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翻旧账,也无需与这群尸位素餐之辈浪费口舌。看在其背后家族的面上,王耀不会直接将他们集体罢免,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要职不可能继续由庸人霸占,这些官吏势必将被清扫到边缘地带,待到时机成熟即可彻底清除。
“正南先生,久仰大名!”
赶走一帮闲杂人等后,王耀只觉得神清气爽。那等污浊之人就是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仿佛都会散发出腐朽气息。
面上露出一抹笑容,王耀望向刻意留下的沮授审配等人轻轻颔首,旋即先向审配拱手道:“先生之忠烈慷慨,本侯素有耳闻,今日得以相见实乃快事!”
那审配寻常身材,五官外貌也是平平无奇,唯一与众不同的便是胡须茂密,一双眸子精亮有神。
因为天性正直,审配一直不得志。从王芬到贾琮,从郡里到州府,他一直都不被众人所接纳,两任刺史主官虽然都算好官,但同样都没有重用他。www.xiumb.com
正直是很好的品性,但如果凡事都要插上几嘴,就容易引人厌恶了。
王芬和贾琮虽是好官,可也还没有高尚到脱离俗人的范畴,故此知审配之才干却不愿重用,常常将其无视忽视。
如此时日久了,便是审配自己都产生了怀疑,他是不是天生不讨喜。故此被新任刺史刻意留下且以礼对待,审配颇为意外,同时也萌生出感动来。
“侯爷大名,职下早就如雷贯耳,今日相见,果真是不拘俗套的大豪杰!”
审配拱手回礼,同样露出了笑容。
他对王耀的感官很好,这并非只是对方以礼相待,而在其敢于改天换地的大魄力。冀州乱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诸多庸官已成气候,昔日刚烈如皇甫嵩,上任后也不敢大动干戈,对治下的贪腐毫无办法。
皇甫嵩做不到的事,老好人王芬就更做不到了。贾琮比前两位要好些,起码会坐车巡视各地,听取来自民间的声音。
不过也就这样了,贾琮远视广听,能察辨美恶,却对乱象无能为力,这倒也怪不了他。毕竟其出身兖州,乡党都在南方的东郡,常年又在交趾为政,忽然调到冀州来无有几个心腹嫡系,纵是有整治的决心,也实在没有臂膀去执行。
而王耀就截然不同,人还没到高邑就开始巡视各地,一旦查到贪赃枉法的地方主官直接就拿下。如果事态严重,甚至会将其就地斩杀,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极大程度震慑住了冀地大小官吏,连带着这几日高邑城的政务系统都清明了不少。
这一切审配都看在眼里,他是一个刚烈正直之人,深知乱世当用重典,不得不说王耀的做法非常对他的胃口。
“欸,什么豪杰不豪杰的,在其位谋其事,本侯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王耀将视线转向审配身旁的披甲战将,微笑道:“麴将军之名,我也常常听闻,今日相见,果真是个英武不凡的勇士。”
那麴义膀大腰圆矮壮敦实,一眼看去便是出自边陲凉州的猛人,身形竟与董胖子有些相似,都是可以生撕虎豹的勇士。
得王耀夸赞,麴义显然很是开怀,他躬身抱拳、欣喜道:“末将仰慕义公将军很久了,今朝能够在将军麾下听命,实在是三生有幸!公若不弃,末将定为明公赴汤蹈火,纵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王耀闻言微笑颔首,神情倒也没有多少变化。
麴义他是知得的,此人出身凉州,精通羌人战法,其部曲私兵皆为善战精锐,他统率的部队有一个响亮的大名,便是人尽皆知的先登营。
此营人数不多却异常精锐,算是步弩混编部队。前排持盾拒敌,后排放箭远程杀伤。
弩士们身披铁甲手持劲弩腰别短剑,在麴义的指挥下,一战成名击敗了势头正猛的公孙瓒。堂堂精骑白马义从,以数倍兵力冲杀而来,却也拿先登营毫无办法,最终只落得个尽数饮恨的下场。
毫无疑问,麴义怎么都算得上一流大将,在他昙花一现的作战生涯中,其释放出的璀璨光芒亮瞎了一众诸侯的眼,倘若不是很快就因骄恣被杀,必定将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
不过要说他死得冤倒也谈不上,毕竟麴义本就是背主之人,有过背叛韩馥的经历在前,他只能慎之又慎,更何况顶头老大还是满腹疑虑的袁绍?在袁本初面前,这有过前科的麴义还恃功自傲,袁绍被一堆奸人环绕,稍微被撺掇后痛下杀手简直再正常不过,他死得真不冤。
熟知这段历史,叫王耀会用麴义,却也不得不多思虑一番。
倒是不担心对方叛变,此人和演义里的魏延很相似,都曾背主,但背弃的主子都是无能愚蠢之辈。在遇到他们认定的明公之后都会变得忠心耿耿,可惜天性孤傲不被同僚认可,终究落得个凄惨结局。
可从某个角度看来,这等从不拉帮结派甚至满朝仇敌的孤臣,往往也是最忠诚不过的。
因为他们除了效忠主家,根本没有其他选择。韩玄那等软弱无能乱杀大将的主子,魏延出于愤慨救下黄忠将其反杀、开门降于刘备,没人会觉得有何不妥,再者魏延原本就是要去投靠刘备,只因寻不到对方,这才投效于韩玄,然而对方不辨是非乱杀大将,也就怪不得下边人反水了。
韩馥就更不用说了,连韩玄都不如,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一家子。
坐拥冀州宝地,麾下还有一干贤臣,韩馥却不敢跟袁绍敌对,甚至连听到对方的名号就瑟瑟发抖,以至于直接将冀州拱手相让,叫忠心部曲心灰意冷。
最搞笑的是到最后袁绍都没想杀他,韩馥却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如此怯懦鼠辈,审配在其麾下还因正直而不得志,可见其非但软弱还很奸邪,麴义叛离他也是合情合理。
不问缘由只看性质,难免有失偏颇。如果因为过往无奈犯下的一些过错,就给人永久性的打上不能重用的标签,那格局未免也太小了些。
故此,即便知晓麴义不是一个很安分的将领,王耀也没有因此产生偏见。
他端坐主位,沉吟片刻道:“久闻麴将军麾下先登营大名,然百闻不如一见,可否请将军操演整训一番,让本侯看看这精锐之师究竟有多善战?”
麴义听声一怔,虽然有些意外却毫不迟疑道:“义公之令,莫敢不从!”
“先登营日日操演,这会就在营中演练,不知明公眼下可否有……”
“走罢!诸君且随我同去观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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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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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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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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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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