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岚从树影下出现,看到江胭,狠狠剜了她一眼想转身回屋,
江胭却突然大声叫住她,吓了翁岚一跳,
“江胭!你发什么疯!”
江胭微微一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月色下女人噙着笑的嘴角弯弯,眉眼精致,翁岚一愣,皱眉怒道,
“你还不配让我放在心上,以为使些狐媚手段就能让逾白哥哥爱上你了?做梦!”
江胭耸耸肩,
“好吧,我是不配,那你加油,”
翁岚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江胭嘴角的笑消失,又恢复到无波无澜的样子。
宋逾白从厨房出来只看到碎了一地的碗,
他蹙眉出来找江胭,远远听到翁岚和她的对话。
待翁岚走后,他缓缓来到江胭前面,女人似在摇椅上睡着了,看到她包扎好的手,宋逾白黑瞳骤然紧缩,刚刚没注意,原来她的手也被烫到了,而且看起来还很严重……
抬手推了推江胭,女人悠悠转醒,
“要回去了吗?”
“嗯,我今晚不回去,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胭轻哦了声,是啊,席媛的手烫伤了,他得留下来陪她。
垂眸起身,宋逾白扶了她一把,
“你的手,还好吗,”wWW.ΧìǔΜЬ.CǒΜ
“没事,”江胭不着痕迹的避开径直朝前走去,
宋逾白在身后叫住了她,
“江胭,”
女人转头看他,
“你是我见过最大度的女人,”
江胭觉得好笑,
“那宋少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宋逾白一怔,她站在月色下,潋滟的眸色浸染着看不透的雾霭,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心底快速窜起一股尖锐的钝痛,他捂住胸口缓了缓,
快步走上前,
“江胭,我们以前认识吗?”
女人面色一滞,略显苍白,
“宋少阅人无数,记忆力看来不好,”
“我的记忆的确缺失了一部分,”
江胭沉默了下来,低声道,
“没有,我们从未见过,”
宋逾白听了这话,心底的不舒服却没有减少,
“你很喜欢吃葡萄吗?”
“为什么这样问?”
“早上你问我喜不喜欢吃葡萄,我以为你很喜欢吃,”
江胭浅笑,
“不喜欢,我最讨厌吃葡萄。”
说完转头继续朝前走,
男人在身后握紧了拳,
“你不必替我和席媛周全,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逾白看透了女人的小心思,她方才大声喊住翁兰,是要给他和席媛创造机会吗?呵,自作聪明。
回到出租屋,她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一遍闪过今晚宋逾白对待席媛小心翼翼的样子,胸腔内泛起噬人的痛,像是刀子在生凿。
手机叮的响起,短信进来,
“明早接你去试婚纱,”
江胭回了个好字,收起手机,陷入昏睡,
夜色深浓,她又做梦了,梦中回到了三年前,她躺在外公院子的葡萄架下看星空,江路坐在她旁边,俊逸的眉眼深情温柔,凑到她面前啄一口她小巧的鼻尖,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伴有宠溺的低笑声,
“胭胭,你的睫毛真长,”
忽而画面又转到自己成人礼那晚,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男人抱着她克制压抑,情到深处擦去她额角的汗,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胭胭,你是我的了......”
画面又一转,她拿着b超单打给他一百多通电话都没有人接,江路在那天失踪,再也没回来。
悲痛欲绝的感觉异常窒息,睡梦中江胭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她眉头紧皱猛然惊醒,长舒一口气,细指抚上小腹,刚刚的痛非常真实,掀开衣角,右腹下一道浅浅的疤痕赫然呈现。
翌日,
宋逾白等在出租屋楼下,江胭小脸苍白从楼道里出来,
整夜被梦境纠缠,她眼下的乌青明显,
宋逾白看着她一身疲惫恹恹的样子,想开口质问她昨晚为什么不让司机开去香兰别院的话憋在嗓子眼没说出来,
他时常觉得江胭总是对他保持着一种强烈的隔阂,像一张不甚清晰的屏障,他能看到她,却无法看清她......
庐城最大的婚纱店法兰斯曼,
停好车,宋逾白依旧主动牵起江胭的手,
男人掌心有薄茧,温热宽厚,很有安全感,
翁岚和席媛已经等在里面,见二人牵手进来,席媛扯唇柔柔笑着说道,
“时间仓促,这次只请了几位国外有名的设计师赶工了几套,江胭你那么漂亮,肯定穿什么都很美,”
江胭淡笑,“谢谢,”
“快先去里面挑选吧,别给逾白省钱,”说着冲江胭眨眨眼,
宋逾白牵着江胭走入里间,关上门,依旧紧紧牵着江胭的手,江胭垂眸,
“这里没别人,不用再做戏了,”
宋逾白却仿若未闻,
拿起一件纯白缎面复古款婚纱,
“这件不错,试试?”
江胭无奈,接过婚纱走去试衣间,宋逾白收起嘴角的笑意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久不见江胭出来,里面却传来声音,
“宋逾白,…..我绑带系不上,”
宋逾白弯唇,走入试衣间,江胭背对着她,交叉绑带的款式一个人的确完成不了,
接过带子开始缠绕,温热的指尖不时碰上女人光裸瓷白的后背,江胭咬紧下唇攥紧了手心,
细腻的肌肤白的晃眼,宋逾白感到一丝燥热自腹部升腾起来,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手指停顿在最后一个结上,他猛然扳过女人的身体将薄唇覆了上去,淡淡烟草味混着檀香包裹着江胭,
宋逾白吻的又快又急,碾着那颗他惦念许久的饱满唇珠又吸又咬,江胭推拒不开,渐渐沉沦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吻中。
双唇分开,二人气喘吁吁,宋逾白抬手整理女人的头纱,眼底欲色浓重又溢着惊艳,
牵过江胭的细指,带着她出了里间,
翁岚和席媛均一怔,店员在旁惊呼,
“江小姐这身真是太美了!”
众人回神,席媛淡笑着夸赞她真的很漂亮,
转头看向宋逾白,却见宋逾白深邃的黑瞳直直注视着江胭,仿若旁边再无他人,
席媛掐了掌心,眼底是深重的怨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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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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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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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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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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