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距离没有人家,没必要爬山绕路,走现成的小路要节省时间很多。
进到山里面时接近十点钟,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回到水滩边的营地,只要到了那里,明天再正常返回出发时的小屋,届时提出脱离返回,此事就算是彻底瞒天过海。
回到屯溪之后让老吴变现,分到我手里的少说也有十多万块,一想到这里我就心情激动。
十多万啊!
在当时堪称天文数字,那个时候北京的房价才两三千一平,我手里的钱要是在那个时候在北京买了房真可就吃喝不愁了。
可惜我没那个远见,哈哈,不提这茬。
因为不清楚这个时候四川那帮人还在不在山上,我在绕过山头去往营地帐篷的途中就没有开头灯,万一被人注意到了再等到明天提出退出的事难免令人生疑。
摸着黑绕过山头,然后慢慢下到低处,接着月光我能看见树林里的帐篷轮廓,刚走近不远结果被我自己设的警戒给绊了一跤狠狠摔下。
慌乱间我连忙用手掌去撑地面,手上瞬间便传来剧痛,痛得我低声惨叫,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黑不溜秋的我看不清情况,只知道自己右手好像被东西刺中了,痛感传来的地方几近麻木,也感受不出到底有多厉害,只觉得疼。
这么一摔跤的功夫,我的头灯也给摔了出去,身上有不少地方都被戳的很痛。
好在帐篷那边很快就亮起灯光朝我照了过来,紧接着老黑惊讶的声音响起,“春华你怎么了?”
借着他的灯光,我才看清自己的右手手掌是被前几天我们劈砍的灌木树根给刺破了,刺的很深,鲜血顺着树根流淌,骇人至极。
“来帮我一把。”我咬着牙说,让老黑照着我的手。
我左手抓紧右手手腕,尽可能保持垂直的拔起,不想有什么残渣一类的东西遗留在里头。
阮梨听见动静也凑了过来,紧张的哎呀个不停。
手掌从木头上抽出,血流的更快了,我把手掌举过头顶,能看见手心上有个小拇指大小的洞,殷红血迹顺着手臂流进袖子里,整个胳膊肘都能感受到一种又黏又滑的奇异感觉。xǐυmь.℃òm
“快用纱布包一下。”阮梨慌慌张张的拿来纱布和碘酒。
我在老黑的搀扶下进了帐篷,任由他们给我处理伤口。
这可以说是我这辈子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以往不过磕磕绊绊摔破点皮或者给刀划破手指,再厉害点就是摔的骨头疼,那些伤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过几天就能恢复。
“你怎么搞的?”老黑捡来三根木头做成个三角叉给我架着胳膊。
我把刚才的情况给他们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没给野兽搞出过大伤,也没被别人整出过血,到头来竟然栽在自己设置的东西上头。
手掌高过头顶,纱布绷带捆好之后慢慢的不再流血,伤口中有种涨涨的阵痛,火辣辣的。
“虎皮呢?”我问。
老黑指着我身后的一个袋子说:“在那里面,卷得紧,还没一床薄被子大。”
我点点头,这东西确实算不上太大,一整张牛皮也不过半个小蛇皮袋而已。
“东西都收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去。”我说。
本来还想着明天用什么说辞退出才合适,现在倒好,现成的理由。
阮梨给我擦了脸和脚,她想给我擦手的时候被我制止了,“手别擦。”
“可是你手臂上全是血。”阮梨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我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臂,“有血就对了,就怕没血。”
血越多越好,我心里有点变态的想着,血越多越有说服力,明天才能更顺利。
晚上我把手靠在一个装衣服的袋子上睡了过去,睡的很浅,几次被老黑的呼噜声吵醒。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收拾了东西,我手不方便,只好背了一个小袋子,阮梨和老黑多担待了些,尤其是老黑,浑身上下快给袋子挂满了。
老虎被我们藏在了最大的装衣服袋子底下,用三个袋子层层封死,为的就是不让味道出来,上头又压了很多衣服,除非他们丧心病狂到把我们的行李全部倒空来检查,否则没人知道这个袋子里装着几万块的东西。
从七点出发,原本两个小时出头的路程我们硬是有走到了十一点多。
还没走进屋子里就听见里头一阵喧闹。
“哟,老杨,你的得力干将回来了!”有人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老杨咧着嘴出现在门口,刚准备向我打招呼却沉下了脸色,“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露出惭愧的神色。
屋里的人闻言哈哈大笑,我看见四川那帮人也走了出来。
尤其是那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见了我的手臂仿佛看见什么笑料似的,笑的脸都红了。
你们就笑吧,傻哔。我在心里暗暗偷着乐。
“快到屋里来说。”老杨皱着眉头把我往屋里搀扶,我也就顺着他进了屋。
屋里摆了一张大圆桌,桌上刚摆上两个菜,堂屋里堆着不少行李,还有一些猎物,我见他们的东西都不错,其中四川佬的行李堆中似乎还装着一个近似球形的东西,我估计是穿山甲。
“杀了鸡挂了彩,打到什么好东西啊?”四川那个老头问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只搞到一对鹿角。”
老杨坐在位子上没说话,我看得出他有些不高兴,毕竟我算是他这一方的人,这次虽说是过来搞老虎,搞到了三方分,但除了老虎以外的东西是大家各自所得。
我的收获也就是该上缴给老杨一部分的,类似于老板和雇佣工的关系。现在我收获微薄,他自然不高兴。
菜上齐,他们开始喝酒吹牛,我手上有伤不能喝酒,只能看着他们吹牛。
当聊及老虎的时候,诸暨佬和四川佬都拍着胸脯说自己差一点就得手了,尤其是四川那两个三十多岁的,话说得有模有样,要不是我后来亲自解决了那只老虎,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什么一枪中屁股一枪中肩胛。
不过我也犯不着去拆穿他,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凌兄弟,你们呢?有没有什么发现?”老杨忽然问我。
我尴尬的看着他,“之前是发现了一些吃剩的骨头,追了半天才发现是群豺狗。”
“嘿,跟你打野战那女的呢?”四川佬问。
我眉头皱起,“刘萍秀没回来?”
“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老杨也愣了一下。
我眨了眨眼睛,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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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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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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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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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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