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都不说话,我又接着说,“这前后就这一个峡谷,前后不知道多远的路,要动手肯定就在这周围,你见到尸体了吗?”
老黑瞪了一下眼睛,“这么厚的雪……”
“地上有块石头,雪也会比周围高一些,何况是个死人。”我摇了摇头。
阿勇张着嘴哦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她可能是弃车了?”
“对。”我点点头,“就这眼前的东西来看,八成是弃车了,只不过不清楚原因。”
说完我把车后门关上指着上面的刮痕,“老黑你觉得这是什么玩意弄的?”
老黑看了一下没说刮痕的事,“等一下。”
一边说着,他就走到加油孔边上打开,弄了个东西进去探,“车子没油了。”
“这就对了。”我咧咧嘴,“我就说嘛,不可能无缘无故弃车的。”
有个好好的车子在为什么要弃了,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没油了就说得过去,只不过……
怎么就没油了呢?
她明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要跑多远的路,没道理不准备着油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性,看了老黑的表情后便咽下了肚子,现在不适合说。
“走吧,说不定她没走出去多远,我们继续向前。”我说。
老黑却突然走向驾驶位钻了进去。
“你干嘛?”我问。
他找了找没发现钥匙,于是下车在路边积雪下翻了块石头出来朝着钥匙孔下方猛砸。
见他这个动作,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车里没油啊?”
老黑摸出线头碰了碰,冒出微小的低压火花,“我就是看看能不能打火。”
“能打火又怎样呢?你去哪里弄油?”我问,“难不成去抢别人的油吗?”
这句话刚说完,我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略做思索后还是自我否决了,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车队,最少的也有三四辆车,像刘萍秀这样单枪匹马的我是不认为能遇得上。
确认车子还能打火只是没油以后,老黑也心满意足的从车里走了出来,关上车门之后他拍了拍手,“走吧,继续上路。”
我嗯了一声,看向阿勇,“走吧。”
阿勇带着苦笑,“可别在路上碰见……”
虽然他没明说碰见什么,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她机灵得很,不会这么轻易翻船的。”
阿勇闻言沉默着点了点头。
继续上路,心情又是不一样的了,感觉心里像是悬着块石头一样。
说不上来具体是对刘萍秀安危的担忧还是害怕遇见尸体又或其他的什么。
藏羚羊脚印依旧,估计也就是二三十头的一个小群,因为脚印规模不算太大。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在一处凹陷中发现了它们昨晚栖息的位置,脚印杂乱积雪融化得比别处要厉害很多,十有八九就是藏羚羊在这里待了一夜。
“今天早上估计也就刚走两三个小时,我们加快点。”我说。
老黑和阿勇倒是没什么异议,跟着我一同加速。
我急着找到羚羊群,并不仅仅是想要它们身上的皮毛,同时也是馋那些血肉。
相比于干面条,我觉得生肉可能更容易下咽一些。
为了生存考虑,我不得不想尽办法找到它们。
我觉得现在自己就像四处觅食的野狼,无非就是带着枪。
沿着峡谷一直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太阳高高挂起,估计得九点多钟了,前方视野豁然变好,应该是走通了,到了另一片戈壁的边角。
“春华,前面有情况。”老黑拉了我一下。
我赶紧靠边,“我看看。”
拿出望远镜向前看,远处戈壁上……可不就是藏羚羊嘛。
我把望远镜递给他们,“有点不好办。”
“我们现在在这个窄地方,要继续往外走很容易就被它们发现了,到时候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要打到了估计也就几只。”
“想想办法?”老黑说。
我挠了挠头看向老黑和阿勇,“你们有啥办法没?”
老黑张了张嘴,阿勇看了看我和老黑,三个人相顾无言。
没有办法。
“实在不行就这么出去吧。”阿勇说,“能打多少看运气了。”
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的路上尽量不引起它们注意到尽量凑得近一些,趁它们逃跑之前多留出一些射击时间,哪怕能多开一枪也是好的。
决定了就开始行动,我收起望远镜就立马转向了另一边,“都过来,这边背光,不容易被发现。”
老黑和阿勇立马跟了过来,我们三个人猫着身子开始前进。
好在一路上并非毫无遮掩,偶有突出的岩壁能够遮挡一二,给我们创造出了有利条件。Χiυmъ.cοΜ
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接近到四百米左右时,终于没了任何遮掩。
我们三个人躲在一块石头后方,仔细观察着前方戈壁上的动静,因为视野受阻,所能看见的也就是前方六十度内的一切。
这块戈壁看起来比之前穿过的那些要更宽广,就看到的情况来说,一望无际。哪怕望远镜里看,距离另一头的雪山怎么说也得三四十公里左右,因为完全看不清。
“这样吧。”我扭头看向老黑和阿勇,“老黑带着枪先摸出去,我和阿勇跟在你后头,羚羊群没动静你就一直往前,要是发现它们开始跑了你就立马开枪,而且要站到外头去开枪,懂我意思吧?”
老黑嗯了一声,“我这枪是重点,出去之后给你们留下射击空间。”
“对。”我点点头,“出去的时候你也别太大意了,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老黑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去。”
“你子弹满的吗?”我问。
“放心吧,早就准备妥当了。”老黑说着就绕过石头继续贴着岩壁向外走。
可能是戈壁上与我们这峡谷内光线明暗有差异,从外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这些藏羚羊一个个的毫无所觉,很快还真被我们给摸到了最外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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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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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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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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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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