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秀家本想仔细端详一下这座自己今后数年都将居住的府邸,却听到清水信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殿下,关白殿下要见殿下。”
秀家听到清水信也通报,秀家也有些错愕,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以丰臣秀吉成为关白之后的习惯,是断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接见秀家的。
然而秀吉连让秀家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在受到下面的通告后直接让秀吉登城,必然是有要事要与秀家商议。
“是谁送来的传信?”秀家扭头向清水信也问道。
清水信也走到秀家身边禀告道:“是五郎次兵卫与御本番一道带回的讯息,让殿下马上登城面见关白,随同来的还有伊东长実大人。”
伊东长実是织田家家臣伊东长久之子,虽然算是和秀吉一起出仕信长的老同事了,但是他在织田家内部并不显眼,在秀吉受封近江之后更是被作为与力交给秀吉支配。
就在去年伊东长久病故,秀吉出于对老同事的关怀,将其子长実从黄母衣众提高半级,成为可以殿前行走的高级侍从。
依照寻常来说,伊东长実都是紧紧跟在秀吉身边的,而他会随同秀家通报的家臣一道前来,看来这道命令确实出自秀吉亲口。
秀吉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带着清水信也走出藩邸,直接向大坂城而去。
在路上,秀家试图向伊东长実试探一下口风,询问一下殿中的事情,最终只得到了“关白殿下与中纳言一道在御馆议事的回复。”
秀家被秀吉火力火燎的叫到大坂,本以为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通报,却迎面撞上正要出城的秀长。Χiυmъ.cοΜ
秀长直接拦下了秀家和伊东长実并说道“八郎,今日无需登城了,兄长内馆有些事情要处理,一切事情明日再议吧。”
伊东长実似乎已经习惯了秀吉这种操作,向秀长行礼之后就与其错身离开,留下秀家一人在风中迷惘。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这里做什么?”
最后还是秀长一只手搭在秀家的肩膀上,向推着秀家又出了城。
秀长的兴致似乎不错,在路上向秀家搭话道“八郎,你可真是好运气,一击即中,这么快就要做爸爸了啊。”
秀长所说的,自然是冈山城内香川直子怀孕的事情。
秀家虽然在美浓,但是与本领一直由书信往来,家老们也要把自己的决策与秀家作出通报,而秀家妾室怀孕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不通知秀家,早在2月时候,秀家久已经收到了讯息。
但是这个消息,从自己岳父口中说出,秀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人家可是秀家正儿八经的岳父,关键是人家小姑娘还没有入门,秀家就已经播种出产了。
秀家挠了挠脑门,想要思考用何种话术来和丰臣秀长对话,却听到秀长对着秀家说的“备前百万石领地,现如今也确实应该有一个继承人稳定家臣的心了。”
这句话在秀家听来其实是一句反话,毕竟菊姬才是秀家的正室,她的孩子才是备前领地真正的继承人。
秀家认为秀长其实对于秀家提早纳娶妾室,并且让其怀孕还是有些意见的,以此来试探秀家的态度。如果秀家对于此事不置可否,秀家的婚事很有可能会出现变动。
对于秀家而言,在豪姬嫁给毛利家的这个时间线,如果失去菊姬秀家是否还有门当户对的另一半可供选择?
难道真的要和浅井家三姐妹结亲吗?他们又怎么是好相与的存在呢?
秀家几乎不带思考的秀回答道“继承人?什么继承人?本家的继承人现在还不知在哪儿呢。
这个孩子即便将来出生确认是男丁,并且能够长大成人,不过是一个领1~2万石知行的分家角色,哪里当的了这百万石领的家主。
直子是香川家的女子,这个孩子身上留着香川家的血脉,即便一切顺利的话,我应该会然他继承赞岐香川家的领地吧。”
秀家说完这些,特地扭头看了一下秀长的表情,发现他不置可否的撅了噘嘴,秀家又开口说道“我真的是等不及小菊妹妹嫁入我家的日子了呢,我定会好好的呵护他的,这一点请叔父放心。”
说话间,俩人已经出了樱门外,向外再走几十米就到了各自的藩邸门口。
秀家本想与秀长作别,却又好奇今日秀吉传召自己的事情,于是向秀长邀请道“上次得叔父照顾可以做客叔父家,不知今日叔父是否有空赏脸,到我家好生聊聊。”
秀长抬头看了看秀家的府门,点了点头跟在秀家身后步入进去。
秀家本想将秀长带到主殿招待,毕竟对面的身份摆在这里,却被他要求到一处较为私密的偏室交谈。
索性秀家的藩邸营造的比较大,各种屋子一应俱全,于是将秀长带到了西殿交谈。
这间屋子的西侧靠着大坂城本丸的南水堀,景色分外秀丽,为了欣赏南水堀的景色,秀家直接取消了这里的围墙,专门挖了一个院落在上面中满了竹子和樱花。
坐在西殿的主屋,秀家刻意拉开西侧对着大坂城的屋门,此事太阳正巧从西侧逐渐下山,将这间屋子照的格外绚丽。
秀长似乎也被这样的景色惊呆了,站在垣廊上向西眺望而去,这里的位置极好,是长600多米南水堀的东侧。视野一览无余,可以直接看到水堀尽头正在动工的上杉藩邸。
“八郎你这儿的景色真棒啊,从这里甚至可以看到大手口的风光。”秀长端着一个紫砂茶杯向秀家称赞道。
秀家则顺势开玩笑道:“叔父如果喜欢这儿的,我们两家调换一下藩邸怎么样?”
但是秀家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毕竟这里是大坂城,二至丸所有大名的藩邸都是秀吉亲自选的位置,秀长作为丰臣家的二号人物,自然被安排在了秀家的东侧,这就是长幼有序。
秀家本以为秀长会出言斥责秀家的无礼,但是秀长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这就不用了,只要你让我今后常来开口即可。”
谷餴</span>“叔父如果喜欢,随时都可以来,我们叔侄俩甚至可以在这里伸出鱼竿在这南堀里钓钓鱼。”
“钓鱼?”听到这个词,秀长扭过头对着秀家,有些好笑的说道:“这可是兄长的大坂城,城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兄长的,你居然直接在他的水堀中钓鱼?”
这其实是秀家上次再大坂时候打发时间的行为,毕竟现在不比后世,即便是身为大大名的秀家也没有太多的业余活动。
这个时代的人最主要的活动除了战争、耕种就是造人,可是在大阪秀家这三个都搭不到边,只能闲来无事坐在这里钓钓鱼打发时间。
秀长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样,水堀中的鱼大不大?”
“还行,叔父如果感兴趣,改日你我一起试着钓一下如何?”
“好啊,这几日就有些空闲,待我事毕之后我就来找你。”
当年修建大坂之时,秀吉为了提高大坂的城防系统,特意从淀川开挖了一条人工运河连通大海,相当于淀川到了近入海口的地方分了叉,而这个运河就是为大坂城水堀提供水源的河流。
此事的大坂还没有经历过两轮大阪之战,水堀还没有被填平,即便是不想练的水堀之间都在下放设有暗道相连,保证大坂城内的水都是活水,而有了活水自然就有了鱼。
秀长和秀家开了几轮玩笑,刚刚的火药味顿时烟消云散了,秀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难让秀长满意。
秀长喝完手中的茶水,又坐回到座位上,秀家为其添了一杯后,终于把话题引入正题“关白大人今日急着招我究竟所谓何事?”
也许是获得越久越想要一些动作来证明自己的年轻,秀长也是玩心大起,没有主动回答秀家的问题反而让他猜一猜原因“你这么聪明,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答案了吧,你先说说。”
秀家抿了抿嘴唇,向秀长抛出第一个答案“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孙七哥哥出城而去,说是得到关白的许可,回到领地重新整军备战,待秋收后与主力一道再征九州,我想关白召我必然是为了九州的事情吧。”
对于这个答案,秀长给予了肯定的回复“是有这么回事,九州第二波兵团合计5万人早在5月中就已经抵达筑前与丰后。
现在筑前方面由毛利金吾统领,丰后那边还缺一个统帅。兄长本来想要我提前去统领丰后兵团,这不是正巧你来了嘛,就想要派你过去。”
可是秀家依然有所疑问,向秀长问道“此事也不急一时吧,既然丰后这边已经僵持2月,证明现在统兵的将领能力倒也出众,足以应对岛津的攻侵,为什么急到我刚大坂就要召见我呢?”
秀长叹了口气回答道“你知道现在丰后的阵代是谁吗?”
秀家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将领会让秀长这般忌惮,于是开口询问道:“是谁?莫不是小早川金吾殿下吗?”
秀长摇了摇头,否定了秀家的答案“小早川殿说会等到最后再随军出阵,现在丰后这边的阵代是官兵卫。”
“哎?什么?是黑田大人吗?”秀家吃惊的问道。
由不得秀家不吃惊,毕竟黑田官兵卫咋子竹中半兵卫死后一直作为秀吉的智囊存在,一直跟在秀吉的身边,几乎没有独立领兵的时候。
但是秀家又奇怪了,这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纵然他缺少统兵的经验,但是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他不是干的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把他换下来?
秀家向秀长表达了疑问,秀长摇了摇头对秀家回应道“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秀长又扭过身子望向屋外,看向正在缓缓下坠的太阳,秀长开口说道“官兵卫这个人不是你们了解的那样,他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存在。只是他没有一个与野心相匹配的实力罢了。
兄长过去一直在限制他的实力,现在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得已让他担任阵代的角色,但是兄长并不像让他多立功勋,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秀家被秀长这面一点拨,就明白了了其中的关键。
从历史上秀吉对黑田官兵卫的安排就已经可以看出端倪,为秀吉出谋划策多年,连续帮助秀吉打赢山崎、贱岳、九州、小田原等多场重要战争的黑管官兵卫最终只受封筑前12万石领地。
这个知行相当于什么呢,大约和秀长死后才出仕秀吉的藤堂高虎最终的封赏差不多。
黑田官兵卫的功劳配不上一个30万石国主大名吗?配,也不配。
配是指正是因为他的谋划,在又了秀吉成为天下人的可能,在山崎与贱岳之战中,哪怕有一丝的失误都会造成秀吉的失败。
而不配则是指其没有单独带兵的经历,黑田家从小寺家派往织田家的联络官开始做起,随着秀吉的成功,其所守领的知行最终定格在4万石的边界上多年未能增长。
而2万石大名的动员要求不过是700人的兵势罢了,这样的实力是不足以成为总大将出阵的。
但是对于秀吉这样的主公来说,最后封赏之时如何定义黑田官兵卫的封赏,其实就他一句话的事情。
是将其建议之功算进来,还是只算起统兵的战功其实是一个很玄学的问题。
最终秀吉给出了一个很尴尬的结果,只给与其12万石的封赏,便不再进行加封。
为什么说这个结果尴尬呢,因为这个封赏搞不成低不就,你如果索性给他20万~25万的封赏,也让人明白,你是一个慷慨的领主,将黑田官兵卫往日的劳苦都记在心里。
又或者你只按照战功给他提拔为8万石~10万石的大名,大家也都明白,你是依照战功进行的封赏,你的封赏都有法可依,大家也都信服。
结果你给了他一个12万石的赏赐,在众人眼中看来,这个封赏超过了他的军功,但在黑田官兵卫眼中,这点赏赐压根不足以酬谢自己的出力。
最终的结果也就导致黑田官兵卫在秀吉死后,就已经开始为新的天下乱局做准备了。
哪有什么太阁的恩德,太阁的恩德早就被秀吉自以为圆满的骚操作挥霍的荡然无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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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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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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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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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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