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洗过脸和脚,没有条件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没这个想法,好在这里温度低得吓死人,不出油自然也不会难受。
晚上睡到十点多钟的样子,老黑的鼾声把我给吵醒了,平时我睡的都比较沉,没那么容易醒过来,这次是因为肚子里有点空荡荡的,睡不着。xǐυmь.℃òm
瞪着眼睛看向一片黑暗,耳边充斥着外头的呼呼风声,感觉有点冷。
睡着了不觉得冷,醒着就格外清晰。
差不多熬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再次沉沉睡去,醒来时外边已经开始泛亮。
三个人陆续起床,本来我是想着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的,可转念想到只剩下最后一顿吃的,便只能先顶着饿再说。
“收拾一下出发吧,那群藏羚羊应该没跑多远。”我说,“它们晚上估计会找地方躲起来,这会儿刚开始活动才对。”
老黑正擦着枪,闻言点点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重新踏上路程,循着地上的藏羚羊脚印追踪。
一夜过去,地上的脚印已经发生了不小变化,昨天傍晚的时候这些脚印还都是比较清晰的,这会儿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了。
脚印中的积雪冻成了冰块,用手一摸甚至能感觉到有些水雾。
“估计得走不少路。”阿勇嘀咕了一声,“这些羚羊应该是那帮人打过之后逃出来的,从这边跑走了,短距离内肯定不会停留。”
我觉得他这个说法挺有道理,“也可能是被他们在这边剥皮时候的味道吓跑的。”
我们边说边走,渐渐的身体开始暖和了一点,不过相应的肚子里也更饿了一些。
人冷的时候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来维持体温,只消耗没摄入肯定不行,不多久我们三个人都觉得有些吃不消,简单讨论了一下决定把那些吃的拿来吃了。
几块压缩饼干,这玩意胃口小的人一块就能差不多吃饱,对我们来讲就少了些,得吃两三块才行。
不过眼下更像是吊命,有得吃就不错了,哪还能要求那么多。
吃完压缩饼干之后,我随意的在身边抓了把白雪含在嘴里,静静的等待它融化成水后再咽下去。
“这雪怎么那么硬?还干得很?”老黑皱着眉头抱怨。“一大把雪到最后才那么点点水?”
“你还想要多少?”我咧起嘴轻轻的笑,“要一把雪化得出一大把水。雪也就落不下来了。”
老黑颇为郁闷的嗯了一声,左右开弓抓了好几把雪塞进嘴里。
阿勇那边的情况和他类似,不过没说话就是了。
尽管能吃的都已经吃完了,老黑携带的包里只剩下最后三筒面条,可我这会儿还是觉得比刚才舒服了很多。
没吃的了想办法就是,就像之前说过的,哪怕最后啃生肉也不是不可以。
可饿就是实实在在的饿,除了吃没有别的办法。
解决完肚子问题,我们接着上路,老黑的负重越来越少,我和阿勇这边相应的挪了一些给他分担。
“前面那是辆车?”老黑忽然伸长脖子朝前看。
车?
“这里车轮印都没有,哪来的车?”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掏出望远镜看,看清楚远方那东西之后我是彻底愣住了。
“怎么了?到底是不是车?”老黑问。
我又看了几眼,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把望远镜递给了他。
他接过望远镜后没多久就惊呼一声,“这不是老方的车?!”
“我也觉得就是刘萍秀开走的这辆。”我说。
阿勇急不可耐,“快点快点,让我看看。”
老黑把望远镜交给他之后立马就转过身拉住我的胳膊,“春华,这事情不对劲啊!”
“你说说看。”我掏出烟递给他和阿勇。
“你看啊。”老黑吸了一口烟,“车子我觉得不会看错,这路上又没有车轮印子。”
说完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她应该是下雪前就到这里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结论,刘萍秀总不可能开着车子从天上飞过来。
突然我想到了之前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保护区的另一端。
现在想来,位置上还真说的通。
“走,过去看看。”我说着就悄悄向前走。
由于不清楚车子那边或者说不清楚刘萍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不敢一头冲过去,只是沿着峡谷岩壁缓慢靠近。
车牌还是她出门时的那个,整个车底盘完全被积雪挡住,驾驶位车门是虚掩着的,人应该不在车里。
靠近到车边,老黑立马端着枪悄悄摸上前,朝着里面瞅。
“这边有刮痕啊。”阿勇在右边说。
“哪里?”我说着就走向他那边,刚走过去就看到了车子右边后门的位置有一条深深的刮痕。
“不太像是简单的刮,倒更像是从侧面撞到的?”我说。
老黑也转了过来,看了几眼后伸手去拉车门,打开后车子里的情况一目了然,空空如也。
“这是咋回事?”老黑把头探进车里查看,“一切都正常,就是车子上一个印子,人没了。”
“会不会是被人抢了?”阿勇小声嘟囔。
我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个我想到过,但是感觉不像。”
“怎么不像?”老黑看向我,“我觉得勇哥说的很有可能啊,不然怎么这样了?”
我看着他和阿勇,然后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周围几百里都没人吧?”
“你扯这犊子干嘛?”老黑皱起眉头,“我觉得她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
“别急,听我说。”我说,“这周围没人,如果是被人抢了,抢她什么呢?或者说抢完了之后呢?”
老黑愣了愣,“到底啥意思你说明白点啊。”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车子还在,要么她是不要车子走了,要么就是像你说的,死了。”
“走了不去提,死了的话,怎么死的?抢劫被杀,还是强奸被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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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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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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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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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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