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之上看得出写着两个大字,但可惜李天这个文盲,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
这时,李天发现王冕一直在紧紧的看着自己,一边看,一边还露出期待的表情。
看得李天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为了不让王冕发现他是个文盲。
毕竟他刚刚还装得高深莫测,转头就问人家这两个字怎么读,也太过丢脸了点。
于是,李天强装镇定,道,“王大人这是何意,不如直接说来?”
王冕闻言,正想激动的介绍,突然意识到不妥,“若是直接告知李大人,这蒙训之书乃是我所作,那哪怕李大人看出什么不足之处,为了顾及我的面子,也不一定会直言……”
想到这里,王冕有了主意。
为了得到公正的评价,他打算暂且隐瞒这本书的出处,于是道。
“李大人有所不知,这本蒙语,乃是在下的一位老友所著,在下这位老友本身也是一名博览群书之人,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著写一部能够广为流传的蒙学之作!为天下幼孩的启蒙教育打开一道捷径。”
“而经历数载,在下这位老友终于有所结果,最近才将这部蒙语放在了鄙人这里,鄙人深读数日觉得颇有见地,但也认为有许多不足之处,恰巧那日碰到了李大人你,因而便生出分享之心,一时冲动便将李大人你约来,望大人您也能读上一读,最好给在下这位老友留下一些见的。”
李天听罢,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暗道,“感情是叫我来给点建议的,这倒是小事一桩。”
于是他将《蒙语》捧起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
发现几乎都是他认不得的字,不过偶尔也能蒙对一些。
可就他能看懂的这一小部分来说,给他的感觉却是无比的晦涩。
李天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分明是一本启蒙的书,可里面都是一些长篇大论,就像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要不就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内容,连我都看的这么费劲,更别说是给小孩子看了,这哪能用来当作启蒙之作呢?”
不过为了不冤枉了这本书的作者。
李天还是放下了书,对王冕道,“我方才看了一些,不过事出突然,一时我也很难看得全面,既然王大人您方才说已经研读了好几日,不如就由王大人您,直接挑选出其中一些比较重要精辟的片段,念于我听吧,也方便我给出些全面的建议不是?”
王冕闻言,也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将立刻将《蒙语》接了回去,翻阅起来。
这本书本就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其中哪些部分最得他心,他当然无比了解。
所以很快便翻到了中意的片段处。
随即神情满意享受的读了起来,“夫童蒙之学,始于衣服冠履,次及言语步趋,次及洒
扫涓洁,次及读书写文字,及有杂细事宜,皆所当知。今逐目条列,名日《蒙语》。”
“若其修身、治心、事亲、接物、与夫穷理尽性之要,自有圣贤典训,昭然可考。当次第晓达,兹不复详著云。”
“……”
王冕在一头孜孜不倦,念得摇头晃脑,享受无比。
但另一边的李天此刻却已经听得头昏眼花。
强忍着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硬生生又听了一刻钟的时间。
最终还是无法忍受了,急忙抬头制止了王冕的诵读。
王冕闻言,神情还颇为满意,像是陶醉在自己的佳作之中,对李天期待问道,“这些内容都是鄙人比较喜爱的部分,不知李大人是否与鄙人同感,或是有什么不足之处,李大人畅所欲言即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王冕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出来,他自己是很骄傲。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这部精心所著的《蒙语》当然是有不足之处。
但刚刚他读出来的部分,可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华。
大抵是不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起码王冕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就在王冕话音刚落之际,李天就再也忍不住的摇头斥道,“不足之处?当然有!而且处处都是不足!简直就是糟粕!让我听都听不下去!”
李天说话时,也是满脸的厌烦。
其实原本来说,他就算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大概率也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可谁让他刚刚硬生生承受了小半个时辰的煎熬呢?
他前世就最是讨厌上课,更何况现在还是一对一的“高浓度”输入!
因而,被王冕这一顿“输出”,折磨得李天现在是烦躁不已!
一时也就没控制住情绪,将心里话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但李天这下是痛快了。
可本来还一脸骄傲的王冕,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凝固,那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试问,自己无比自傲的成果,被别人当面直接喷成是“糟粕”,换了谁谁能忍受得下去。
好在王冕怎么说也是祭酒大人,是国子监的老大!修养还是有的,哪怕面临这般情况,也没有一巴掌甩在李天的脸上。
王冕好不容易才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但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而且被李天这么一说,他对李天的感官都不免有些变化。
原本他无比钦佩李天的才学,才会将李天找来。
本以为会与李天相谈甚欢,最后甚至成为知己。
却不想被李天批判得什么都不是……
在他看来,李天根本没理解他在《蒙语》中所注入的心血,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没有水准的话来!
若是李天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他说不得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是继续留下李天,还是上奏陛下赶走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了!
念及此处,王冕神情阴沉,尽量保持自己语气的平和对李天道。
“李大人此言恐怕有些不妥,鄙人以为从这本蒙语中轻易便能看出,其倾注了作者太多的心血,哪怕许多地方还有不足,但总体来说还是一本可圈可点的启蒙之书,怎么会如李大人您说的那般不堪?更不该被称作糟粕!”
哪怕王冕已经尽力控制,最后两个字却还是忍不住加重了许多。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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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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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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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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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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