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见宋青柚情况不太对,急忙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喂宋青柚吃下。
云念的药很管用,宋青柚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傅闻州低声哄着:“没事的柚柚,没事的……”
宋青柚眼泪已经哭干了,干涩着嗓音说:“帮他把药上完。”
云念怔了怔,立即说:“好。”
徐泽湛把两人分开,傅闻州的眼神一直追逐着宋青柚,眸底晦涩难掩。
宋青柚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哑声道:“我先……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她说完就转身,不敢多停留一秒。
宋青柚躲进洗手间,洗了洗满是泪渍的脸,对着镜子扯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开心一些。
她不能再让傅闻州担心了。
宋青柚在洗手间待的不算久,彻底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开门出来。
“柚柚!”傅闻州看到宋青柚,背脊挺得笔直,视线锁住她。
宋青柚朝他笑了笑,“我在呢。”
云念正在为傅闻州处理腿上的伤,宋青柚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他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恢复好?”
云念说:“除了右腿,其他地方的伤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好。”
“那腿呢?”宋青柚忍住心底酸涩,缓缓问道。
云念边包扎边说:“彻底恢复好的话得三个月左右,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给他用的药以后不会留疤的,也不会影响他之后的行动。”
宋青柚隐隐松了口气。
徐泽湛说:“我去叫顾白,等会过来。”
“嗯。”傅闻州应了声。
徐泽湛走后,傅闻州问宋青柚:“柚柚,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不急。”宋青柚抬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一个多月的时间,长了很多,都快遮住眼睛了。
她说不急,傅闻州便不急。
等云念包扎完后,他急切地道:“云念,你快点帮柚柚看病啊,看看该怎么治。”
云念点头,看向宋青柚:“姐姐,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怒音打断。m.χIùmЬ.CǒM
“你他妈叫谁姐姐呢!”傅闻州跟护食的狼崽似的,瞪着云念:“少他妈在这里乱叫!”
云念:“……”
宋青柚:“……”
云念简直无语,气道:“我十五,她二十四,我不叫她姐姐叫什么?难不成叫阿姨吗!”
傅闻州更来气了:“阿姨?你眼睛瞎了就去治,你家阿姨长这么年轻漂亮吗?”
云念双手掐着腰,圆乎乎的腮帮子鼓起来:“傅闻州,我告诉你,你这就是专治,姐姐不能叫,阿姨也不行,你说我叫什么?”
傅闻州唇线紧抿,冷着脸:“叫名字!”
末了,补充:“全名!”
云念:“你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呢,我就叫姐姐怎么了。”
傅闻州“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蛇口下救了你的命,是谁这一路保护了你,是谁带你出的迷雾深林,是谁……”
“宋青柚,我帮你号脉吧。”云念面无表情的说。
宋青柚:“……傅闻州,你22了,能不能不要跟未成年计较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傅闻州眼皮撩起来:“怎么能是莫名其妙的事,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称呼,谁叫也不行!”
宋青柚沉默了。
被这么一闹,方才心里那股苍凉绝望地悲楚感竟消散了一些。
她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突然觉得傅闻州幼稚的时候也蛮可爱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云念眼里的傅闻州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资本家在剥削他。
云念偷偷瞪了傅闻州一眼,转而微笑地看向宋青柚:“手伸出来一下。”
宋青柚闻言慢慢伸出手臂。
云念手刚要搭上去,傅闻州突然开口:“等等。”
宋青柚回眸,温声问:“怎么了?”
傅闻州说:“你的手帕呢?别让他碰你。”
宋青柚:“……他还是个孩子,傅闻州,你别这么离谱。”
傅闻州耷拉着眼皮,“哦,那算了。”
云念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作。
宋青柚歉意地笑笑:“抱歉,可以开始了。”
云念点了点头,指腹搭在宋青柚的手腕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念的神情却逐渐严肃起来。
隔了好几分钟,他才松开手,抬眸望向她:“你的病……”
“她的病怎么了?是不是能治好?”傅闻州捏紧双拳,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紧张害怕,他近乎偏执地说:“云念,你答应过我的,你可以治好柚柚。”
宋青柚抬手揉了揉傅闻州的黑发,安抚他的情绪。
作为重病的本人,她看上去比傅闻洲要淡定的多:“你直说就好。”
云念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你久病成疾,而且身体底子太弱,只能先把身体调养好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他没说究竟是什么病,也没说怎么治,只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宋青柚眸色微动,没再多言:“嗯。”
傅闻州皱着眉头:“就这样?”
云念:“不然呢?”
傅闻州:“那到底能不能治好。”
云念觉得傅闻州这个人是真的执着,他现在既然给不出答案就说明暂时不能确定,这人还非得追着问。
宋青柚手心慢慢向下,抚摸他的耳垂:“不是说了吗,先调养身体,再治。”
傅闻州还想问,被门口的动静打断。
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看到傅闻州就猛扑了过来,一边扑一边夸张地哭喊:“州啊,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衣领被徐泽湛从后面硬生生拉住,徐泽湛力气大,把人往后一扯,顾白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
回头气愤地瞪着徐泽湛道:“你再把我衣服扯坏了,好几万呢!”
徐泽湛冷冷道:“他身上有伤,你不怕造成二次伤害你就继续。”
顾白楞了下:“草,你不早说!”
徐泽湛:“是,怪我。”
顾白哼了声:“本来就怪你。”
然后屁颠屁颠地往床边走,“闻州,森林好玩吗?”
傅闻州眼皮微掀,“顾白,你是不是想死。”
顾白嘿嘿一笑,“哥们这不是看你好不容易回来,问问你这个纯爱战士的冒险经历嘛!”
他这话一半是生气,一半是不走心的嘲讽。
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就为了带回一个屁大点的小孩。
要不是看他伤成这个德行,顾白恨不得一拳揍他脸上,问问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
想救宋青柚他能理解,但这人做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
不会叫上他和徐泽湛一起吗?
三个人也好比他一个人吧!
傅闻州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这会被调侃也没还回去,懒懒地靠在床上,其实也是没力气。
刚刚故意和云念吵了半天,这会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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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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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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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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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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