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虚无缥缈,是很标准的鬼发声。
我至今无法理解这现象,或许是因为鬼和我们并不完全在同一个维度,却又有着时空交叉。
总之,无论听过多少次,再听这个声音,我都会浑身发毛。
理智告诉我不能进去,可心里又有个好奇宝宝驱使我的脚步,让我进去看看。
我一步步走向尽头的房间,忽然感觉侧面有一双眼盯着我。
我咽口唾沫,飞快扭头,看见窗户上一道影子。
这是老式窗户,木框夹着玻璃,玻璃也和现在的不同,将将能映出影子。
那影子从玻璃上,嗖,就往前冲去,消失不见了。
房门锁着,我推开一道缝往里面看,是个卧室,一股子霉味,呛得我直咳嗽。
“还真是鬼屋,邪性味出来了。”
我摇头,继续往尽头走。
来到那个房间门口,我停下脚步,目光所及的地方迅速扫了一眼。
这是个空房子,对门墙边放着两张老式的木头椅子,还有一张八仙桌,没有窗户,难怪这么暗。
玄学上说,这种有门无窗阴暗潮湿的房间,最容易招邪祟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进门,转头看见左手边墙根,摆着一张供桌,上边是一溜的灵牌。
屋子里没人,刚才却有人招呼我进门。
我的神经霎那间绷紧,这种紧张感,与之前一直持续的恐慌不同,是凭空出现的,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我脑袋上,压力就这么来了。
恍惚间,我眼前景物一阵晃动,周遭的画面变了。
惨叫、哭泣、哀求,各种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Χiυmъ.cοΜ
再看看四周,我好像还是在那间屋子里,但又不完全是,这里的摆设已经变了,多了几件家具,还有一张床。
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旁边的房子亮着灯烛。
“难道,这就是最开始那猎户家?”
我赶紧冲出去,站在二楼向下看,只见楼下几个黑衣蒙面人,挥舞着明晃晃的刀,对准老人孩子。
嗤!
一刀,孩子脑袋就飞了,血好像喷泉一样涌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眼,再睁开,又回到现实。
还是那个房间。
啪!
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吓一跳,转身看去。
“嘻嘻,姐夫,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卧槽!你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擦了擦冷汗。
宋悦悦愣了一下,噗呲一笑:“姐夫,你太敏感了吧?”
“悦悦,你又欺负人!”
刘然和杨晓玲也走进来,这狭小的房间瞬间变得拥挤。
三女一男,完美诠释了啥叫万花丛中一点绿。
刘然还是冷眼以待,但到底为我说话了,开心。
三女孩进了屋,都很好奇地打量着环境。
“哇,这个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来,姐,小时候咱俩来玩,主人家总不让进来对吧?”
宋悦悦说。
刘然也点头:“是啊,好奇怪,他总是把其他的房间门敞开,这个锁着,今天怎么反过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是这样么?
“咱们出去吧,没啥好看的。”我想把她们先带出去再说。
主要是刚才我打眼一瞧,几个灵牌上都贴着符,其中一个牌位上,符压着符,几乎贴满了,这意味着啥?
懂的都懂。
“好啊,出去吧。”
刘然也深以为然,招呼大家出去。
可我们出来了,回头却看见宋悦悦正在牌位前研究。
“这是什么啊?符纸吗?好有年代感……”
“悦悦,别乱动人家东西!”
我赶紧警告她。
然而为时已晚。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未来小姨子,手是那么的快。
我话音未落,她已经揭开一张符纸,好死不死,还是最中间,盖符最多的那个。
那些符纸的确是有些年头了,她一碰就碎裂,拿到手里就化成灰烬。
一股怪风吹过来,符灰飘的满屋子都是。
宋悦悦也傻眼了:“这……我不是故意的哈,这符纸也太脆弱了吧……”
我心一沉,赶紧去把她拽出来。
刘然也责备妹妹:“悦悦,你怎么乱动别人东西啊?”
宋悦悦心虚地嘟哝着:“我不是故意的呀……”
刘然嗔怪地戳了戳她额头:“赶紧出去,不参观了!”回头冲屋子里的牌位双手合十,念叨着,“有怪莫怪。”
我叹口气,你以为真的有怪莫怪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我们什么事?
她们仨出去之后,我环顾屋子,忽然觉得温度下降了起码七八度,现在哈口气,都有白烟儿。
“擦!”
我心里骂了句,赶紧退出去,找刘文龙商量一下再说吧。
因为这件事,我们都没啥心思了,打道回府。
晚上,饭桌上,我跟刘文龙说了这件事,我俩叽叽咕咕说悄悄话,那边也叽叽喳喳聊得欢,似乎忘记那张飘散的符纸。
“悦悦,我送你个宝贝!”
吃着吃着,赵焱忽然高调宣布。
我们都被宝贝这词儿吸引了,喜欢钱嘛,不磕碜。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就见赵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子,是那个知名品牌。
咱是平头老百姓也不认得是啥牌子,就记得人民路上有那个奢侈品店。
宋悦悦瞥了一眼:“别送这些昂贵的东西给我,我是小门小户的女儿,用不起。”
关于这一点,我得表扬刘然和宋悦悦姐俩。
她们家境都不穷,但也都普通,靠工资吃饭的家庭。
但是姐俩从不败金,就算喜欢一些小首饰,也都是在能力范围内。
这大概就是我喜欢刘然的一个原因吧,务实。
赵焱嘿嘿笑了笑:“悦悦,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这可不是那个……”
他打开盒子,里边是一颗洗的干干净净的鹅卵石。
宋悦悦眼睛一下子亮了。
“哇,这不是院子里那块石头吗?你给抠下来啦?”
她惊喜地接过盒子。
我和刘文龙目瞪口呆,这不是院子里那块石头吗?
赵焱这货给抠下来了!
我俩对视无语,过了一会儿,刘文龙戳戳我腰眼儿,我痒的直哆嗦。
“干嘛啊文龙。”
“出来一下。”他低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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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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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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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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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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