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就是这点好,夜晚的天空就跟蓝宝石一样干净澄澈。
我和刘文龙站在桂花树下,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上。
“尧哥儿,恐怕不妙啊。”
刘文龙抽了一口烟说。
“嗯呢,我看到了,那块石头,好像是很中心的位置。”
“是的,阵眼。我记得师父说过这符阵,是道行高深的人才能摆的阵,就单纯用符就可以,不需要什么特殊材料。”
我问刘文龙:“那鹅卵石是咋回事?”
“估计是就地取材,重要的不是鹅卵石,而是鹅卵石所处的位置。”
“懂了,哪怕不是鹅卵石,就是一块狗屎,只要处在那个位置,都有用对吧?那咱们去找块石头给填上?”
我怀揣希望,但其实自己都知道,这希望渺茫。
符阵之所以有用,是因为最初设阵的人做了法,我们不得法,拿玉皇大帝的枕头过去填上也没用。
刘文龙苦着脸摇摇头。
他弹了弹烟灰,伸手挠脖子。
“怎么这么痒呢?”
天黑,我在他对面,一直也是低头看地上的花纹,冥思苦想。
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给哥们儿吓尿了。
一双脚,晃晃悠悠,从半空悬下来,时不时地扫过刘文龙脖子。
那双脚呈紫灰色,皮翻肉绽,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我目瞪口呆,被一口浓烟呛到,猛烈咳嗽,倒退几步。
“尧哥儿,你咋啦?”
刘文龙关切地问。
我指着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抬起头看去,一个人挂在树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低着头垂着首,头发一尺多长,茅草一样盖着脸,让人辨不出其性别。
我只是知道,从他身上的衣服看,这人绝对不是现代人。
我回过神,一把扯着刘文龙,把他拉开。
“卧槽,刚才有个吊死鬼儿,你脖子痒,就是他的jio在碰你。”
刘文龙也是一脸惊悚,抬头看过去,其实那个吊死鬼已经消失了。
“好险!这儿凉飕飕的。”
他摸着脖子。
“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很有可能,尧哥儿,今晚咱得做好准备,再去一趟鬼屋。”
“对了,悦悦还把鬼屋里一间屋子内的牌位动了,上边的符纸风化了。”
“哎!”
刘文龙闻言掐指一算,眉头紧锁,连着叹气。
“咋啦?”我问。
他刚要回答,屋子里就出事儿了。
砰一声巨响,接着是咆哮。
“草,咋啦,老子舔狗还有错?你的*是金镶玉?!”
是赵焱发飙,说话极其难听。
我俩都愣住,赶紧进去看,就见饭桌被掀了,杯盘狼藉,满地都是菜汤渍。
三个女孩吓得躲在墙角,看着赵焱发疯。
宋悦悦想要跟他理论,被姐姐们拦着。
赵焱的样子真的像一条疯狗,两眼通红,口水四溅。
“赵焱你咋回事?”
我把烟一丢,朝他走过去,企图把他推得远离女孩们。
可一碰他的身体,我惊呆了。
那是活人的身体吗?
冰冷扎手。
我从十几岁跟着堂叔做工地,从搬砖开始练起,力气绝对不小。
再加上现在跟刘文龙也学了点功夫,普通三五个,近不了我身。
可我居然没推动他,他就跟脚下生根似的站着巍然不动。
“哼!”
赵焱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杀气腾腾。
接着,他转身上楼去收拾了行李,拿上车钥匙离开了。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大灯晃动,赵焱走了。
“姐姐,你看他还是人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翻脸了?”
宋悦悦愤懑不平地说。
“对啊,悦悦,这种人再有钱,平时对你再好,也绝对不能嫁!”
杨晓玲道。
“怎么了?”我诧异地问。
刚才赵焱实在是太诡异了,力气大的惊人。
“刚才咯,我就说他不该把人家院子里的石头抠掉,毕竟那是私人财产。然然和悦悦也同意我的说法,然后他就炸毛啦,跟我吵架,还很凶的样子,跟要吃人似的。”
“然后悦悦就护着我,他居然暴跳如雷,想打悦悦呢!我的天,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敢这样,要是以后结了婚,悦悦岂不是会被打死?悦悦,咱不能嫁给他哦!”
杨晓玲嘀里嘟噜说了一顿,宋悦悦深以为然,刘然则是心有余悸地抱着妹妹,安抚她的情绪。
事实上,我觉得宋悦悦还没刘然受惊吓厉害呢。
“他不对劲。”刘文龙低声对我说。
我点头:“是有点不对劲,晚上咱们去看看吧。”
“嗯!”
我们安抚女孩们的情绪,大家坐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刘然表示在这里玩的也差不多了,提议我们明天就回去。
大家一致同意,决定明天返城。
其实我倒是挺喜欢乡下的生活,小时候的记忆被勾起,我越发想念自己的家乡。琇書蛧
深夜,等大家都休息了,我和刘文龙带上家伙什儿,前往鬼屋。
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乡村小路上,我们俩谁都不说话。
突然刘文龙咳嗽了一声,停下脚步看着我。
月光下,他的眼神坚定深邃,给我看的一愣。
“哎哟我去,别这么深情啊兄弟,咋啦?”
“我突然有点想念赵前辈!”
他说。
“哥们儿,你太直白了,回去就跟赵绫表白吧,但我先提醒你,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
刘文龙忽然变得萎靡,一脸苦涩:“所以我是不是完蛋啦?!”
“别这么琼瑶,男人大丈夫要果断。你对鬼都是那么杀伐果决,对感情咋这么腻乎呢?”
我嗤笑。
“啊!”
忽然间,一声惨叫撕裂夜空。
是女孩的声音。
我和刘文龙给吓一跳,本能地回头朝宋悦悦老家的方向看去,但声音并不是从那来,而是从旧村。
“啊!呜呜……”
又一道惨叫传来,这一次是男人的声音,惨叫完了是嚎哭。
我听出来了,傻子。
“不会出事了吧?快走!”
我和刘文龙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拔脚就跑,完全没考虑到去了之后,万一咱俩搞不定咋办,哎小年轻的血气方刚就是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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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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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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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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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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