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从进门开始,只顾着看周围的人手和叶初,完全没注意到楼韵尘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了?”
叶初唇角微扬,勾勒出的笑意宛若蓦然绽开的玫瑰,妖艳绝美,却浑身带刺。
“现在意识到不对劲,是不是太晚了?”
她扬手拿起桌上的匕首,玩弄于鼓掌之中。
楼信峰脸色惨白,视线上下乱扫,生怕有藏在暗处的人会突然对他下手。
“别怕。”叶初眸光凝在匕首上,姿态雍容自若,“我不会让人在楼家对你动手的,免得脏了楼家这块地。”
“楼韵尘去哪了?!”
楼信峰忍无可忍,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紧拽着身侧的保镖,寻求一些庇护。
他飞速旋转着思维,试图猜出楼韵尘去干了什么。
叶初没理会他,只神情漠然的把玩着小巧锋利的匕首,虽然是水果刀,可用在人身上,也能成为一把不错的利器。
真不知道,这匕首落在楼信峰那丑恶贪婪的脸上时,能绽放出怎样的血花呢?
想到这里,叶初才轻抬眼皮,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楼信峰,嗤笑道:“楼信峰,你用你那不足核桃仁大的脑子,想出什么了?”
这蠢货,但凡能想明白一丁半点,也不会大摇大摆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楼家了。
“叶初!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楼信峰脸色阴沉,指着叶初的鼻子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再跟我玩心理战!我压根就不吃你这一套!”
楼老爷子出事,昏迷不醒,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楼靳然更不用多说,他在西城被秦修言盯上,多半是九死一生。
现在的楼家,根本没人能救叶初!
“恐怕楼韵尘多年没插手过这种事,是怕了,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吧!”
楼信峰咯咯笑着,仿佛是想通了一般,推开面前的保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西装。
“你这样说,不过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好拖延时间,等楼靳然死里逃生回来救你吧?”
话落,他眸光顿时放狠,脸上的皱纹因怒意挤在一起,显得无比丑陋。
“别做梦了!楼靳然回不来了!你现在服软,求我饶了你,我还能把你当个宝贝一样疼爱疼爱,你如果不知好歹,也别怪我不客气!”
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殒命,就太可惜了。
叶初冷眸微眯,十分厌恶的凝视着楼信峰,耐心已然被耗尽。
“不知好歹的人,应该是你。”
她轻呼出一口气,对着楼上的人挥了挥手,漠然开口。
“把爷爷请出来吧。”
爷爷!?
楼信峰顿时瞪大眼睛,目光僵硬的转移到楼上,中式扶手后面,站立着数名佣兵,随后,一道沧桑老练的身影被缓缓推到了边缘。
是老爷子?!
不!绝对不可能!
他接到了消息,老爷子正住院昏迷,绝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更不可能出现在楼家!
这一定是假的!
“小贱人!你别想骗我!”楼信峰急速移开视线,瞪向叶初,“老爷子还在医院呢!就算他醒了,也不可能出现在楼家!”
至于楼上哪位眼熟的老者,肯定是叶初找来的替身,用来骗他的!
叶初眉头微挑,唇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
她侧身坐在沙发上,将匕首刺进果盘的苹果内,讥讽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看来,你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真不知道这些年来,楼信峰是怎么管理好楼氏分部的。
“动手!一个不留!”
楼信峰彻底慌神,不想再跟叶初拖延时间,怒吼着下令。
“混账!”
骤然间,一道浑厚有力的声响从楼上袭来。
楼信峰身体僵住,眼底充满惊恐的看去。
只见楼老爷子正坐在轮椅上,被楼韵尘推着从侧梯下来。
楼信峰浑身上下的血液在刹那间被凝固,他的双腿更是止不住地发抖,站也站不稳。
“老爷子?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究竟是那个环节出错了?
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不可能汇报假消息!
但眼前的老者,分明就是真正的楼老爷子!
“这里是楼家,我还不能回来了吗?!”
楼老爷子微眯着眼睛,十分危险的注视着楼信峰。
他虽然对外戚有所防备,可对于楼信峰为楼氏分部做的贡献,始终是很满意的。
却没想到,这个外戚,竟在多年前就有了鸠占鹊巢的想法!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楼信峰脸色煞白,倒抽一口凉气,“误会,都是误会!”
他突然回过神,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误会?”叶初开口打断他的话,起身站到老爷子身侧,“你现在说这些都是误会,不觉得太晚了吗?”
深夜带着数百人跑来楼家,失踪多年的冠花也在他手中重现,这得是多大的误会,才能帮楼信峰洗清嫌疑?琇書網
助理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无比晦暗。
他一把拽住想要跪下的楼信峰,低声提醒:“楼靳然这个继承人九死一生,我们的人手也远超楼家驻守的佣兵,您怕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头子干什么?”
楼信峰大口大口的喘息,耳边听到助理的话,像是转过弯来。
可楼老爷子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像是黑压压的深海,一浪接一浪地拍在他脸上。
“老爷子。”楼信峰死拽着助理的手腕,咽了咽口水,“楼靳然回不来了,您年纪也大了,这楼家总得有个主心骨。”
“楼信峰,你这是把造反说的理所应当了?”
沉寂许久的楼韵尘总算开了口。
他温文尔雅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讥讽的神色。
“受别人的撺掇,挑唆,对自家下手,你不觉的自己有点太没脑子了吗?”
“你少在这里跟我装!”楼信峰气不过,“你要是没生病,敢说自己不会来争楼家家主的位置吗?!”
谁愿意忍气吞声,一直寄人篱下?
他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才拼到了这种份上!
“今天,就两个选择!”楼信峰压抑着怒意,视线却始终不敢落在老爷子身上,“要么乖乖交出家主的位置,要么,我就下手抢!”
从他带着这么多人手闯进楼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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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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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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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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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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