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一坐下,瞬间将这里挤满,感觉空气都是粘稠的。
张云娓娓道来,给我们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爱情故事’。
“我上了一整个夜班,12小时,还要赶公交车回来给他带早饭。”
“可你们知道,我开门看见什么了嘛?”
“他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
事情过去很久,张云对此早已释怀。
但可能是因为涉及到前任的命案,她说起来还有些哽咽。
花臂男默默走过去,把她抱紧。
“我媳妇儿是无辜的,她绝对没杀人,你们要相信我……”
说老实话,我会相信张云,但不会相信花臂男,毕竟看起来满身都是花花绿绿纹身的家伙,还是挺吓人的。
花臂男抱着张云,激动地说:“我媳妇这些年过的不容易,经常晚上失眠,好容易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她要真是那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会这样吗?”
我解释:“我们也相信大姐不是杀人犯,否则今天也不能坐在这里和我们聊这些。”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管你信不信,请走吧。”花臂男道,“前阵子有新媒体公司,要来和我们签约,让张云搞直播,她都给拒绝了。”
我看了看张云,她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眼神彷徨,没了之前那种从容。
我甚至有点后悔,干嘛打搅别人平静的生活?
肚皮上的酥痒提醒了我,若不来,我就得死。
“没事的,说出来反而好受一些。”张云抬起头,冲花臂男温柔一笑。
那笑容是真有些惨淡,但也真温柔。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张云的侧脸很好看,年轻时想必也是一朵花。
可惜,大好岁月都蹉跎了。
她叹口气,继续跟我们讲。
“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最初我撕心裂肺跟他吵,他还道歉,后来就满不在乎,再后来拳打脚踢。”
“后来又一次,我正上班,他给我单位打电话,叫我晚上买点凉菜回去,说有朋友来喝酒。”
“我一贯顺着他惯了,他朋友也多,就没多想。”
“结果晚上我拎了一只烧鹅,两个凉菜回去,却发现他的所谓朋友我都不认识。”
“那天来了两个人,都很热情,大家一起吃饭喝酒。”
“他们叫我也坐下喝酒,我没想那么多,反正也要吃饭,就坐下了。他们劝我喝酒,我不喝,就给我果汁。结果我喝了之后,头一阵阵的晕,困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说到这,张云又开始哆嗦,仿佛掀开了一场噩梦的面纱。
那天的事我不重复她的话,大意就是,她醒来之后发现全身不适,衣衫不整,而身边左右各躺着一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正是她男友的所谓朋友。
张云快疯了。
她长相甜美,但为人很传统,结交了这个男友,也是因为双方父母很早就认识,默许了他们将来会结婚。
乃至于她发现男友黄赌毒等诸多恶习,也没离开的打算,本着能挽救就继续下去的心态。
可谁想到,那天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她哭了,花臂男紧紧抱着她,给她擦眼泪。
“哎,接下去的事我说吧。”
他拿出烟,匀给我和刘文龙。
杨晓玲居然也要一根:“给我一根谢谢,本姑娘快气死了。”
刘然则是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
我苦笑:“要不你俩先回去?”
“不,我们就在这里听。”
花臂男点上烟,狠狠抽了几口。
“我跟张云是同事,那时候我才17、8岁,从学校出来,到城里打工,就在宾馆做服务员。”
“我俩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但我保证最开始没啥,因为她很腼腆,一般不跟异性说话,而且有男朋友。”
花臂男从旁观者的角度,继续跟我们讲下去。
两个年轻人,都是同事,年龄相仿,工作当中慢慢熟悉起来。
因为张云大一岁,他就认张云做姐姐。
当然花臂男有点暗恋张云。
这天花臂男休班,在睡懒觉,有人喊他去传达室接电话。
电话是张云打来的,一直哭一直哭。
花臂男一听惊了,赶紧问缘由。
张云说自己被欺负了。
花臂男就问清楚地方,叫上自己老家一起出来打工的兄弟赶了过去。
他们去到时,看见一个男子正薅着张云的头发,一口一个贱货地叫着,边叫边踢打。
花臂男当时就爆了,冲过去一顿狠揍。打完才知道,那就是陈希明,张云当时的男朋友。
而那天晚上的事,其实也是陈希明一手安排的。
那两个所谓的朋友都是道上卖药的,陈希明欠债,一直被追债,实在是熬不住,就和他们说拿老婆抵债。
他给张云下了安眠药,眼睁睁看自己的女友被糟蹋。
事后他还疯狂妒忌,发疯殴打张云,简直不是人。
我们都惊呆了,两个女孩更是气的浑身哆嗦。
花臂男说:“我就让张云跟他分手,可他么的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分不成你知道吗?”
为了分手,张云躲避、辞职,甚至去了外地,都被他以死相逼找回来。
而两家大人也从最初的和睦,到不理解他们为啥折腾,再到后来反目成仇。
张云给了陈希明无数次机会,换来的无非就是一次次家暴,变本加厉,甚至逼她去瑟情场所当小姐。
事情发生的那天,张云回到家,发现屋内一片狼籍,陈希明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崩溃了,吓得半天没动静,最后打车去找花臂男。
“我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就帮她把那小子剁了,扔了,眼不见心不烦。”
时隔多年,花臂男说起这件事,还是恨得牙痒痒。
再之后,就是碎尸案爆发,基本上和贴吧里的帖子吻合。
只不过帖子里没提起花臂男这个人,只说是张云干的。
而实际上,花臂男也被抓了。
因为当时被判定的是从犯,又有死亡时的不在场证明,只判了7年。
“从牢里出来,我没办法找到正常工作,就去捞偏门,以前我身上没这些纹身的。”
“我一直等着张云,等她出来就结婚。”
花臂男深情地握着张云的手,两人四目相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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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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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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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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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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