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门板都快给震下来了。
我吓得一哆嗦,浑身汗毛倒竖。
“卧槽,外面来了个大的?得是多厉害的家伙?文龙,文龙……师父,赵绫!”
我呼救,他俩压根没反应。
无奈,我深吸口气,摸着护符和手串,慢慢打开大门。
门外,雾气缭绕,清光弥漫。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厉风扑进来,冰的我骨头缝都发酸。
可是冷雾之中,并没有鬼影。
“嘻嘻,哥哥,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我正纳闷,忽然脖子一沉,接着就看到两条光洁的腿耷拉下来。
这纬度和鞋子大小,居然是个小孩子!
脖子酸的要命,好像压了泰山石敢当。
孩子小腿儿荡浪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原本应该是如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的童音,此刻听起来却那么瘆人。
我毛骨悚然,竭力装作淡定地问:“小朋友,你有事吗?”
“嘻嘻,哥哥,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她就重复着一句话。
说完,噗,消失了。
她一消失,门口的冷雾也散去,我身上没那么冷,甚至还冒汗。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准备进屋。
就在这时,一个浓如泼墨般的黑影,刷地从天花板俯冲向我。
“啊!”
我吓得大叫一声,睁开眼,原来是场梦。
可这梦也太凶了,居然是把每晚都来例行公事的红衣小姐姐给挤走,当然,也可能是我没睡多久的缘故。
看了看手机,才6点半。
我衣服湿透,床单也湿了,枕头上有一坨水渍,不知是口水还是汗水。
咔!
房门被推开,刘文龙急促冲进来:“咋滴啦!”
他手里还拿着汤勺,原来勤奋的小伙子已经在弄早饭了。
我冷汗淋漓,无力地摆摆手。
“没事,发了个噩梦。”
“是不是……”
刘文龙一脸凝重地问。
我点头:“应该是,肚皮上黑线爬起来了。”
其实上次陈希明的事之后,肚皮上的黑线已经消失一阵子,而且那些黑线,还帮我制服了那个恶鬼。
可不知何故,最近又起来了。
“哦,你快起床吧,沈旎来啦!”
“啥?她怎么来啦?”
我吃一惊。
“说是太久没见咱们,想咱俩了。不过,我昨天好像刚见过她……”
刘文龙抓抓脑壳,想不通这个问题。
“嗯,我知道了。”
起床后,我没在客厅看见沈旎,刘文龙说她上楼去了,和师父进行友好交流。
“友好交流?俩性格差异巨大的妞能进行什么友好交流?”
我嗤笑,进卫生间洗漱。
这房子有个极大的缺陷,暗卫。
白天拉屎都得开灯的那种。
一进门,我就哆嗦一下,感觉不妙。
果然,在墙角,马桶旁边,一团漆黑的影子。
从身高体貌判断,应该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她哪都挺正常,穿着一条淡蓝色的校服裙子,小黑皮鞋,白袜子,唯独脖子以上,被黑烟裹着。
阴森森的怨气格外冰冷。
“卧槽……额,呸呸呸,不该跟小朋友说脏话,可是你在我家干嘛?”
我故作淡定地问。
“嘻嘻,哥哥,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轻灵的声音,虚无缥缈。
我毛孔闭塞,精神紧绷,头一次感觉这么害怕。
她不等我回答,忽然化作一阵黑风狂扑过来,口中发出啊啊的吼叫声。
腥风血雨大概就是这味儿吧?
我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脑袋。
呼!
阴森的寒风穿过身体,消失无踪。
滴滴答答!
哥们儿保证,这绝对是汗水滴下来。
我抹掉脸上的冷汗,转过头去扶着洗手池,无意间抬头看镜子,镜子里竟然一片漆黑。
特娘的,又给老子吓一跳。
我心差点冲出嗓子眼,揉揉眼,镜子已经恢复正常。
外面传来人语声,是沈旎和赵绫有说有笑,从楼上下来。
若不听她俩对话内容,你简直以为她俩是好姐妹。
实际上,对话如下。
赵绫:“呵呵,我这个徒弟长得人模人样,其实是个草包,不知道你看中他哪点。”
沈旎:“嘻嘻,草包徒弟当然不会凭空出现,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Χiυmъ.cοΜ
赵绫:“哈哈,真的吗?太好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喜欢跟草包在一起的,可能也是草包吧!”
沈旎:“未必哟,也许他是草包其外,金玉其中……”
我听的一脑门冷汗,真怕她俩火拼。
刘文龙也把早饭做好,勤快地端上桌,并喊大家吃饭。
“吃饭啦伙计们!热乎乎的面条子!”
听到这一切,我彻底松口气,嗯,还在人间。
洗漱完毕,打开门出去,大家齐刷刷盯着我。
我不自在地问:“怎么了?脸上开花了?”
她们点头。
“真的假的?”我摸脸。
“哈哈哈,骗你的,快来吃饭。”沈旎大笑。
她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气恼地坐下。
咱保证,这时候心情还是抑郁的,毕竟刚被那个小女孩吓得颠三倒四。
选位置的时候,绝对没有刻意去坐哪里不坐哪里。
然而我一坐下,刚端起碗,俩妞又都盯着我。
刘文龙也觉得奇怪,便跟她们一起看我。
“尧哥儿脸上没花啊,就是黑眼圈有点重而已。”他说。
我看看沈旎,再看看赵绫。
沈旎是笑吟吟的,赵绫一如既往冷若冰霜。
“怎么了?有话说有屁放。”我悻悻地说。
啪、啪!
俩人不约而同放下筷子。
刘文龙刚坐下准备吃饭,给吓得一哆嗦,啪叽,摔地上。
我筷子也掉了,冷汗淋漓,再看看她俩。
“到底咋啦?”
“你为什么坐那里?”赵绫质问。
我看看自己位子:“坐这里怎么了?”
沈旎也点头:“对啊,坐那里怎么了?”
我有点迷糊,沈旎到底跟谁一头的。
再看自己的位子,想了想,我明白了。
我家的桌子是圆形折叠餐桌,很便宜,旧货市场5块钱就能拎回家。
我挨着刘文龙坐,另一边是沈旎,沈旎的隔壁是赵绫。
我琢磨,赵绫是嫌弃我离她远了?
不至于吧?吃醋?
那不能!
我俩是妥妥的师徒,而且关系极其不融洽。
但无论如何,我得尝试一下,于是我端起碗拿起筷子拎着凳子,走到沈旎和赵绫之间坐下。
“这下总可以了吧!”
我冲赵绫笑笑,又冲沈旎笑笑。
左拥右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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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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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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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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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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