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护理学》
《妇产科护理学》
《临床营养学》
《生理学》
《病理学》
《人体解剖学》
……
……
……
桢眼角抽搐地瞅着自己面前堆的这一大摞书,压力山大。
不不不,她要为自己的师母、替凛为玖辛奈大人做事的决心自然没有任何改变。她也曾经想象过在她前进的路上会出现什么样的阻碍——但问题是,这一大堆阻碍当中并不包括一大堆书本啊!
或者还是换个方式来考虑这件事的好。恩……在学校当中学习、考试总比走上了战场要轻松很多;面对书本也要比面对敌人压力来的小——毕竟一本书不可能自己蹦起来揍她。如果说她连几本书都制服不了,何谈将来大老远地跑去雾忍村面对水影给凛报仇呢?
那就……开始吧。
桢开始了自己挑灯夜读的经历。以前在学校里,她时常在家或是医院休病假,只能靠读书来打发时间。所以说,虽然她的实践课成绩一塌糊涂,但文化课可算是名列前茅。不过这种事的基础在于她有时间读书上。而现在呢?白天她需要跟在护士们的屁股后头,仔细观察他们的手法和与病人们交流的方式;晚上的时间总算能空闲下来,她便极力缩短自己的睡觉时间,把热情倾注在书本上,反正她之前的一段时间已经睡得太多了。
还好,这“洞察之眼”带给她的好处不止攻击大脑和窥探人心,其他方面也有些体现。比如——她晚上看书可以不开灯,能稍微节省些电费。不过有一次她看书看累了去上厕所,被镜子里的那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双眼漆黑的女孩吓了一跳之后,就再也不敢这么干了。而且,虽然这双眼睛可以让她一目十行地看书,却无法增强她的记忆力。这也让桢怨念了很久。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收到了一些成效。因为一周之后,她通过了琵琶湖大人的考试。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琵琶湖大人在考试当中给她放了不少水。这一周当中,她只是勉强把这几本书翻了一遍,根本没法熟记下来。可是琵琶湖大人的考题就是她印象还算深刻的那几段里。不过,虽然初试通过,严厉的琵琶湖大人也说了,从现在开始直到玖辛奈生产,桢每天都需要抱着一种“世界末日要到了我要赶紧背书”的紧迫感。而且,以上书目只是入门级的学习材料,等她背熟了这一堆,还会有新的书目等待着她。
桢:世界末日要到了谁还背书?
可是她不能提出反驳意见。海口已经夸下了,那么她就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在医院当中“实习”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桢也见到了不少熟人。陪着夏江来产检的秋道泠,到医院包扎伤口的止水,打群架打到鼻青脸肿的阿斯玛……他们见到她的第一反应都是:
咦,你又不是医疗忍者怎么会在这里?
桢只能作高深莫测状不予回答。
这些天她守在医院里,把其余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她没有时间到处闲逛,没有时间和队友们聚会,没有时间去关心她从前曾经关心的一切——美食、漂亮衣服、新电影等等。当然了,她更没有时间去考虑卡卡西。事实上,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想起过这个人的存在了。
直到阿凯一脸凝重地来找她。
阿凯和惠比斯偶尔还是会过来看她的。他们可以在一起吃午饭,谈论一些最近的新闻,说说笑笑一番,总算还能找到些当初井一班的影子。不过,阿凯从没有单独过来过。看他的脸色,桢总觉得自己这个一根筋的队友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需自己出谋划策。
“咦,你怎么有空过来?”
刚刚观摩完护士前辈给一屋子鬼哭狼嚎的学生打针,桢坐在护士站里,手里拿着注射器,一边回想着前辈的手法,一边用针头往自己胳膊上比划。见到阿凯过来,她如释重负地把注射器放下。面对着队友,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她不需要向阿凯打听什么事。阿凯这家伙心思浅,既然能过来找她,就肯定会一五一十地把话都说出来。
阿凯“恩啊”了一会,用手把原本服帖的头发挠成了个榴莲。
“桢,我想跟你说说卡卡西的事。”
桢张着嘴巴僵在了原地。她呆呆地看了阿凯几秒钟,无语地转开了目光。
水门老师也罢了,他是卡卡西的老师,为了自己仅剩的学生过来找她也算是情有可原。可阿凯呢?阿凯本来是与卡卡西毫无关系的,结果,由于她的原因,她撺掇阿凯缠上了卡卡西,阿凯和卡卡西交上了朋友。然后……然后,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卡卡西说再见的时候,阿凯就蹦了出来,开始提醒她她之前干过的亏心事?
她是不是真的没办法摆脱卡卡西了???
“桢,桢,你你你听我说啦,”阿凯一见桢的表情,赶紧连声道,“那啥……我觉得卡卡西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的,真的,我不骗你!”
呵呵呵……别说卡卡西了,就算是她,最近的状态难道就对劲了?只不过她是有目标支撑着一步一步走下去,而卡卡西嘛……他好像没有什么目标。
额,不对,卡卡西不会是把她当成了目标的吧?那天他被她狠狠地拒绝了之后,就……出了什么阿凯所说的新状况?
“哦……”桢牙疼一般咧着嘴巴,“这样。”
要说当初阿凯刚刚去向卡卡西挑战时,可是天天都被他修理得很惨的,卡卡西一定也困扰得要命吧?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在阿凯背后煽风点火的她吗?
难道说现在到了自己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现在对什么都不关心,对什么都不在乎,我那天告诉他水门老师接任的日子定下来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说这家伙会不会是……”阿凯脸上的肉纠结成了个包子,他翻着眼睛,竭力想找出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卡卡西目前的状态,“……厌世了啊?”
厌世?
队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虽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卡卡西并不需要为他们负责,但是……桢可是领教过这家伙的圣父属性的。他绝对是把他们的死因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卡卡西的生活当中也不是只有队友啊,他还有老师,还有师母,还有阿凯这个朋友啊。
厌世?有点严重吧?
“我觉得他应该就是心情不好吧?没事的,你多找他打几场就好了吧。”
桢淡淡地说道。这个有关于卡卡西的话题她可是十分不喜欢的。
不过,转念想想,前一阵子她自己的状态有能有多好?阿凯他们也是十分担心,想了各种办法逗她的呢。想到这,桢心里那股对阿凯为了卡卡西过来找她想办法的怨念减少了很多。
阿凯绝对是个合格的好朋友——如此来说卡卡西真应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额,还是算了。
“我看到他就觉得现在他肯定打不过我了……”阿凯哀怨地叹了口气,“他可是我一辈子的对手!对手出了问题我就算打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好吧,这倒也是。
“我担心的不只是他一蹶不振,”阿凯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你知道我那天去找他时,他在干什么吗?”
说老实话,卡卡西这么无趣的人能干什么?顶多也就是往死了训练吧?不过为了配合阿凯故意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桢还是很给面子地“什么”了一句。
“他正在看书!”
看,她就知道!瞧阿凯这模样,总不会是一不小心看到卡卡西在偷看十八禁了吧?
阿凯瞪着无语地耸肩的桢,立刻紧接着说下去:
“你知道他在看什么书吗?那叫什么来的?哦对了,《论死亡的一百种方式》!老天啊,他该不会是想自杀吧?我以前听你们说过自杀可是要下地狱的!你说卡卡西该不会这么想不开吧?而且……而且,而且带土和……恩……可都是英雄,他们肯定会上天堂,卡卡西要是自杀了跟他们也凑不到一起去啊……”ωωω.χΙυΜЬ.Cǒm
本来桢的心情由于阿凯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低落,结果听到后来,她心里涌起的那点悲伤迅速消失得一干二净。
恩,她觉得自己应该经常和阿凯这种二货在一起才对!
“哎……”桢叹了口气,“放心吧,那本书不是教人自杀的。”
一见阿凯半信半疑地瞅着她,她又耸耸肩,说道:
“那个是凛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不会乱来的。”
“哦……是吗?”阿凯依然有些迟疑,不过他的表情很快放松了下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那天看到卡卡西看这个书,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就像个偷@窥狂似的跟了他好几天,就怕他突然想不开……”
朋友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卡卡西你简直是幸运值爆表!!!桢立刻觉得自己不亏心了,一点都不亏心了。
阿凯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桢,过几天水门老师接任,你去不去?”
“……我得听医院的安排,”桢说道,“你知道,医院里里总要有人值班的,说不定就轮到我了呢。”
终于把阿凯敷衍走了,桢重新捡起桌上的注射器,换了个针头,又开始往自己胳膊上比划。
在她的设想当中,她其实只是充当一个人形彩超机的角色,而不需要承担其他的一些责任。然而,在事事追求完美的琵琶湖大人那里,这显然非常不够。琵琶湖大人希望她在当好人形彩超机之外再做一个合格的护士,虽然她不可能做一个医疗忍者,但至少也要熟练掌握清创缝合打针解毒吧?不然在医院里的这些天岂不是要虚度光阴?
她往胳膊上戳了几个针眼,正在呲牙咧嘴的当口,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温柔女孩手拿一张打印纸,安静地顺着走廊走了过来。一见桢正低着脑袋窝在护士站里练针,她没有吭声,而是耐心地等在一边。
直到桢把针头从皮下拔出来,长出了一口气,这女孩才开口问道:
“你在练针?”
桢抬头看了她一眼,干笑了一声。
“是啊,不过我的手法还是不行,疼得很。”
女孩从桌上放的小盒子里拿出棉签,给桢按在最新的那个针眼上止血。在那针眼附近,已经有了两个不再出血的针眼。她看了看桢的小细胳膊。
“没事的,多练练就好了。”
几分钟后,桢把桌上的注射器收了起来。
“美宇姐,我觉得我怎么练都赶不上你们。”桢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的神情有些愁苦,“我是不是太笨了?”
“哪有啊!”美宇轻声叫道,她摆了摆手,“你就是起步晚了些,没关系的。慢慢练总会越来越出色的对不对?小爱姐总是批评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她也是着急……”
这个小爱,也就是木叶医院的护士长了。桢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都是被分配给她带的。而美宇则是个资格比桢老一点的年轻护士。这两个人都是普通人,而不是像桢一样的忍者。
“老实说,我还更羡慕你呢!”美宇笑眯眯地说道,“你是忍者啊,可以做好多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桢笑了笑——其实当忍者又有什么意思?这些天她过得并不比当年病在家里的日子更舒心。
然后她就看到了美宇手里的那张纸。
“这是什么?”
“哦,差点忘了,”美宇从桌上拿起了一支笔,“四代火影要接任,肯定有好多人都想去仪式现场呢,小爱姐让我统计下,看看那天谁愿意留在医院里值班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她的语气明显有些不确定,毕竟——火影接任,如此盛大的场面谁又愿意错过呢?就算是安排某人留守在医院里,那人恐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
“你怎么定?”
美宇瞅着桢,例行公事一般问了一句。看她的表情,似乎已经认定桢会哭着喊着要去参加火影接任仪式了。
“我就不去了,”桢拉过那张空白表格,在“值班”那一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到时候你要是去了现场,可一定要回来好好跟我说说那个场面啊!”
“为什么?你不想去吗?”
“我……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热闹,”桢又抓了抓头发,“再说我现在也没空去参加这些活动,现在时间根本不够用的。我和你们差得太远了,不抓紧时间根本不行啊。”
美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挤到前排去好好看!”她斩钉截铁一般挥了下手,“不过我还真佩服你呢!这么大的场面……换了是我一定挤破脑袋也要亲自去看!”
如果是从前的桢,肯定无论如何也要前排围观的吧?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很多事,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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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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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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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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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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