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会意,跟我走了过来。
“靠谱不?”我问他。
阿勇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挣扎,“不好说,现在额尔古纳很少有人去,搞不清楚。”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问,“真有他说的那么多驯鹿?”
“不是额尔古纳。”阿勇摇了摇头向我解释。
他说了好一会儿,急得马国峰在一旁直咂嘴。
听了阿勇的解释后,我觉得可以去试一试。
毕竟富贵险中求。
小面包挤下八个人,还有几个包显得很拥挤,马国峰和他那个年轻些的家伙缩在前头,我们六个则在后方,直奔额尔古纳市。
今天提到额尔古纳市,大多数没去过的人是不懂那里有什么,少数人可能会想到俄罗斯族美女。
但我们要去找的是鄂温克猎人。
鄂温克猎人与鄂伦春猎人是两个不同的流派。他们的地理位置也就是大兴安岭左右两边,之前提到过,鄂伦春猎人一人双马,一马骑乘一马驮运。
春打鹿胎、夏打鹿茸、秋打棕熊、冬抓狍子、全年打犴是他们的打猎风格。
而鄂温克猎人则又有不同,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叫驯鹿人。
同时被称作中国最后的游猎民族,鄂温克族。
当汉人还没有来到大兴安岭的时候,这个神秘的族群就生活在这片冻土之上了。这片绿色的森林宝库没有被开发之前,森林是茂密的,动物是繁多的,那时候没有公路,没有铁路,山林中的蜿蜒小路上行走的都是游猎民族—鄂温克和鄂伦春。
他们起源于呼伦贝尔湖畔,会随着驯鹿群的迁徙而迁徙,每年从呼伦贝尔湖畔迁徙到俄罗斯境内,接着又回到原地。
现在的鄂温克族自治旗只有很小一块地方,随着全面禁猎也逐渐没了驯鹿人。
传说他们能够与驯鹿交流,能够把野生驯鹿调教得像是家养宠物一样。
穿着鹿或狍皮制成的长衣,骑着驯鹿游走在山林之间。他们野外的住所与鄂伦春猎人类似,都是用木头堆积成的圆锥形窝棚,十分简陋。
与鄂伦春不同的是,鄂温克族人不论男女都会驯鹿,而驯鹿即为他们部族的吉祥物、图腾与衣食父母。
有点类似我们汉族人所说的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但是鄂温克那边禁猎工作做得同样很严,严到什么程度呢?
禁猎之后每年都有不少老猎人死于酗酒,断了命根。
我不知道马国峰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不确定他如何知道驯鹿群到了额尔古纳境内,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心动了。
我觉得鄂伦春这边有部队拉练,鄂温克这边或者说额尔古纳这边肯定也有。
不过马国峰说还有很多人都会到,看样子应该是一场猫鼠游戏,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从先锋村前往额尔古纳境内最近的路就是顺路回到阿龙山镇再沿着激流河往北到满归镇再向西。
估计马国峰挑晚上出门也有躲过一部分眼睛的意图。
车子开了四五个小时,到了一个叫第四科德拉的山脚。
我们在山脚下的车,晚上一片白茫茫,包括山里也是这样。
激流河就在不远处奔腾而过,这河水并不深但是流速很快,就我一路过来看到的都是白色的水花,极少有静水的地方。
“今晚再走十里地,我们进山之后再考虑明天?”马国峰找到我和阿勇说。
我不太熟悉这边,全凭阿勇跟他沟通。阿勇的意思是随便,只要保证安全就行。
马国峰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安全没问题,“这边的不对都守着鄂温克,管不到我们这。”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感觉是替鄂温克族感到悲戚,毕竟这本是他们世代沿袭的生活方式,如今倒像是被圈在笼子里的猛兽,出不去、动不了。
这边靠近呼伦贝尔大草原,山峰并不太高,但是很多小山小坡,整体上有点类似于丘陵的感觉,冬天树木很多都开始落叶,雪随着风吹进衣领子,冷得人想钻被窝。
一直走到快要天亮,马国峰才让我们找地方扎帐篷睡觉。
我们只带了两个小帐篷,毕竟最初的打算是去到鄂伦春那附近的地窨子去的,带帐篷也只是解决地窨子太小挤不下的问题。
现在要我们六个人挤两个小帐篷,说实话有点难办。不过大家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都累的够呛,也就顾不上那么多,我跟阿勇老黑方飞龙四个人挤一个帐篷,阮梨和刘萍秀两个人睡一个。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脑袋还有些迷糊,跑出帐篷看了一眼,马国峰那边还没有动静。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只不过比昨天要小了很多,地上的积雪差不多十七八厘米,就是手小的人一乍的样子。
趁着那边还没出来,我跑到阿勇身边拍了他一下,他才刚醒,懵懵懂懂的,一脸疑惑的看向我,“干嘛?”
“马国峰靠谱吗?”我问,说完又觉得不太对,于是换了个说法,“他说的这事情你怎么看?”
昨天晚上听说人均能搞到两三万我就心动了,这会儿再想起又有些犹豫。
真有那么好赚,他为什么要拉上我们一起?
有钱谁不会自己赚?
能让他舍得分享出利益,那么所要面对的情况肯定同样不简单,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人多不吃亏?xiumb.com
打猎什么时候靠人多了?
阿勇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后才轻轻的拖了个长音,“嗯……我以前听过,倒是没来过,这里每年都要打死人。”
每年打死人?
“怎么打死人?”我愣了一下,“打架还是枪?”
他微微摇了摇头,“都不是啊,打架和用枪不都被人知道了?”
“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懂了,不是打架又不是枪杀,还不被人知道?
“到底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我试探着问。
阿勇扯起嘴角摸了一把脸,“我也就是听说过啊,没来过。”
“那你听说了什么?”我皱起眉头,搞得我越来越迷糊。
阿勇看了一眼方飞龙和老黑,他们两个人还躺着,不知道是睡是醒。
“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人没了,不知道怎么弄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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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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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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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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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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