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在深夜划破云霄,门外的人,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急着要炸开。
屋内众人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无不是紧张地盯着门口处。
叶初柳眉微挑,对着门口守着的佣兵挥了挥手,扬声道:“开门。”
不多迟疑,佣兵按照叶初的意思打开了房门,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了棍棒,一旦有什么意外,先丧命的,也会是他们。
率先进门的,是穿着整齐的保镖。
六名保镖身后,则跟着笑容满面的楼信峰。
他扫视一圈,看着楼家正厅内站着数名佣兵,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就这点人,也妄想跟他对抗吗?
“伯父,这个时间点来楼家,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叶初倚靠在沙发上,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缓慢交叠在一起。
她姿态清冷高贵,像是绽放的高岭之花,令人无法亵渎忽视。
见叶初表现得如此淡定,他瞬间怀疑其中有诈。
楼信峰脸上的神色略变苍白,他上前的脚步也顿时停住,随后警惕地看向四周,确信人手是不是如他所见,只有这些。
“伯父,别慌。”叶初扶着额头,倾斜身体靠在沙发扶手上,“如你所见,楼家上下就只有这么点人守着,跟你带来的人相比,不足挂齿。”
楼信峰视线上下打量着叶初。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长裙,抹胸款式很附和她的气质。
肌肤雪白宛若凝脂,堪称绝色的面庞虽没有妆容,却更显得清新脱俗,尤其是她唇角勾勒起的笑,简直摄人心魂。
这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打算剑走偏锋了?
楼信峰心里冷哼一声,迈步上前坐在叶初对侧。
“王妈,上茶。”叶初冷声开口,暗藏杀意的冷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楼信峰,“伯父,已经太晚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海涵。”
是服软的姿态。
楼信峰心里就更加有底气了。
他仰起头,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脸上的笑意使皱纹都堆积在了一起。
“初初,好歹你也是楼家的少夫人,对我一个外戚这么尊重,不太好吧?”
话落,他看着王妈端来的茶水,扬手制止。
“王妈,你都这把岁数了,就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让初初招待就好。”
王妈脸色顿变,险些就要开口骂人。
叶初俯身上前,主动将茶壶端起,倒了杯热茶推到楼信峰面前:“伯父想喝我倒的茶,直说不就好了?”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楼信峰大笑,看着面前的茶杯,却没有要动的意思,“老爷子出事的事情,你跟楼韵尘瞒了那么久,却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啊。”
他把自己夸的好像很聪明一样。
“您想要什么?”xǐυmь.℃òm
叶初勾了勾唇角,摄人心魂的水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冽。
“是要楼氏股份,还是要楼家的继承权呢?”
楼信峰眯了眯眼睛,目光穿梭在叶初曼妙的身姿上,贪婪笑道:“我不喜欢做选择题,你应该明白,我来了这里,就是全要的意思。”
“还真是贪心。”叶初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眸光瞬间冷下来,“你有这份心,却未必有这个机会。”
楼信峰知道她在指什么。
“你还指望楼靳然能从西城赶回来主持局面吗?”
他嘴角的弧度就快要裂到耳后根。
“别做梦了,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说不准,你何必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楼信峰,你别太过分了!”
旁边的成展忍无可忍,怒声开口。
闻声,楼信峰老脸顿时垮下来,大手一挥,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断我的话?!”
他对着远处的保镖招招手。
“把他的嘴堵上!”
保镖迅速上前就要动手。
叶初出深吸一口气,出声制止道:“伯父,何必跟一个管家动怒?”
甜美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只是那婉转的腔调,都让楼信峰的心弦颤了颤。
“初初,既然你劝了,那我就饶了成展这次,他要是再敢出言不逊你也别怪我下手太重。”
叶初没有说话,沉吟不语地盯着楼信峰。
“你还年轻,跟靳然接触的也不久。”楼信峰话锋一转,笑得格外猥琐,“靳然这小子,不会疼人,但是我会,只要你肯答应,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王妈在旁边听着,衣角都快被她扯烂了。
要不是少夫人提前叮嘱过,不能随便开口惹怒楼信峰,她早就冲上去给他两巴掌了!
“不知道伯父今日来,准备得有多充分,竟然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在楼家站稳脚跟。”
叶初试探性地询问着,单手摩挲着玉镯,感受那份冰凉温润的触感,才暗暗压下了心底的杀意。
误以为她是妥协了。
楼信峰也不藏了。
他对着远处的助理招了招手,扬声自豪道:“把东西拿出来吧,给初初开开眼。”
众人的呼吸停顿了一刹那。
叶初眸光冷厉的盯着助理,在见到那玻璃罩下的东西后,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冠花?!
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居然是在楼信峰的手里!
“认识?”楼信峰看出叶初的震惊,当即笑得更张狂,“想当初,我为了得到冠花,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不过还好,有余沫诗那个蠢货帮我。”
他站起身,悠闲自得地走到冠花旁,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摸索着玻璃罩。
叶初眸底的寒霜彻底弥漫,她冷冷地盯着楼信峰,质问道:“余沫诗,为什么要帮你?”
楼信峰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意顿时癫狂起来:“当然是不择手段啊!”
他瞪大眼睛,像是尝到了味道极佳的美食。
“不过,余沫诗虽然比不上你那么漂亮,但感受却很是不错啊!”
听到这里,叶初已经了然。
没有再听下去的欲望,更没有再耗费时间的兴趣。
她缓缓站起身,红唇勾起一抹宛若冰霜的弧度,在笑,却又散着令人惧怕的威压。
“楼信峰,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进门开始,就没见到过楼韵尘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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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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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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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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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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