕竟他对这玩意儿过敏,而且过敏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我很怕迟早有一天他眼睛因为牛眼泪瞎了。
“别抹牛眼泪了,我跟你实况转播得了。”
“别担心尧哥儿,以后我都不用抹牛眼泪了,这个,高科技!”
他给我看了手里的家伙什儿。
我一看,是一副眼镜,很古老的那种,民国时代的眼镜,粗犷,圆圆的镜片,看着像算命先生一样。
镜片还是黑色的,我真怕他戴上之后摔死。
“这是啥玩意儿?”
我好奇地问。
“只要有了它,我戴着就能看见脏东西。”
我顿时来了兴趣:“哪儿弄的?我戴成不成?”
“你不戴都行,不过普通人不行,这个得懂道术才会用。这是沈旎给我的高科技,只要9999。”
我一脑门黑线,又是沈旎作的妖,说起来那枚戒指还没摘下来,死特么摘不下,真得剁手指头不成?
说罢他又掏出一个东西。
这东西我眼熟,是根针。
堂叔有糖尿病,经常吃过饭之后测血糖,用的就是这种蓝色三角形的针。
没想到,刘文龙学聪明了,不咬破手指头,改用针扎。
他把针头拔出来,对准手指噗,扎进去,挤出一滴血,在镜片上舞弄几下。
我知道他是在画符。
不过这符在短暂停留之后,竟然渗透进镜片,消失不见了。
“雾草!这镜片是啥材料做的?牛逼啊!”
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茫然又好奇。
刘文龙嘿嘿一笑:“这个暂时保密,尧哥儿别生气哈,时机到了,我啥都跟你坦白。”
我瞪眼:“咋,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他挠了挠后脑壳,不用问了,答案已经揭晓。
“你们真啰嗦!”Χiυmъ.cοΜ
就在我正上方,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上,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
我吓一跳,抬头一看,你们猜是啥?
特么一个充气娃娃,倒挂在楼梯扶手上,大眼无神地盯着我。
说话的是娃娃?!
我眨巴眨巴眼,下意识一拳挥过去。
砰!
娃娃给打的向后仰倒。
可它是个娃娃,很快又弹回来,砰,弹到我脑门上。
此举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高。
我又要打:“什么狗逼倒灶的事!”
刘文龙却拦住我:“尧哥儿莫动火气,我猜这就是那个女娃,你瞧。”
他指着娃娃脑门。
此时娃娃倒挂金钩,撞了我之后晃晃悠悠,幅度却越来越小。
我干脆一把抓住它脑袋,仔细一看,额头上有个符,像是印上去的。
“小心点尧哥儿,别给弄掉了。”
刘文龙小心翼翼从我手里接过娃娃,还问我这娃娃咋这么大。
我老脸一红,骂了句:“呸!老东西,老色皮,年纪一把瘾还不小,文龙你别乱碰啊,这玩意儿脏得很。”
刘文龙傻了吧唧答应着,抓着娃娃上楼。
本想提醒他,手别乱放,想想还是算了。
这年头,你上哪找这么纯洁的男娃?
我跟着一起上楼。
我俩脚步都很轻,生怕惊醒房子主人。
那娃娃脚被绳索拴着,绳子一直延伸到二楼一房间内。
这个房间,就是刚才我在对面树下看到影子的房间。
绳子一头打了个扣,拴住娃娃的脚,另一头则拴在屋子里,一根钢环上。
这种钢环我眼熟,以前我家养的看门狗,就是用链子栓在钢环上,钢环是夯进水泥地的。
没想到,老头居然在自己二楼卧室,也夯了这么一个环,只是拴了个娃娃。
“这是啥意思?”我愣了愣。
啪!
刘文龙点着打火机,我趁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整间屋子。
房子杂乱不堪,不知多久没打扫了,就一张旧沙发,再加一个破衣柜,别的没了。
哦,除了靠窗户的角落,镶着一枚铁环之外。
这屋子阴气很重,就跟之前我从楼梯口感受到的一样。
浓浓的怨气,奇怪的是,我竟然没看见鬼。
刘文龙把娃娃放地上,小心翼翼,好像它是个人一样。
嗯?!
它是个人?!
对啊,就在刚才,那玩意儿不是还开口说话嘛,它说啥来着,对,嫌弃我俩啰嗦。
我气到,上去又踹一脚。
砰!
娃娃被踹倒在地上,又弹起来。
“呜呜呜!不要打我。”
它再次开口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是陈明明的姐姐。”
它回答。
我吓一跳:“陈明明的姐姐?!你胡说八道吧?!”
“我真的是他姐姐……”
刘文龙扯扯我衣服,示意我说点悄悄话。
我俩走到一旁,低声说话。
“这是有魂魄被封在里面了,你看那个娃娃,不光头顶,脚底、胸前背后都有符,这种符很阴损,会逐渐消耗灵魂的能量,直至魂飞魄散。”
“雾草,我去,&*&&”我连着好几句脏话冒出,“什么人这么损?她说自己是陈明明的姐姐,要真是的话,死的就够惨了,死后还这么悲剧?可为啥这么做?那个老头,就为了要个媳妇?”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不至于,娃娃,闹鬼的娃娃,给你选你选哪个?
恐怕正常人都会选前者,没谁愿意在汗流浃背的时候,被冰冷的手抚摸,搞不好当场逝世。
“应该不是那种意思,哎,说起来,咋会有这么大的娃娃?”
刘文龙这货,现在才想起这娃娃不正常。
“嘿嘿,小子,你也是入世俗那么久了,咋还不懂呢?平时都不看?”
“看啥?”
“你真是傻得可爱啊!回头我跟赵绫说说,干脆给你收了算求。”我就跟他解释一番。
啪!
他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烫到手,打火机掉地上,灭了。
黑咕隆咚中,我也知道他的脸必定是猪肝色的。
“嘿嘿,知道我为啥让你别乱摸了吧,这东西脏得很……”
我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呼!
一道疾风从背后扑来,打破了屋内友好而阴森的氛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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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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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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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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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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