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要去芒果市办事,顺道了。
第二天,我和刘文龙包袱一收,把刘壮壮魂收了,按照他所说的地点,去领了他的遗物和骨灰,便动身前往湘省。
由于带着鬼,我们不敢坐动车,怕连累车上无辜的人,就自己开车过去,一路给我累个半死,高速上还险些追尾。
终于到了刘壮壮老家,见到他父亲和继母。
原以为继母都是恶毒皇后的类型,没想到这个继母看着很慈祥。
刘爸爸倒是火爆脾气,50来岁年纪,头发花白,不看发色,只看脸,倒是还年轻。
一听刘壮壮名字,他立刻火冒三丈:“喊他滚,我没他这个儿子,你们别到我家来!我没钱替他还债!”
看样子,这是给自己儿子气得不轻。
刘壮壮也说过,在从老家出来打工之前,为了做整容,贷了一笔钱。
当时他没稳定的收入,很快就还不起,征信变黑,天天有催收打电话骚扰他和亲友。
他老爹也是给气个半死,说自己养了个孽障。
“刘大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讨债的,实际上……”
我和刘文龙对视一眼,实在是难以启齿。m.χIùmЬ.CǒM
刘爸爸感觉到啥,有点紧张了。
他继母把我们拉到一旁问究竟,我就给说了实情。
总之,我们走的时候,大老爷们儿哭的稀里哗啦,像头大水牛,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是令人无比心酸的。
还好,我们把事情办妥了,遗物交代,骨灰交还,也帮着刘壮壮送行,一切都很顺利。
离开岳市,我们直奔芒果市。
路上,我一遍遍地嘀咕:“徐森,13856273819……”
“这是啥?”刘文龙问。
我打了一把方向盘,超了一辆车,嘿嘿一笑:“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请夏晓菲帮忙查宋俏俏的资料,她提出要跟我交易吧?这个徐森,就是事主。”
“哦。”
“哎,也不知道长啥样,家里遇到啥事了。”
“没事,咱们尽量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再……”刘文龙有点支支吾吾。
“再干啥?”我追问。
他摇头,心虚地转头看窗外,闭嘴不再说话。
哟,这家伙开始对我藏心事了。
不多时到了芒果市,我们赶路也饿了,下车就去找了个饭馆吃饭。
这小饭馆虽然在市郊,但位置其实不错,来往车辆,都会停下来休息吃饭。
因此,这一路沿途有好几家饭馆。
但很奇怪,论装修,他比别人新,论价格,他比别人低,论菜品,也比别人好,就是生意远远不如人家。
我们之所以选这里,真是鬼使神差,进来就后悔了。
这屋子,有点阴森,而且除了我们之外,就一个老头坐在角落里。
坐下点完餐,趁着还没上菜,我先联系徐森。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最后打,居然关机了。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就联系夏晓菲,问这个徐森的具体状况。
不等夏晓菲回复我,刘文龙悄悄跟我说:“尧哥儿,这里风水不好咧,买卖做不起来。”
我点头:“看出来了。”
“你看,这店铺一百多平米,就咱们一桌客人,老板不得把裤衩子赔干净吗?”
刘文龙道。
我吃一惊,转头看看那个老头。
他本是背对着我,现在忽然就面朝我,还阴惨惨地笑。
我头皮发麻,冲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就像是跟活人对眼打招呼一样。
实际上,咱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
“文龙,你看见那个老头了吗?坐在厨房门口那张桌子旁的。”我低声问。
“谁?”刘文龙也向那边看。
“你看不见对吧?看不见那就对了。”
我叹口气。
现在吃药期间,副作用太严重了,人鬼不分。
“你是说这儿有鬼?”
“嗯!”我点头。
刘文龙唰一下站起来,那个老头也察觉到什么,紧张兮兮地站起来,我看见他的脚尖点地,就像跳芭蕾舞一样,转身向我们缓缓走来。
区别在于,人家芭蕾舞演员需要一直运动才能保持平衡,而鬼们,则完全可以一直依靠脚尖点地行动。如果他们乐意,飘起来都行。
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他们,如果我有这本事,得省多少油费啊。
正好店老板端了我们的牛肉盖浇饭出来,从那个老头身体里穿过,明显哆嗦了一下,脑袋偏向一旁,打个响亮的喷嚏。
完后,老板冲我们很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啊。”
“没事,你都偏过头了。不过,刚才为啥要打喷嚏?感冒了?”我故意问。
“应该没有吧?我经常会这样,来不来浑身一冷,打个喷嚏,都习惯了。”老板笑笑,把盖浇饭放下。
“哦……”我点头,看着已经走到我跟前的老头,他低头看着我,两眼无神,和老板并肩站着,似乎有啥需求。
“你有啥想说的?”我问老头。
“啊?!”老板以为我在跟他说话,“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啊,是在跟他。”
我笑着解释。
店老板脸色一下变了,上下左右四处看了看:“小伙子,你啥意思?别吓我啊。”
“没吓你,就在你身边呢,一个60多岁模样,和你差不多高,很瘦的老头,哎,别说,你俩长得有点像。”
老板更害怕了:“你、你说啥?”
“他鼻尖旁边有一个痦子,就在这儿。”我指着自己相同的部位,“痦子上还有跟毛,你认识他吗?”
“那是我爸!”老板惊恐地说,“你怎么认识我爸?他都死了十多年了!”
“哦,我……这个解释不清楚,但他现在就在你店里,而且我估计最近几年一直都在这里,你是不是比较倒霉啊?这店铺是你租的还是自有的?”
老板吓得不轻,几乎是带着哭腔回答我:“是我们自己的,你又怎么知道我倒霉的?”
“屋里有鬼嘛,主人是会倒霉的,你老爹就跟座山雕似的一直在这里,买卖会好才怪。”
我笑了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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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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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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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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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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