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也对,阮梨一个人跑出来整晚上,她们家不应该如此后知后觉,结合刚才她老妈的举止来看,阮梨的妈妈似乎是有意这样做的。
这时五婶给出了一句话,“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儿女呢?”
“行了,过去了就是了,说多了给人听去没事找事。”五叔板着脸宣告话题终结。
我想起早上的事,连忙开口,“对了五叔,刘九斤早上来过,说初十进山。”
“初十,后天?”五叔点了一根烟,仰头看着天花板。
这时五婶娘家来的一个亲戚突然问,“进山做什么?”
这人年纪和我差不多,长得白白净净,衣着看上去还挺讲究,小时候我见过他几次,名字叫王峰。
王峰看了看五叔,见五叔不说话又扭头盯着我看。
“找老虎?”我也有些摸不准。
上次刘九斤说的那话我还记得,东坡尖附近听到过老虎叫声。
突然我又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两只东西,我便将当时的情形说给五叔听。
“有多大?”五叔来了兴趣,仔细询问。
我估摸了一下用手比划,“应该……跟土狗差不多大。”
“狗那么大?”五叔看上去似乎有些疑惑,抬手摩挲着下巴胡茬,“叫起来像猫?”
“对,远了听是跟猫叫差不多,后来我靠的近了,它就开始呜呜的叫,有点吓人。”我说。xiumb.com
昨晚我还觉得这应该是两只豹子,后来又觉得有点不对。
感到不对的原因就在于体型。
虽然我暂时没有见过花豹,也就是金钱豹,但我可没少听人说过,这东西比狗要大两号,而且似乎不会喵喵叫。
五叔沉默了一会儿后盯着我看,“是两只云豹。”
“云豹?”我先是一愣,仔细在头脑里回想有关云豹的资料,想来想去却是没有结果。
“嗯,老一辈叫乌云豹,比狗大不了多少。”五叔说着说着逐渐有了笑意,“这东西很值钱。”
我能猜到这种东西比较值钱,不过还是好奇具体价格,“多少钱一斤?”
“不按斤算的。”五叔摇了摇头。
“活的,一万一只。”他比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
我滴乖乖。
“死的没那么值钱,皮能卖到一千多吧,九五年的时候村里有人弄到过一张,卖了八百多。”五叔眼含笑意,似乎回忆到了什么。
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心里却是打起了主意。
抓到活的,比打工一年赚的都多。
“这两天你也别乱跑了,等十号和我一起进山看看。”五叔起身出门,临出去时说了这样一句。
我本来还打算晚上再进山看看的,现在也改了主意,不管十号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那两只乌云豹我是一定要试试的。
“你也会打猎?”王峰突然凑过来。
我斜着眼笑,“你也想试试?”
“我在上海读大学啊,可没时间乱跑。”王峰摆了摆手,不过我感觉他似乎很有兴趣和我聊这个话题。
我和他又聊了一阵,当听到我用弓箭打猎时,他忽然惊讶不已,“我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
“什么东西?”
“弓箭。”王峰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留个电话。”
“什么弓箭?”互留电话之后我也来了兴趣,有点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按他说的,一箭能射穿牛,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弓箭这么厉害。
能射穿牛的弓箭不是没有,但那种多是拉力非常夸张的硬弓,我这膀子真拉不开。
王峰挠了挠脑袋,给我大致比划了一下,“我堂哥去年年底带回来的,好像还是美/国货。”
听到这我有点怂了,“多少钱?”
“我哥拿回来说给我当成年礼物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好像三千多吧。”王峰说。
三千……
我当即有点退缩,这可不是小数目,兜里还剩两百多,零头都不够。
“我没那么多钱,还是算了吧。”我打了个哈哈,不想继续聊下去。
因为我觉得他夸张了那弓箭的威力,同时我也觉得自己不一定用的习惯。
万一是把极为变态的硬弓,我买来拉都拉不开,那岂不是花钱找罪受?
“你别急啊。”王峰一把拉住我。
我见状更加不敢要了,看他的样子像是火车站外推销假货的贩子似的,像是要把不好的东西急着卖掉。
“你的事情我听姑说了很多次,这弓箭我拿着也没用,我需要钱,你需要弓箭,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我不需要弓箭。”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王峰急了,“有了好弓箭,你遇见野猪啊,狗熊啊还不是嘎嘎乱杀?”
我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多钱。”
“唉。”他叹了口气坐回去,“再过两天我就要去上海了,你想要可抓紧时间。”
说完他就不吭声了。
我有些犹豫,不过也没继续提这个事,没钱是硬伤,东西好坏也没底。
他要说是把木仓,我绝对东拼西凑给搞过来。
弓箭,我手里的还能用。
于是我又想到了射中野猪被拱的情形,心底有些丧气。
下午开始零星下雨,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大家窝在屋子里烤火。
我坐不住,便跑到灶舍帮五婶烧火,土灶烧火可是个好行当,坐着不费力不说,还暖烘烘的,就是容易被烟熏着眼。
“春华。”五婶忽然叫我。
我愣了一下,从土灶后边探出头来,“怎么了?”
“去跟你叔说,借三千块钱吧。”五婶一边炒菜,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过来意思。
五婶的言外之意就是王峰说的那把弓箭值这个价。
虽然我不知道五婶是怎么确定的,但我明白一点,她不会坑我。
但是五叔那边……
“叔能借吗?”我有些迟疑。
毕竟之前我说要全职打猎他都是强烈反对的,现在还要从他那儿借钱,我感觉有些悬。
“你好好和他说,会借的。”五婶声音轻轻的,“他不让你打猎是怕你出事,后来你爷爷开口他才同意的。”
“同意了你打猎,他就不会再抓着这事情不放。”
“你叔会帮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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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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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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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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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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