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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似乎有着暖暖的香味,透过玻璃窗,柔和地洒落在中间宽大的沙发上,映照着那个刚刚醒来的人影。
白逸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跳动的白色礼裙,一个软乎乎的身影冲了下来,狠狠地抱着他,巨大的冲力几乎将他从沙发上撞倒在地。
若不是那随之而来的哭泣,白逸安还以为是有人要暗算自己。
“呜呜……主人你总算回来了……”
洛轻笙紧紧抱着白逸安的腰,积蓄已久的泪水如同崩溃的堤坝一般涌了出来,瞬间便将白逸安的衬衫给打湿了。
白逸安笑了笑,轻轻揉着那粉色的、微微卷曲的长发:“好了,不哭了,这不是回来了么。”
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守护在身边的执事小姐。
“我晚了多久……”
“3分钟零24秒。另外,欢迎回来。”
夏梓浠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笑起来的时候,那股文静祥和的感觉,越发让人感觉到美丽动人。
米粒儿则是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看样子,也已经哭过一次了。
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洛轻笙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离开了那个让她无比贪恋的怀抱。
感受到性偶小姐内心的雀跃和欣喜,白逸安慢慢地安抚着她,让她平静下来。
“嗯唔……”
就在这时,沙发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小猫咪般的、娇腻的哼声。
黑猫抬起头,慢慢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眸,毛茸茸的、黑色的猫耳,也抖动了几下,迷茫地看了四周一眼,似乎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后,那双迷茫的目光,和白逸安平静的目光在半空遇上,碰撞在一起。
在沉默的对视中,那双迷茫的目光渐渐清澈起来,不知怎么的,黑猫的脸颊泛起薄如蝉翼的绯红,轻轻偏了偏头,避开了那双让她有些心慌意乱的目光。
那仿佛是一场经过一个世纪的大梦。
但她无比清晰地记得,在那个灰色的小镇,在那个飘着风雪的村落,有人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木门,拯救了自己。
走吧,回家。
回家……一个简单而又陌生的字眼,却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她心防之上。
让她幽冷而孤寂的内心,让她怯弱而恐惧的内心,有了那么一丝小小的裂隙。
而那个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的壁垒,就因为这丝小小的裂隙,变得不那么黑暗,不那么绝望。
因为那丝小小的裂痕。
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夏梓浠敏锐地察觉到了黑猫的变化,她看着对方娇小的身躯,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其实不难想象,当一个人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你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会在你的心中占据怎样的位置。
只是现在的小猫咪,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轻轻揉了揉眉心,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甚至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苦恼。
洛轻笙,米粒儿,黑猫……围绕在白身边的女孩子似乎越来越多了呢。
就在这时,白逸安却指着地毯上,仿佛是黏人的小狗狗一般趴在自己脚边的芙妮雅,皱了皱眉:
“她呢?”
洛轻笙小声道:“芙妮雅刚刚睁眼的时候,就被阿伟叔打晕过去了。”
阿伟?
白逸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房间的角落中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哦,你还在啊。”
听着对方无比诧异的话语,阿伟气得咬了咬牙:“什么叫我还在啊……要不是我在这里守着你们,甚至帮你们隔绝了大部分白氏集团隐秘机动处的探查,你们早就被发现了!”
“哦,也是。”
神特么也是!要不是看在洛家大小姐……以及九爷的面子上,老子会帮你?!
老子明明是一个很成功的猪肉贩!
黑猫轻盈起身,走到白逸安身边,低头看着昏倒在地的芙妮雅——
酒红色的长发散了一地,仿佛盛开的艳丽花朵,淡粉色的西服套装披在她的身上,上衣的领口有些凌乱,隔着薄薄的丝制衬衣,甚至能看到里面丰满浑圆的美妙形状。
只是陷入昏迷的芙妮雅黛眉微蹙,似乎梦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般。
黑猫轻轻耸了耸小鼻子,一股淡淡的腥味儿从芙妮雅的黑色丝袜上传来,她有些疑惑地看向芙妮雅的小腹下方,幽暗的景色下,似乎不仅仅有腥味,还有另一种水渍的味道。
她脸色微红,自己暗杀过不少在扭扭街的财团高官,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味道。
这是靡靡的味道,这是意乱情迷的味道。
可,这样的味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位身份高贵的联邦公主身上……
黑猫不知道的是,在第二层梦境,洛轻笙已经用「白色相簿」改写了芙妮雅遭受鞭笞的情绪,确切地说,是诱导出了埋藏在芙妮雅内心深处的另一种人格碎片。
而在那伤痕累累的愉悦中所积蓄的水渍,和梦境同命相连,滋润到了现实的躯体。
“白……少爷,她已经彻底臣服了么。”
犹豫片刻,黑猫抬起眼眸,看着身边的男子,轻声道。
“白逸安”这三个字在黑猫的嘴中犹豫了半天,可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白少爷”这三个字。
白逸安微微讶异地看了黑猫一眼,他想过自己会赢得黑猫的忠诚,但他知道,让一个曾经无比痛恨自己的敌人,成为自己的忠党,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或许要细水长流,或许要绳锯木断。
可他却没有想到,在一场大梦之后,竟然有了小小的进展。
白少爷……有意思。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米粒儿小姐,解释一下吧。”
被突然点到的米粒儿慌兮兮地点了点头,认真解释起来:“猫猫,你猜错了哦……现在只是在芙妮雅的潜意识中成功植入了「我是白逸安的一条狗」这样的想法,但这样的意念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芙妮雅的行动。”
“而这,也是为什么可以骗过联邦检测的原因,因为现在的芙妮雅小姐,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比正常的女人。”
“可这个意念一旦被植入在意识深处之后,就像一个某种病毒,不断侵蚀着芙妮雅小姐的想法,如附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
“当她在吃饭的时候,会想起少爷,在喝水的时候,会想起少爷,就连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也是少爷。她会无比渴望,成为少爷的一条狗,匍匐在少爷的脚下,舔着少爷的鞋底,哪怕这鞋底踩着一坨便便,她也会……”
“好了,可以了米粒儿,不要加一些乱七八糟的形容。”
白逸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接过米粒儿的话语,继续道:“总之,这个念头最初也许是涓涓细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变成一条大河,那滔滔浊浪会将她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先不要急,小猫。”
“不管是强行定夺白家家主也好,还是胁迫太叔公也好,这笔账,我会慢慢跟藏在联邦里的幕后黑手去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我们来日方长。”
……
……
“唔!”
芙妮雅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然而刚醒过来的她,却有些茫然无神的样子。
她的眼眸半闭半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两只疲倦的蝴蝶,在初冬早晨短暂地停留。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梦——
似乎有翼龙的尖啸,似乎白家的大少爷在拿着长鞭疯狂抽打自己,又似乎……有自己父亲的影子。
可是她越发地用力要想起那个梦境,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我究竟是怎么了……
芙妮雅轻轻地揉了揉眉心,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一件黑色西装,而自己,竟然躺在了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我这是……在哪里?
等等,这件衣服!
之前发生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她原本想要帮助两个小女孩,却没想到那是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自己被白逸安那个混蛋所捕获,以一个十分屈辱的姿势禁锢起来,被迫签下了决斗协议!
败者要当胜者的狗……
芙妮雅轻轻咬了咬牙,她不愿相信,擅长搏击的自己,甚至在高科技作战服的加持下,竟然败了——
之前的画面,仿佛梦魇一般不停地游荡。
那是雷霆万钧的一拳。
那是杀意凛然的双眼。
她不明白,白逸安明明已经废掉了一只手,为什么却可以打败自己……
而且还在最后,做出了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
想到他踩住手指的皮鞋,想到那居高临下的淡然眼神。
想到呜咽与挣扎中,那个缠着带血布条的手掌,掀开她的衬衣,碰到光洁白皙的小腹。
想到狂暴的电流绽裂,想到那难以自控的潺潺溪水……
芙妮雅精致无暇的俏脸上漾起一丝薄薄的羞怒,仿佛渗出血来。
区区一个财团公子……他怎么敢……怎么敢……
芙妮雅轻咬银牙,眼中的愤怒与屈辱越发地强烈,只要自己能够回到联邦,一定让这个混蛋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发誓!
“你醒了?”
淡淡的、平静的声音突兀响起,芙妮雅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是那个混蛋!
白逸安有些慵懒地半倚在办公桌的座椅上,皮鞋有些无聊地放在桌子上晃来晃去。
桌子上,茶气袅袅,散入空处。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书的名字,只不过那手上带血的布条,已经换成了干净的医用绷带,依稀可见淡红色的血液痕迹。
他漫不经心地一瞥,却让芙妮雅的内心微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我想,芙妮雅小姐应该在找这个吧。”
白逸安从办公桌上面随手拿起了一个项链——那是一个玫瑰项链,上面的钻石在阳光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AbsoluteTerrorField,AT力场,通过凝聚灵魂碎片的方式,制造一个绝对防御的空间。”
“即便是A级的异能者,也无法击破这样的防御,而且可以持续将近三分钟。”
“真不愧是联邦的公主殿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芙妮雅恨恨地看着他,心中却慢慢沉了下来。
自己真傻,真的……
自己早就应该看出来,这个敢在董事会随手开枪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才不会在乎什么联邦公主,才不在乎什么特首的女儿!
根据联邦对这位白家大少调查的资料,不难想象,自己落在这个混蛋的手中,会遭受怎样的欺凌与侮辱。
甚至、甚至会被改造成为令人作呕的性偶!
我不会屈服的,哪怕自杀,我也要……
一个东西从白逸安的手中随意丢了过来。
芙妮雅下意识地接住,然后,微微怔在了当场。
丢过来的东西,是自己那枚玫瑰项链,是联邦中仅有3个的试做型【AT力场】便携装置,是对方的战利品。
芙妮雅摩挲着手中无比熟悉的项链,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为什么……要把它还给我。”
“很简单,你帮白山水夺权,我很生气。不过白家和你素不相识,不过是某些人推到前台的棋子罢了。”
“冤有头,债有主。更何况,你还是特首的女儿,打一顿就算了,真把你做成性偶丢到扭扭街,只会给我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白逸安轻轻点开腕表,将那个签好的决斗协议直接转到了芙妮雅的腕表之上。
“这是原件,送你了,希望芙妮雅小姐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别总是想着给别人当狗。”
“你可以走了。”
芙妮雅轻咬薄唇:“我是特首的女儿……你不怕我来报复你?”
“有很多人想要报复我。”
白逸安漫不经心地坐正,拿起桌上的那杯茶,轻抿一口,安静地翻着手中的书页,“芙妮雅小姐,你可能要排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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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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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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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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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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