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热腾腾的,今天气温可不高,老子还等着饱餐一顿呢。
我想可能是闹了?
但打心眼里又不愿意是这样,便假装自己忘记拿筷子。
放下锅,我回头又去拿了一双筷子,回来却发现,不见的筷子居然是在泡面锅里,就插在汤里,成八字形摆着。
毫无疑问!
闹鬼了。
“擦!”
“你们可真行,连自我欺骗的机会都不给我是吧?”
我往桌旁走,啪叽,又被绊倒了。
为啥说又呢?刚才也绊了一下。
为啥说绊?
因为我切切实实感觉到,脚踢到啥东西。
关键是,两次,我确认脚下没有任何障碍物。
mmp!
是你们逼得老子骂脏话。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眼看着筷子咕噜噜滚出去,一直滚到沙发底下。
然鹅小布还没回来。
我愤怒地爬起来,转身冲进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出来,对着空气大吼大叫。
“你特么给我过来啊!”
“有种出来,刀对刀跟我淦!别特么老阴嗖嗖的……”
最可气的是,这一次我的左眼居然有点失灵了。
往日要是见鬼,我左眼会发酸,流泪,然后能把他们看的真真的。
这次是咋回事?莫非不是鬼?
自打拜师学艺,又交了神婆和道士这俩朋友,我对国学中的玄学可是有所涉猎的。
老祖宗传说,这世上除了鬼还有怪和仙。
鬼、仙好理解,所谓的怪,就是指那些修炼成精的家伙们。
它们形形色色,可能是动物、植物,甚至一坨粑粑。
这次奇怪,死活看不见,还老阴我。
不过等我骂完之后,就听楼上咕咚一声响,我眼睛开始发酸了。
嗤、嗤、嗤。
楼上木地板,传来拖动麻袋的声音。
我抬起头向上看。
咱们租的这间房子阁楼是房东自己搭建的,类似loft,只不过没那么高大上。
声音越老越靠近楼梯口,我咽口唾沫,忍着叽里咕噜叫的肚子,朝楼梯一步步走去。
我走一步,它响一声,我俩距离越来越近,分分钟都能相见的那种距离。
突然它停下来了,不再响。
“咕咚!”
我咽了口唾沫。
那种感觉仿佛一把无形尖锐的刀子抵住咽喉。
你不知道刀子具体位置,又不敢动。
突然,咣咣咣一阵激响,我看到有一只脚出现在楼梯边沿,居然只有一只脚,连着膝盖,再往上就看不见了,被一片雾裹着。
它停顿了几秒钟,倏然消失。
我本想回去拿宝葫芦来打,或者七星剑也行。
可它没给我任何机会,就这么消失了。
冷汗一瓢一瓢往外冒,我骂了句,回头把刀放厨房,想吃面,面坨了,干脆叫外卖。
晚上我把这事儿跟师父说了,她反应非常冷淡,丝毫不心疼这个独生徒弟。
“凡有鬼物来找你,必有所求,或求你办事,或要吃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吧,说了跟没说一样。”
“怎么,你还对我有意见啦?”
“有,大大的意见摆在这,你啥时候回来?”
多个人好壮胆儿不是?
“快了……”
挂了电话,我琢磨不跟她说还好,跟她说她准磨蹭几天才回来。
我又告诉刘文龙,要说还是男人讲义气,他一听,提上牙刷就来我家了。
“我掐指一算,这人是横死的。”
刘文龙来了之后,我把前后都跟他细说了一番。
他掐掐算算,面色凝重道。
我想起之前在刘然家,他后来也是掐啊算啊,便问:“文龙,你之前给我掐啥呢?”
“……”
刘文龙表情更凝重了,却是默然摇头。
“我去……”
我一脑门黑线。
“我不能跟你说,作为兄弟,要为你的心理健康着想。”
“有这么神秘吗?”
“嗯,问题挺严重的。”
“那兄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么一来我心理不是更不健康了?”
“……”
这货更沉默了。
“那好,换个话题,你知道我能看见鬼吧?”
刘文龙点头:“嗯呢。”
“以前我见鬼吧,就是这只眼会酸,然后流眼泪。可这回怪事啊,一直到它现身,我才开始流眼泪。”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鬼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怨气重的恶鬼,它能控制自己现身的时间……”
我瞅着他:“谁告诉你的?”
“我师父。”他一脸自豪地说。
“好吧……”我叹口气,无论是真是假,只好接受现实。
当晚没出什么事,我俩横七竖八睡到天亮,清晨6点钟,我被一阵咕咚咕咚的响声吵醒。
还闭着眼,我便腾地翻身坐起,属实应激反应。
那响声,让我想起昨天那只脚。
我头皮发麻,困了吧唧,又气又怕,爬起来打开门就骂:“还有完没完……”
客厅可没那只脚,是刘文龙在阳台那块打拳。
大冷天,他光着上身,浑身筋肉就跟石板似的,一招一式非常带劲。
“卧槽,你还会功夫哪?”
他回头腼腆地说:“我们这一行,是活到老练到老,功夫跟咒诀一样重要。”
“行吧……”
关上门,我回屋准备继续睡觉,躺被窝里又觉得有负罪感。
人家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咱这里睡大觉合适吗?
我翻个身,伸直腿,突然感觉被窝尽头冰冷,还有一只脚。
“卧槽!”
我吓得一跃而起,掀开被子,啥都没有。
可我眼睛开始发酸,眼泪不停地流。
“刘文龙,刘文龙!”
大喊救兵,今天我俩无论如何得治住他!
刘文龙提着面口袋冲进来:“是不是来了?”
“来了,刚才在被窝里,还特么跟我通腿儿……”
我快恶心坏了,碰到那只脚的腿部,感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刘文龙掐诀,踏罡步:“尧哥儿,跟我一起做,我们找它……”xǐυmь.℃òm
“嗯。”
我俩就这么像两只大马猴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多小时,楼上楼下,腰差点累断,也没找到那鬼的影子。
我的耐性,在焦躁和疲倦中耗尽,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不找了,爱咋咋地!来吧,想清蒸、红烧还是焖锅,随你便!屁墩墩肉最柴,因为老子是个坐家!”
我冲天花板吼。
刘文龙很耐心地走到我跟前:“尧哥儿,不能这样,激怒他真吃了你咋办?他不肯现身,肯定是有原因的,没准是个胆小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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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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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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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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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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