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白天,却变得乌漆麻黑。
四周倒是没有雾,可也阴森森的。
女人打不开门,张云和花臂男也在一旁着急。
当此之时,哥们儿沉稳淡定,上前道:“大姐,别急,我有开锁利器!”
那女人哆哆嗦嗦回头看我:“什么利器?”
我一招手:“文龙,上!”
刘文龙愣了一下,紧跟着答应一声,走上前手起掌落,咔嚓,给门板劈开一道缝。
兄弟们,这可是铁皮门啊!
这货硬是一掌劈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伸手进去,捏个指诀,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我开!”
咔!
门开了。
屋内也是一片狼藉,冷飕飕的。
包括刘然她们在内,大家都受到惊吓。
但表情又很奇怪,仿佛不是第一回出现这种事。
姐妹俩加花臂男站在一起,畏畏缩缩往门里看。
屋内,那个疯汉站在地板中间,低着头垂着手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上,隐隐有另一重影子浮动,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那就是鬼上身。
刘文龙喝道:“什么鬼物,速速离身,否则不客气了!”
疯汉抬起头,冲他呵呵地笑,嘴里滴滴答答流口水,十分恶心。
他身体摇摇晃晃,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好像沙粒摩擦。
疯汉盯着刘文龙,咧嘴惨笑。
他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其他鬼物的气息。
空气瞬间凝固,阴森飘渺的雾气,不断从走廊涌入屋内。
所有人都无比紧张。
我咽了口口水,暗道:“这是什么猛鬼,如此凶悍?刚才来的时候还说这里干干净净,转眼就出个大家伙?”
刘文龙捏诀再三警告,他却没有丝毫反应,最后刘文龙只好狠狠一拍,指印打在他身上。
啪、啪、啪!
连续三次,疯汉发出惨叫声,频频躲闪,眼神怯懦。
突然女人冲进来,拼命抱着疯汉。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她哭着哀求。
我们都有点傻眼,这不是在帮她老公嘛?
刘文龙也很纳闷,把我拉到一旁,悄悄说:“怪事,这个大哥好像是自愿被上身的……”
“什么意思?”
我吃一惊。
“刚才我的印咒,是目前我所掌握的最强的伤鬼的咒,能直接把鬼从人体打出来,对付青衣鬼都绰绰有余。可是刚才,居然没伤他几分……”
“你怎么看?”
“只有一个原因,大哥不愿意我伤他。咒印对鬼有用,对人却没用。人要是一心保护,就会让他进入自己的混元窍。”
我更懵逼了。
“啥是混元窍?”
“你听说过开窍了,一窍不通这些话吧?其实咱们人类,哦,不光人类,所有的物种都有自己的窍。以人为例,咱们头部、腹部各有一窍,分别是神机窍、混元窍。”
他跟我一顿掰扯,我听的一头雾水。
不过大体意思我听懂了。
疯子之所以会变疯,是因为两窍中的一窍或者全部都被蒙蔽。
但是混元窍主五神,很难被撼动,一旦撼动,那就是绝对的白痴了。
看疯汉的样子,不像是个白痴。
他要是有强烈的意念要保护上身的鬼,就会把他藏在混元窍后边,印咒是打不到鬼的。
“为什么会这么做?除非他跟这个鬼很亲密……”
我冥思苦想。
果然,女人一顿哭,说出了原有。
“他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都很惊讶。
而这时,整层楼的阴气渐渐消散,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也没了。
女人坚持赶我们出去,自己留下照顾丈夫。
张云倒是没再赶我们走,估计是刚才看到我们真有点本事,便邀请我们去她家坐,还特地让花臂男去买些吃的喝的招待我们。
宾主落座,张云慢慢敞开心扉。
“不好意思,刚才我情绪太激动了。”
她先道歉。
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没办法只能原谅呗,咱还想把事办了。
“没事,就是想请教一下,您姐姐他们……”我试探着问。
以前在工地工作,和建筑工人兄弟交流,都是粗犷型的。
现在不同,我尝试收敛一下,尽量客气一些。
“哦,他们是有个儿子的,就在那年,我出事之前不久,孩子也出事了。”
说起这件事,张云很黯然神伤。
“冒昧问一下,孩子是怎么死的?多大岁数?”
“刚满三周岁,淹死的。当时他在我租住的房子里玩耍,因为我忙着洗衣服,没看住他,就跑到前面的江边,掉进去了……”
我愣了一下,三岁?还死在案发地附近,该不会就是拖着陈希明的腿,上门来找我求助的小孩吧?
我看了一眼刘文龙,他也在看我,看来兄弟们都是心有灵犀的。
“为此我很愧疚,姐姐姐夫都很伤心,姐夫也是独生子,两人结婚3年多才有的孩子。后来姐夫就疯了,时好时坏。”
“你们来问我关于他遗骨的事,呵呵,说实话我不知道。”
张云这话我一点都不意外。
要是我杀了人,我也会拒不承认。
要是我没杀人,打死我都说不出。
看样子,今天真的是要白跑一趟了。
“你是不是不信?我真的没杀他。他是我这一生的噩梦……”
张云幽幽叹口气。
我忙追问:“怎么是噩梦?他已经死了。”
我想应该不是鬼缠着她,因为陈希明是被困在案发现场的。
根据刘文龙所说,那里是死者横死的地方,有着相当强烈的羁绊,他无法四处游荡。
我说那跟电视里的不一样,刘文龙解释,电视是电视,现实是现实。
一样米养百样人,鬼和鬼也是不一样的。琇書蛧
横死的、病死的、老死的……每个鬼死亡经历不同,处理的方法也就不同。
刘文龙教会我很多。
“是,他死的好,我恨不得他死!生前折磨我,还害死我外甥……”
我一愣,这跟陈希明姐姐说的,暖男的形象似乎有出入啊。
而接下来张云的描述,则颠覆了我对人类底线的想象。
陈希明和张云,也曾经很恩爱,但他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磕药的毛病。
张云发现之后,就竭力劝阻,却被他一顿暴打。
“我以为那时只是他瘾犯了,还想着挽回,毕竟是初恋。”
“可谁知道,他性情大变,因为这些事丢了工作,还结交了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
“有一天,我早上下夜班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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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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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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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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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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